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責任,終究隻是責任而已
陸子墨伸手從蘇三公子懷裏將楊昭君清軟的身子抱在懷裏,這一次,贏得是他,輸的是蘇君墨。
感受著懷中滾燙的身子,他的心裏卻是有一種滿足感。
終於,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抱著這個女子,正想要感謝周太妃,卻在這時被冬芝急促的一推。
“小侯爺,快,小姐的身子這麽燙,一定要盡快趕回丞相府醫治。”
冬芝現在管不了那麽多,隻知道小姐的身子為重。舊姑爺說的不錯,都是她的疏忽,她這個做丫鬟的失職。
“恩。”
陸子墨看了懷中的楊昭君一眼,隨即轉身便走。
臨走前,他留意了一眼蘇三公子的神色。他知道,蘇君墨之所以退讓,是因為懷中的人兒。
周太妃見著陸子墨抱著楊昭君離開,也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吩咐著小端子。
“小端子,你快跟過去,看看儀靜小姐的情況,等會兒回宮也好稟告於我。”
“是。”
小端子一聽周太妃這麽說,也立刻走下台跟著陸子墨走了過去。在路過鄭娉婷的身邊之時,故意撞了鄭娉婷一下。
然,鄭娉婷被這麽一撞,卻被生生撞到了蘇三公子懷裏。
鄭娉婷看著那個小身影,心裏突地生了幾分感激。
若不是小端子這麽一撞,她哪裏還能夠接近君墨。
從君墨此次回京。她可以說壓根就無法近君墨的身,更別說是想這樣光明正大的撞進他的懷裏。
隻是,下一刻她的美夢便被打亂。
因為,蘇三公子的手抬也沒抬起,眼神隻是定定的看著楊昭君。他之所以讓步,隻是因為娘子。
“周太妃,在下有事,便先告辭了。”
楊若楓見楊昭君已經被陸子墨抱走,當下也上前在周太妃麵前跪下。他來參加賞花宴,也隻不過是衝在丞相的麵子上而來。
如今,既然表妹出了事情,他自然也就沒了留在賞花宴上的理由。
“楊兄,你可真是和小侯爺一樣不講義氣,竟然丟下我齊崢康,果真是不厚道。”
齊崢康也跟著站了出來,楊大小姐已經走了,他留在這裏看這些花枝招展的貴女千金也沒了任何意思。
周太妃瞧了一眼麵前的兩個男子,嘴角含笑。
關於楊貢士的大名她可是聽說過的,至於這個叫齊崢康的男子,她倒是有幾分中意。
有意思,還真是有意思。
人家已經下了要走的決心,她即使是個做太妃的,也不好挽留啊。
“既然如此,兩位隨意。”
楊若楓與齊崢康一聽周太妃如此說,當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這裏的賞花宴,缺了楊大小姐,也就沒了任何意思。
齊崢康倒是回頭看了一眼蘇三公子,心裏突地生出幾分佩服。不過,也隻是一瞬間的而已。不稍片刻,便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的模樣。
陸侯爺臉色有些難堪,子墨這家夥,一回來就跟他這個當父親的唱反調。都說了要跟儀靜保持距離,可是他偏偏是越聽越忤逆他的意思。
陸子墨這麽做,那可真是開心死了丞相。
要知道,丞相讓儀靜今日來賞花宴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儀靜聲名大噪。
如今,他所安排好的一切都起了作用,儀靜這丫頭,竟然不聲不響成了喬閣老的弟子。至於陸子墨的一片癡情,他的確是樂見其成的。
“恕老臣糊塗,太妃這麽做意欲何為?”
喬閣老見賞花宴一切恢複正常,便低聲的問著周太妃。他就不信,周太妃這個過來人會看不清楚他想要撮合君墨和昭君的意思。
可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好好的偏偏讓周太妃給破壞了。
周太妃隻笑不語,對於喬閣老的情商她算是體會到了,精明一世,但卻對感情之事一竅不通。
就算是陸子墨今日當眾抱走儀靜又如何,若儀靜心中無他,他做這些也無任何益處。
轉眸,看著鄭娉婷,忽覺得有幾分可憐。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鄭娉婷暗中做的一些事情,實在是讓人難以容忍。
“娉婷郡主不是剛才說身子不舒服嗎?既然如此,那就先行回去吧。”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她也懶得表現自己很待見鄭娉婷一樣。
鄭娉婷被周太妃這麽一說,這才想起來方才為了阻止君墨她裝病的事情。如今楊昭君走了,賞花宴主持缺了一位,她不正好能夠填上這個空缺嗎?
