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管殺不管埋
“手下留人！”良辰剛準備結果了胡大拿，遠處城牆之上，傳來一聲附加了靈力的大喊，隨聲而至的，還有上官家的家主，上官智。良辰本不欲理睬，上官智見情勢危急，直接一掌攻向了良辰，良辰不得不停止擊殺胡大拿，一拳轟在上官智掌上，“砰”得一聲大響，雙方各自退卻數丈。良辰忖度了一下，這上官智的實力雖不及胡大拿，可也比普通的洞者境強了不少，不容小覷。
“少俠，別誤會，在下上官智，是上官家族的家主。我不是要與閣下為敵。這胡大拿是我請來的朋友，若是命喪此處，無極閣必不會與我善罷甘休，還請少俠留他一命。當然，上官晚晴與他之間的婚事徹底作廢，永不再提，同時，我願意將晚晴父親原本留下的十幾城的生意交還到她手裏。少俠，你看如此可好？少俠若是能應允，這個人情，我上官智必定銘記在心。”上官智連忙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此刻良辰已經殺紅了眼，他不確定良辰會不會直接跟自己開戰，所以連忙搬出了上官晚晴這張擋箭牌。
良辰本欲繼續進攻，聽了上官智的話，停住了動作，逐漸冷靜了下來。此時的胡大拿，他殺與不殺，已經沒有多大區別。留著他，一是可以讓上官晚晴好做，有了此次的震懾，上官智必不會再輕易難為於她；另一方麵，他要從胡大拿口中套出彤漿聖果的一些消息。
“我若是堅持要殺了他呢？”良辰笑著問道，之所以如此，他想通過觀察上官智的反應，來確認其被震懾的程度。
“那是他命該如此，在下也無可奈何。”上官智也是一代梟雄，眼皮都沒眨一下，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截了當地回答道。片刻後，不待良辰答話，又對其補充道“不過無極閣必會瘋狂報複，尤其此事因上官晚晴而起，我上官家族自是脫不了關係，晚晴這一脈也會首當其衝遭受打擊。甚至有可能會給青雲宗帶來麻煩，實不相瞞，我已得到確切的消息，此次段無極似是得到了什麽天地至寶相助，極有可能衝擊真者境成功。”靈者境，哪怕是洞者境，殺了也就殺了，頂多也就是傷筋動骨，不會讓無極閣大傷元氣，損傷根基。可若是明者境隕落，那就真的堪比殺父之仇了，培養出一個明者境所需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段無極若是真的達到了真者境，是挺麻煩的。不過這胡大拿，我是輕易不能放過。”良辰笑著說道。凡人壽止雙甲，若因緣際會，得天材地寶靈丹妙藥補充，撐死了不過再增加一紀的壽命。段無極的年紀，此時已經接近雙甲之數了，唯有突破到真者境，他才有繼續活命的可能。若是他真的進入了真者境，各大宗門世家之間維持的這種平衡，必將被打破，到時，必是一場血雨腥風在所難免。
“良辰少俠還有什麽條件？”上官智略感意外地問道，他已經將此事的利害關係說得十分明了，良辰也不是愚鈍之人，他知道此時良辰肯定還有著其他的什麽目的。
“我要從他嘴裏，問些問題。”良辰指著地上那半死的胡大拿說道。
“知道了，良辰少俠是想要知道彤漿聖果的事吧。他都已經這樣了，你什麽都問不出來。彤漿聖果之事，我倒是知道一些。”上官智看到良辰身邊的月兒，立馬便想起了彤漿聖果之事，這人也是猴精猴精的。此前正是他，命令宗族之人四處打探采買彤漿聖果的消息，上官晚晴便是得了他的命令。他想拿彤漿聖果去交換自己需要的東西，龍涎珠。
“哦，家主若是可以將這個信息共享，我便可以將此人交給家主處置。”良辰對於麵前這位上官家主，也是將信將疑，自己剛要瞌睡，枕頭便遞來了，這也太巧了。
“少俠已經很好地展現了自己的實力，贏得了我上官家族的尊重。放心，我說的這個消息，絕對可靠，必不會欺瞞少俠。隻是此人現在已經這樣了，再不救治，必死無疑。少俠若是允許，我先救人，少俠可到榮興閣中略加歇息，我隨後便是會去拜訪。”上官智見那胡大拿逐漸地出的氣比進的氣多，快撐不住了，開始有些焦慮了。
“也好，那就恭候家主大駕了。”良辰擺了擺手，拉著月兒，緩緩向著榮興閣的方向走去。身後，留下了一地的殘屍碎體，到處都是鮮血，隨著雨水的衝刷，緩緩流入了護城河中。不多時前還驕縱萬分、不可一世的馬隊，此刻隻剩下了幾十匹無主的駿馬，散漫地遊走在河邊，尋覓著青草。古老的石板路，再次經曆了一場鮮血地洗禮。
上官智命令手下抓緊救治胡大拿，萬幸留住了他的性命。凝視著良辰離去的方向，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手心怎麽全是汗？害怕了？”見月兒被自己一路牽著小手，默不作聲，良辰打趣著問道。
