第四十二章 夫妻齊心，坑人不悔
“三少夫人沒事吧？”羅姨娘站在角落，自然是看見了楊昭君和蘇三公子。她剛才看得真切，那茶杯就差一點點了。砸傷還是輕的。如果茶水要是燙到了楊昭君的花容月貌，重的還可能會毀容呢。大廳裏麵的人都看了一眼突然出現在門外的兩人，可是卻連大氣兒都沒敢出一聲兒。
蘇老爺一臉怒氣，看著蘇三公子和楊昭君，臉色這才稍微和緩了一點。“兒媳婦還好吧？”
“我無礙。”楊昭君笑了笑，和蘇三公子步入大廳。一進去，就看見蘇衡壹直直跪在地上，連一聲兒都不敢出。楊昭君看了看。隨即便移開視線。公公今日是怎麽了？怎麽會發這麽大的火？為什麽大哥會跪在地上？
“爹，出了什麽事？大哥怎麽跪在地上？”蘇三公子問出聲兒，在這個蘇府裏，也隻有蘇三公子才敢在蘇老爺麵前開口。
杜姨娘捏了捏手絹，雙眼通紅看著自己的兒子，滿眼關心。若是可以，她真想跑過去替她兒子罰跪。衡壹從小被自己捧在手心裏，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啊。可是也明白孰輕孰重，看著蘇老爺臉色如此不好，杜姨娘也隻能夠乖乖站在一邊兒，暗自抹淚。楊昭君站在杜姨娘身邊，看得分明。
蘇老爺站在大廳中間，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蘇衡壹。蘇夫人也站在一邊兒安撫，但是對蘇衡壹也有幾分怒氣，這次蘇衡壹惹出的亂子的確有點大。
“三弟，是城東大哥的藥鋪出了條人命。”蘇相宜看著蘇老爺不開口，便走了出來。“說是抓錯了藥，現在對方咬著我們蘇府不放。”
蘇三公子臉色一僵，怪不得爹發這麽大的火，合著現在是出了條人命啊。
蘇衡壹一見。立刻跪著上前抱住蘇老爺的腿，滿臉懺悔。“爹，爹，我真的是不知道啊，而且我當時人根本就不在藥鋪。”
“那你當時在哪兒？”蘇老爺恨不得一腳將蘇衡壹給踢開，可是終究是他的骨肉。看著蘇衡壹，既然他不在藥鋪那他去哪兒了。
蘇衡壹聽著蘇老爺的問話，當下就僵了身子。他當時是真的不在鋪子裏，他哪裏知道會開錯方子，惹出了一條人命。蘇衡壹雙眼閃爍，畏畏縮縮的樣子當下就惹惱了蘇老爺，蘇老爺一腳將他踢開。
杜姨娘見不得自己兒子受委屈，當下也蘇不得老爺會不會發火，走過去抱著蘇衡壹。在他身上看來看去，看到蘇衡壹胸口上一陣淤青，都出了血絲，可見蘇老爺這一腳踢得有多重。
“老爺，衡壹可是你兒子啊，你下腳這麽重，要是留下了後遺症可怎麽辦。”
“娘，你快走開。”蘇衡壹看著杜姨娘，立刻就將他推開。禍是他惹得，隻希望爹不會牽涉到娘身上。看著蘇老爺臉色越來越不好，蘇衡壹雖然一腳被踢得很痛，但還是將杜姨娘大力推開。
蘇衡壹有點大力，以至於杜姨娘根本沒設防差點跌倒，險險的差點撞上四角尖桌子。蘇三公子跟楊昭君也沒想那麽多，當下兩人便走過去扶住杜姨娘。楊昭君看了看蘇三公子，倒是沒想到蘇三公子也會插手。不過說到底杜姨娘跟他是一家人，他幫忙也是應該的。楊昭君扶著杜姨娘，看著蘇衡壹，眼裏閃過一陣讚賞。沒想到，這位看似紈絝的大哥竟然會如此有孝心，比起冷眼旁觀的二哥，杜姨娘顯然要幸福的多。
“你說，你昨晚上究竟是在哪兒？”
蘇老爺冷眼看了眼杜姨娘，當下看得杜姨娘心裏一顫。指著蘇衡壹，希望他能夠親口說出來。他這輩子，最討厭人家騙他，更何況還是自己兒子，他已經給了蘇衡壹一次認錯的機會了。
“兒子——兒子昨晚去跟城西當鋪的福管家出去談生意了。”蘇衡壹看著蘇老爺，眼裏明顯有一絲心虛。
“來人，請家法！”蘇老爺轉身坐下，看來這次是真氣得不輕。
所謂的家法，就是將人綁在板凳上，讓家丁用力打，隻有蘇老爺說不打了家丁才會停下。蘇老爺的話一說完，外麵就來了幾個家丁，將蘇衡壹按在板凳上躺好，然後用粗繩綁住。家丁手裏拿著木棍，等待著蘇老爺發號施令。
楊昭君看著蘇老爺，畢竟大哥手上喪失的是一條人命，也怪不得公公動了雷霆之怒。感覺到手上的冰涼，楊昭君這才看了一眼杜姨娘。隻見，杜姨娘淚如雨下，卻又不敢違背公公的意思。
“給我打，用力打。”蘇老爺開口，接過蘇夫人手裏的茶。
家丁見蘇老爺都開口了，自然是拿起木棍就直接開打。木棍很紮實，打下去就如同打在了骨頭上一樣，痛到骨子裏。蘇衡壹起初還算硬氣，可是到後來，一棍比一棍更重，曉是蘇衡壹再硬氣也叫痛。蘇府上下都縮了縮脖子，誰也不敢上前勸阻。羅姨娘護著四小姐五小姐，傅姨娘則是咱在蘇相宜聲旁。