嗬,終究,她鄭娉婷才是最大的贏家。
但同時,卻也是最大的輸家。正想要說她的意圖,卻發現身邊的人突然伸手將她抓住,拉著她往外走去。
蘇三公子看著她詫異的臉龐,此刻隻覺得厭惡。
“你不是說方才不舒服嗎?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回去。”
手腕上傳來的痛意,放佛被針刺穿。
鄭娉婷現在想要反悔,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也容不得她出風頭。
先是周太妃不待見,現在又被君墨這麽當眾拉走,今日的賞花宴,她倒真是丟盡了臉麵。心儀的男子懷裏方才抱著楊昭君那個狐媚子,這對驕傲如天鵝的鄭娉婷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恥辱。
蘇三公子也不管在場眾人是什麽眼光,隻是徑自拉著鄭娉婷離開。
他拉著鄭娉婷離開,不是為了阻止鄭娉婷想在賞花宴上大出風頭,而是需要一個光明正大離開賞花宴的理由。
如今京都之內,對於他和鄭娉婷的流言蜚語越演越烈,誰還會不知道他蘇三公子的名頭。既然鄭娉婷身子不舒服,那麽他這個鄭娉婷心儀的男子自然也是要關心才是。
拉著鄭娉婷走出賞花宴,蘇三公子鬆開手。
鄭娉婷一下子閃躲不及,又不知道蘇三公子會在這個時候將她鬆開,當下淬不及防,一下子便滾落到了地板上。
地上,鋪著密密麻麻的小石子,隔得鄭娉婷淚眼汪汪,嬌嫩的手更是擦破了皮,冒出一串串血珠,刺目之極,鄭娉婷痛的呻吟出聲,然而那個男子卻是連一個憐惜的眼神都吝嗇於給她。
而這痛意,也同樣提醒著她,她的君墨,已經不屬於她了。如今的他,為了另外一個狐媚子,正在傷害她鄭娉婷。
縱觀萬花從間,百花爭豔,繁榮昌盛,卻隻是賞花宴方才進來的小徑。而隨著鄭娉婷跟隨而來的丫鬟,則是遠遠跟在身後,瞧見蘇三公子如此冷的臉色,紛紛不敢上前。
可若是仔細看來,這些小丫鬟卻是麵生幾分。
月光之下,蘇三公子長身玉立的身影顯得有幾分不真實,清冷於世,雅貴絕俗。
鄭娉婷不甘的看著蘇三公子,難道她就這麽輸給楊昭君那個商人之女嗎?不,她不甘心,她跟君墨,可是打小定情的啊。
從她幼時第一次見到那個如同金童一般的男子時,便見之難忘。之後,她知他要忍辱負重,卷土重來,她更是不乏餘力,孤身一個人留在京都之中隻為幫他。
可楊昭君算什麽?不過就是認識幾個月而已,比起她和君墨,楊昭君頂多也隻能夠算得上的是一段露水姻緣罷了。
“君墨,難道你忘了這些年我為你所做的一切嗎?”
她留在京都,為他收集情報,盯著丞相那個老狐狸和朝廷的一舉一動。這些,他難道都忘了嗎?
不,不會的,君墨是喜歡她的,一直都是喜歡她的。
“難道,你忘了老侯爺可是打小就給我們訂下了姻緣嗎?”
那時候,她初進鎮遠侯府,老侯爺老與父親說這話,說是等著她和君墨大了,便讓她嫁做君墨婦。
鄭娉婷眼神堅定,她知道,君墨是個尊師重道,是孝子。
既然如此,那麽她就對症下藥。
君墨最敬重的便是老侯爺,也就是蘇老爺。老侯爺與她的親生父親可是如親兄弟一般,當年她爹征戰沙場,與老侯爺同生共死,那可是有著過命的交情啊!
就算君墨現在為了楊昭君不蘇及這些,可是蘇老爺呢?蘇老爺絕不會不蘇及她的。
她的話,令蘇三公子的眼眸有了一絲厭惡。
隨即轉過身,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地上的鄭娉婷,嘴角的笑意多了幾分諷刺。真正懂他知他的人,絕不會這麽來威脅他。
枉費鄭娉婷和他在一起這麽久,竟然還沒有娘子看的通透。他蘇君墨,這一輩子,最討厭被人威脅。
可是鄭娉婷卻一再犯忌,接二連三用娘子的安危威脅他,若不是念在她父親與爹的交情上,他哪裏還會給她機會好好的出現在這兒。
他微微蹲下身子,看著鄭娉婷。
“娉婷,老輩們開的玩笑話,又豈可當真?”
修長的手指挑起鄭娉婷光滑的下顎,細細磨蹭。
看著麵前嬌媚動人的鄭娉婷,蘇三公子必須承認,在沒有遇見楊昭君之前,他的確覺得鄭娉婷是他妻子的最佳人選。
她手腕夠好,才情也不錯,更重要的是,她與鎮遠侯府有恩,照蘇她是他蘇君墨的責任。可是恩情並不等於愛情,他愛的是娘子,這一點無法改變。
而責任,終究隻是責任而已。
他容忍鄭娉婷這麽久,也不過是看在老一輩的麵子上。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少年,以為麵前這女子真的可以為了他放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