“你???怎麽能???一下子，殺???這麽多人。”月兒聲音壓得極低，幾不可聞，斷斷續續，她從小在青雲宗長大，雖然修者間的戰鬥，見識過不少，可哪裏又見過這種血腥殘忍地殺戮，和這些殺戮比起來，自己見過的那些戰鬥，有點像小孩過家家的感覺。而良辰在殺戮中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癲狂，讓她從心底裏有些害怕，直覺告訴她，那時的良辰已經幾近失控，將要徹底迷失本性，沉浸在殺戮的瘋狂中。月兒進過龍魂塔，良辰的那種癲狂，與孽龍的魔性給人的感覺，很是相像。良辰的道境是靠著吸收孽龍的魔氣領悟的，月兒不知道，是道境本就有的魔性，還是良辰自己心中的魔性，使他變得殘忍嗜殺。隱隱間，一種擔憂襲上了月兒的心頭，她對良辰，似乎還是不夠了解。
“我之所以將這些人全部屠殺，是為了不想有更多的人死在我的手上。無極閣都是些什麽貨色，你也應該很清楚。與其讓他們源源不斷地來尋釁滋仇，不如一次來個徹底的，起到震懾的作用，讓那些還在蠢蠢欲動的人，來之前好好再掂量掂量，清醒清醒。”良辰平靜地分析道。恐懼，是一切秩序的源頭。就像蒙古人的殺伐屠城，其實蒙古人也是因為自身的恐懼而一城又一城地屠個沒完，他們恐懼其他的人會無休止地反抗，所以隻能以屠止抗，以殺止反，讓恐懼，成為人價值觀的一部分，成為一種本能，自然乖乖聽話，便於管理。這是一種混蛋邏輯，雖不合理，卻是實用的。
“你之前說要與他們談談，你就是這麽談的？”月兒對良辰之前的話仍記憶猶新，她感覺自己好像被良辰給忽悠了。
“嗬嗬， 這是他們能理解的唯一一種溝通方式。”良辰笑嘻嘻地說道。
月兒“??????”
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了榮興閣大門前。此時榮興閣的眾人，都是來到了大門外，滿懷激動地期待著良辰的到來，李思忠也站在了上官晚晴身旁。
“少俠好本領，殺了人也不清理清理，就那樣扔了一地，你就如此無視我大唐例律嗎？”李思忠正色說道，十分威嚴莊重。
“將軍是來給我普及法律知識的嗎？我現在沒心情，等有時間了定會親自去將軍府上討教。我良辰行事，從來都管殺不管埋，能殺十個，絕不隻殺一個，來多少找茬的，我照單全收。”良辰自是不會被李思忠三言兩語給嚇住，隨意地扯皮道。
“嗬嗬，在下李思忠。少俠膽識過人，又兼手段狠辣，很對我的味口，那些屍首我已命人去處理了。在下鬥膽問一句，不知少俠可願為我大唐效力？良禽擇木而棲，憑著少俠這身才幹，封王拜將，指日可待。不知少俠意下如何？”李思忠對良辰極力拉攏，對其極盡欣賞。
“多謝李兄美意了，我是一名修者，從來清心寡欲，與世無爭，閑散慣了，受不得那些約束。”良辰笑著說道，他的話可信度並不高，畢竟，南門外的那些屍體還在那扔著呢。
“既然如此，可否願意結交我這個朋友？”李思忠對於良辰的拒絕，並未感到驚奇，有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氣的，本事越大，脾氣也越古怪。
“李兄這是說得哪裏話，你是我姐姐的朋友，本就是我的朋友，何來結交一說?”良辰嘻皮笑臉地說道，滿身的殺氣，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對對對，看我，真是越來越糊塗了。這位便是弟妹吧，當真是傾國傾城啊，兄弟你真是好眼光，郎才女貌，天生般配。”李思忠笑著說道，拉關係攀交情，有時候通過間接誇獎其家人比直接誇獎其本人更有效，起到隔山打牛的作用，不會令人產生絲毫的反感心理。
“那是，那是。這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月兒姑娘，青雲宗掌門之女。”良辰極其自豪地笑著說道，很是顯擺，男人的麵子，全在自己的女人身上，女人越漂亮，男人越有麵子，說到月兒身份的時候，良辰的嗓門很大，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眾人麵前，月兒被良辰搞得有些羞赧，微低著頭，麵色泛著紅暈。
“你們準備就這樣站在大街上一直聊下去嗎？快進閣中歇息歇息吧，良辰此番以一己之力，對抗幾十人，早就累壞了，我們月兒也跟著心驚膽顫，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是。”上官晚晴見月兒有些局促，笑著緩解尷尬，上前拉著月兒的手，將眾人一並引入了榮興閣中。
落座沒多久，上官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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