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借花獻佛
在場人都不是傻子,鄭娉婷方才的場麵話的確是說的漂亮,但口中句句離不開太後的名諱,這不是持寵生嬌是什麽?
仗著有太後這根大樹,難道就想要興風作浪嗎?
可是,大家心裏雖有怨言,卻還是畏於皇室,不敢開口。
不管鄭娉婷如何名聲狼藉,可是她身後隻要還有皇室這根大樹給她擋著,也沒人敢動她,更不敢說她的一句不是。
“郡主真是客氣了,你能夠來丞相府,真是蓬蓽生輝啊。陳管事的,快快帶著陸侯爺幾位入席。”
丞相笑意盈盈,這丫頭倒是個有心計的,但隻可惜自負了一些。
若不然,他也會有著想要收入麾下的意思。
隻可惜,這顆棋子,看著就不是個聽話的主兒,再說一直以來又是與丞相府老死不相往來,不好掌控。
隻不過,如今不用他出手,人家就已經被毀了。
不過看鄭娉婷的樣子,應該還什麽都不知道。
當然,他也不戳破。
齊崢康跟在陸子墨身後,敲了半天就是沒看到楊大小姐的身影,心裏有幾分堵得慌。
看鄭娉婷哪裏會有意思啊,還是楊大小姐更有意思。
可是這等場合,她絕不會不出席。
步履間,側身而過蘇三公子這一桌酒席,齊崢康痞痞的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開口。
“蘇三公子,人家娉婷郡主可是為了你帶病過來的呢,你怎麽也不看人家一眼,安慰安慰人家呢。”
他這話,是故意為之,當然,他齊大少爺可能會是無意的嗎?
在場的人,也有些是去過福滿樓的,自然認出了這齊崢康就是當時台上的說書先生。
誰都知道娉婷郡主為了挽留住心上人以死相逼的陰謀詭計,如今一瞧鄭娉婷這嬌羞的模樣,當下全變了鄙夷。
蘇三公子沒有理會鄭娉婷一片深情的目光,而是迎上齊崢康那廝的嬉皮笑臉,薄入花瓣的紅唇掀起,簡簡單單的說了句。
“是非對錯,自有公論。”
齊崢康表示很瞧不起蘇三公子這姿態,明明是個多情的男子,卻還偏偏跟個神祗似的,弄得不染凡塵。
他跟鄭娉婷之間的你儂我儂他都是看在眼裏的,雖說男子三妻四妾本屬平常,可是人家卻是將楊大小姐視若無睹,實在該整治整治。
可是畢竟是人家的事情,他也沒那個本事對付蘇三公子,隻能夠占占口角上的便宜。
申明一下,本公子可不是在為楊大小姐生氣,本公子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齊大少爺,說的不錯,這杯酒,楊某敬你。”
楊若楓遞給齊崢康一杯酒,擋在他麵前,對於齊崢康這廝的做法感到有些奇怪,不過奇怪之餘,又有些舒坦。
他蘇君墨對不起對不起表妹是真,齊大少爺說的絲毫沒錯。
接過酒,齊崢康卻是沒飲,而是一笑,轉而借花獻佛,給了陸子墨。
“你應該敬的不是我,是小侯爺才是。”
沒有陸子墨在背後給他撐著,他齊崢康哪裏會做出那等驚世駭俗的事情。都是因為有了小侯爺這個堅強的後盾,他才可以這麽肆無忌憚的大展手腳,並且,今兒個他可是賺了不少銀子。
數錢的時候,他可是數到了手發軟啊。
陸子墨一笑,對於齊崢康有著幾分滿意,不得不說,他去江南,教的這個朋友倒是十分不錯的。
若不是因為人家有著世代不為官的祖製,他還真想將這齊大少爺收為己用,有這麽一個精明的人物在身邊,可比那些個庸才要有用得多了。
大手接過他手中的酒杯,陸子墨一飲而盡。
楊若楓也不介意,人家齊崢康說得沒有錯,若沒有小侯爺撐著,他們恐怕都已經成了階下之囚。
除去小侯爺這個昂貴的身份不談,陸子墨的確是一個良人之選,配楊昭君,倒是極為不錯的。
丞相笑容微僵,看著他們幾人之間的談話舉止,分明就是認識的。
當日前去迎接蘇老爺蘇夫人的時候他們這群人可是一道上回來的,認識也不稀奇,隻不過這語氣,未免熟粘了些。
眸光深沉,看來想要收服楊若楓和蘇三公子,可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陸侯爺之前想用美人計拉攏這二人,可是這美人兒,也得夠美才行。
陳管事剛領著陸侯爺等人入席,便看見丞相招手,當下便走了過去。
“老爺,可是有何吩咐?”