“啊……”
“啊……”
大概打了二十多棍之後，看著蘇衡壹冷汗直冒，杜姨娘再也站不住，掙脫開楊昭君和蘇三公子的攙扶就衝了過去。將麵前的家丁用力推開，如同老鷹護小雞一樣將蘇衡壹牢牢護住。看著坐著的蘇老爺，這輩子，她什麽都聽老爺的。可是這一次，她絕對不能夠親眼看著蘇衡壹受苦。衡壹是她和老爺的兒子，老爺怎麽能夠如此對衡壹。
“老爺，求求你不要再打了。衡壹是我兒子，也是你的兒子啊。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他吧。”
杜姨娘淚流滿麵，看著蘇衡壹背上都被打出了血，心裏痛的不能呼吸。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杜姨娘伸手擦去蘇衡壹的冷汗，蘇衡壹被打得根本不能夠動彈，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將杜姨娘臉上的淚擦去。
“給我繼續打！”蘇老爺的語氣不容置否，看著蘇衡壹和姨娘，再次對著家丁開口。
“都給我走開！”杜姨娘將家丁直接推開，站起身看著蘇老爺，滿眼淚光。
“老爺，我十六歲就跟了你，這幾十年來，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一件事兒。今天就算是我求求你了，放了衡壹吧。老爺，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就饒了衡壹這一次吧。若是非要追究，那麽，我這個娘代她受過。”
杜姨娘說著，就直接跪下。就算是這些年，蘇夫人這個正室有多麽排擠她，她都沒來沒有認慫過。她不會像傅姨娘一樣選擇隱忍，委曲求全。杜姨娘是直率之人，她雖然出身卑微，卻沒有什麽心思。她唯一在意的，隻希望她的兒子能夠好好過日子。她不要求衡壹有蘇三公子一般出色，也不要求衡壹的腦袋有蘇三公子和蘇相宜這麽好使，她隻想要他平平安安的。可是如今，衡壹受了這麽大的罪，她怎麽可能還看得下去。不就是一條人命嗎？若是官府追究下來，就把她送出去吧。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他的失誤，給蘇府招惹了多少麻煩。而且，他昨晚上根本就是出去喝花酒了，哪來的什麽談生意。”
蘇老爺看著杜姨娘，臉色也較之之前緩和了幾分。如果真是出去談生意了，他又怎麽會如此生氣。
“衡壹，你爹說的是不是？”杜姨娘聞言，看著蘇衡壹問出口。
蘇衡壹此刻腦袋還是清晰的，當下搖了搖頭。他是去喝花酒了，但是，是因為那個福管家非要去那裏談生意。雖然說他也風流，但是一般沒有必要，他是絕對不會去煙花巷的。他一直記得，一直都記得，記得娘的囑咐。
“老爺，他沒有。”杜姨娘笑了笑。
然而，蘇老爺一聽就更加生氣了。看了眼杜姨娘，果真是慈母多敗兒。“來人，把杜姨娘拉開，給我繼續打，打到他說實話為止。”
蘇老爺發令，兩邊站著的家丁便將杜姨娘生生給拖開，家丁再次舉起棍子。楊昭君皺了皺眉，雖然說她不想參合進去，但是總有一股正義因子在作祟。看著蘇衡壹的樣子，根本就是被打得開不了口，正準備上前一步，卻被蘇三公子拉住。
因為，有一位竟然出手了。
楊昭君怎麽都沒有想到，突然出手的竟然會是趙小姐這個大少夫人。大少夫人本就是會點功夫，當下走過去便將兩名正要打蘇衡壹的家丁三下五除二的解決。大少夫人轉過身，看著蘇老爺。
大少夫人的突然出手，就連一向淡定的蘇老爺也不由得驚訝。據他所知，這位大兒媳婦跟自己的兒子從來都是老死不相往來，而且可以說是基本上是見了就吵。誰會想到，這次出手的竟然是大少夫人！驚得何止是他，簡直是驚了蘇府上下。
楊昭君看了看，這個大哥也算是因禍得福。正好這個時候蘇三公子走了出來，杜姨娘一看，立馬心裏一喜，蘇三公子出馬了，那自己的兒子就有救了。當下擦了擦眼淚，便走過去將板凳上的蘇衡壹扶了起來。難得的，大少夫人也搭了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