“嗯,吩咐廚子下人們,現在可以開始上菜了。”
賓客都已經入席這麽久,遲遲不上菜這位是何道理。
“是,可老爺,還有兩個人還沒過來呢。”
陳管事看了眼丞相的臉色,提醒著說道。
“楊小姐應該快來了,至於喬老,他絕計是不會現身的。”
丞相豈會不知陳管事口中是誰是指何人,他為官這麽多年,何時聽說過喬老去過誰的府邸。
陳管事倒是手腳利索,一得到丞相夫人吩咐便立刻讓一幹丫鬟下人開始上菜,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喜氣洋洋。
而馮楚楚則是豔羨至極的看著這排場,以往,她何曾見過如此大的場麵。
她的確是比一般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子要見識廣闊一些,至少是和不少官家小姐打過交道,可是這麽宏大的場麵,她卻是沒見過的。
周圍都是些高官子弟,或許是因為覺得身份低下的緣故也收斂了幾分囂張,當然,她旁邊還有蘇夫人在那兒把持著,就算她有興風作浪這個心,也沒有這個餘力。
隻得轉而看了一眼低眉頷首的蘇三公子,想到他方才沒看鄭娉婷一眼,心裏便舒服不少。
再看了眼神情落寞的鄭娉婷,馮楚楚轉而一笑,心花怒放。
看來,她這夫君是沒看上鄭娉婷那貨了。
想她堂堂管家千金比不上一個商賈之女也就罷了,畢竟人都已經死了,她也沒那個必要繼續跟一個死人鬥氣。
可是娉婷郡主就不同了,身份高貴,又是太後跟前最寵的人兒,到如今,也及不上她這個小小的官府千金,這事兒要是說出去指不定娉婷郡主是個什麽臉色呢。
想到不止她及不上楊昭君那個死人,就連這堂堂郡主也及不上,馮楚楚的心裏快活不少。
蘇夫人餘光之中看了眼馮楚楚的做派,還算她有點腦子,知道這種場合不是她一個小小的知府小姐可以放肆的。
同時,她自然也沒有錯過陸子墨那一桌子鄭娉婷翹首以待的目光,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諷刺。
她嫁給蘇老爺幾十年,都隻能夠算是相敬如賓,老子這麽薄情寡義,君墨又能夠差到哪兒去。
好在,君墨專情。
可是,她這輩子看了蘇老爺幾十年,至今也未曾看清過她這夫君,倒是好笑的厲害。
“娉婷郡主,你就別看了,人家蘇三公子理都沒理會你一眼,你又何苦非要自作多情的作踐自己呢。再說,你娉婷郡主要樣貌要樣貌,要身段有身段,還愁找不到別的男子嗎?人家蘇三公子,那可是有婦之夫啊。”
齊崢康喝了口酒,丞相府就是丞相府,就是這招待賓客的酒也是珍藏了幾十年的女兒紅,酒味醇純,唇齒留香。
他特意還在有婦之夫加重了口氣,提醒鄭娉婷不要多做妄想。
當然,人家非要死皮賴臉纏著蘇三公子,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最多和陸子墨一樣,選擇袖手旁觀,看戲聽曲。
鄭娉婷被說得啞口無言,卻又不好反駁,看著周圍賓客意味深長的目光,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
那委屈的小眼神,著實讓人心生憐惜。
都隻知蘇三公子已是有家室的人,可誰知到她鄭娉婷等了那個男子多少年,難道如今,讓她的一片癡情付諸東流嗎?
不,以她鄭娉婷高傲的性子,怎麽可能會甘心。
她喜歡君墨,從小時候就喜歡,可是這些,他們誰又知道?
她不過是想和心愛的人執手白頭而已,從始自終,她根本就沒有做錯過。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男子,他齊崢康又憑什麽說她鄭娉婷錯了。再說,楊昭君那個商人之女,又還是戴罪之身,又有哪點能夠與她相比?
周易與周炳的目光從鄭娉婷進來,就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轉。
由於熱鬧的喧嘩聲遮蓋了齊崢康的聲音,所以也並沒有挺清楚齊崢康說得是什麽。
周易見鄭娉婷雙眼盈盈發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當下心裏一軟,抬腳便走了過去。
“娉婷郡主,在下周易。”
在女子麵前,周易還是保持著幾分風度的,再說這麽多人在場,他要是太猴急親近佳人不是太不爭氣了嗎?
陸侯爺瞧了眼周易,滿眼鄙夷。
丞相的這兩個兒子,不愧是聞名京都的草包。
他老子忙著過壽辰,他倒是好,跑到他們這桌來獻殷勤。怎麽說他也是鄭娉婷名義上的義父,這等場合還是還開口說上兩句的。
“嗬嗬,原來這就是丞相的長子周大公子啊,本候看著,果真是一表人才。”
撇開周易的秉性不談,其實長得還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