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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陸雲裳

  “又是淒風暮雨灑江天,


  一番清秋洗,


  把酒對月難成眠,

  驚夢回千裏,

  ??????”


  天已入秋,連綿陰雨,下個不停。良辰離開鳳閣後,一路飛掠,途經蜀地深山中,隱隱聽到有人在撫琴高歌,歌聲淒婉哀絕,意境甚是孤楚,不禁為歌聲所吸引,便停止了飛掠,尋著歌聲的方向緩步徐行,邊走邊感受著歌聲中所蘊含的那種孤寂的美。


  在山間一座茅亭之中,良辰見到了唱歌的女子。一襲潔白的衣裙,絲毫未沾染半點塵雜,遮著麵紗,看不清容貌,身材曼妙,凹凸有致,膚白如凝脂。見到良辰到來,女子停止了歌唱,美目微盼,凝視著他。


  令良辰感到奇怪的是,在神識的掃掠下,依舊是看不清楚此人的容貌。


  “未經別人應允,就用神識窺看,是不禮貌的。”女子突然微笑著開口說道。


  “抱歉,習慣了,一時疏忽,冒犯之處,還望姐姐寬宥。”良辰嘻皮笑臉地說道,他此時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女子,並不是如胡嫣兒那般的非人異類,而是個修出了神識的人類修者。


  “你這個習慣可不太好啊!”女子的聲音極富磁性,溫婉流暢,不高不低,每一個字都讓良辰聽得十分清楚,如靜靜地溪流般,靈動而不躁動。


  “那是,那是。真是緣分啊,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之中,居然有幸能碰到姐姐這種佳人。姐姐也是修出了神識的高手,定不會是平庸之輩,不知可否告知芳名?”良辰自知口誤,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忙岔開了話題。


  “緣,是佛門的觀點,我道家講的是因果。世間萬物,並非完全獨立存在,皆有其因果關聯,就如這一葉落,而知天下秋,豈是簡單的一句緣分可以概說。”女子帶著春風拂麵般的微笑,向良辰言說著,並未提及自己名姓。


  “姐姐說得完全對,這便是我等所要修的道。能在此處得遇姐姐,便是一種果,對於這因,還望姐姐略加提點一二。”良辰並不擅長辯論,也沒那心情去辯論,而不想與對方辯論下去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完全同意對方的觀點,讓對方想辯都無從辯起。誰也不會吃飽了撐的,自己去辯駁自己的觀點。以良辰的狡猾,自然知道對方這是在專門等自己,豈會沒有目的。


  “我想對你說聲謝謝!”女子穹額微頃,向著良辰欠身施禮,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良辰看得一臉懵“我們這第一次相遇,謝從何來?”


  女子繼續說道“謝謝你此次相助鳳閣渡過危機。”


  “原來為這事,我也是奉了師命,前來相助,姐姐不必客氣,分內之事罷了。”良辰笑著說道。


  “隻是前來相助嗎?”女子笑著反問道,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地盯著良辰。


  這個習慣,良辰也有,他也喜歡從別人的眼睛中判斷其語言的真假,沒想到這次竟是被別人給套路,良辰有些哭笑不得,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久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良辰十分肯定地保證道“當然!”眼神之中,未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心虛。


  “嗬嗬,這麽緊張做什麽,莫非是心虛了吧!”白衣女子冷笑一聲,亦真亦假地試探道。


  “怎麽會,小爺我誌毋虛邪,行必正直,實得很,一點也不虛。”良辰笑著說道。


  白衣女子突然收回了笑容,冷聲說道“多謝你醫治好了雌凰的元神,隻是那雌凰所守護的東西,還請交出來吧。若是我所料不錯,這才是你此行真正的目的。”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對鳳閣如此了解?你說得到底又是什麽東西?”見女子終於表露了自己的意圖,良辰毫不猶豫地開啟了道境,做著戰鬥的準備。經曆了諸多殘酷的戰鬥,良辰愈發體會到了劍修那種戰鬥風格的優勢,他自己也養成了一個習慣,一出手便是最強的一招,力爭一招斃敵,不拖泥帶水。


  “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明知顧問呢!”女子依舊是不慌不忙,十分地平靜。


  良辰問道“你是天狐族的人?”


  “不是,實不相瞞,天狐族同樣是我的敵人。此次天狐族使者之所以未敢露麵,便是因我的謀劃與運作。”女子回答道。


  “既然不是天狐族一方,那必是與天狐族有著相同的目的了。”良辰冷笑著說道。


  “我與天狐族,雖然都是想要得到那東西,可最終的目的並不相同。華夏大地很大,大到有很多事情是你現在所不能理解的,但終有一日,你我會殊途同歸。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那種不屈與反抗的精神,以及骨子裏的正義感,相信我,至少我們不會是敵人。”白衣女子娓娓說道。


  “一個連身份都不敢表明的人,叫我如何能夠相信呢。”良辰反問道。


  “小女陸雲裳,先祖名叫陸天。”女子笑著說道。


  “什麽,你是陸天的後人!”此事倒是大出良辰的所料,憑借他所了解的陸天與鳳閣的關係,若眼前這個女子真是其後人的話,鳳閣的那些隱秘,她定然知曉一些。


  “正是,否則又怎麽解釋我對九天涅槃如此了如指掌呢。”陸雲裳微笑著說道。“現在,能相信我了嗎?”


  “抱歉,無論相信與不相信,東西我都不會交出來,就算你是陸天前輩的後人,也不行。不要想著用強,相信我,就算你是真者境,我依舊有著可以秒殺你的手段,別做傻事,正是看在陸天前輩的麵子上,我才出言提醒你一句。”良辰內心的警惕,絲毫沒有放鬆,這個陸雲裳太過神秘,良辰大概估摸了一下,此人實力已經進入了真者境,而且是那種沒有水分的真者境,絕對不好對付。


  “你果然很固執。”陸雲裳冷聲說道,眼神之中滿是深邃,不知在作何盤算,但她知道,良辰並非危言聳聽。


  “小爺我趕時間,後會有期了。”良辰說完便準備離去。


  “怎麽如此性急,就算不能將東西交出來,我們就不能談談合作嗎?”陸雲裳笑著說道。


  “合作是要有本錢的,你有什麽可以令我心動的資本?”良辰並未回身,他不準備再跟這神秘的女人糾纏下去了。


  “如果是關於落花靈體呢?你也不想聽一聽嗎?”陸雲裳終於不再藏掖,使出了底牌。


  “哦?看來陸姑娘對我了解的很深啊。”良辰停下了腳步,回過身笑嘻嘻地說道。陸雲裳見到終於留住了他,心下鬆了一口氣,剛準備再次開口,沒料到良辰一個突襲,道境之中將時間流放慢,閃到其身後,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同時,將圖血道炎的靈力,連同一絲神念,種到了陸雲裳的體內,直入其丹田氣海,隻要神念稍動,便可將其丹田焚滅。真者境高手的脖子,可不是那麽好扭斷的,必須下雙重保險。良辰冷笑著說道“陸姑娘,其實你對我還不夠了解。”


  “真是個狡猾的家夥。”陸雲裳笑著說道。縱使性命握在了良辰的手中,這女人也並未表現出任何的驚愕與恐慌,出奇的鎮定,猶自從容,不僅如此,其芊芊細指再次撫在了瑤琴之上,輕攏慢撚地彈奏起琴曲,這令良辰不禁對其高看了一眼。


  “陸姑娘,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從現在起,我問什麽你答什麽,若是聽不到我想要的,可就別怪小爺我心狠手辣了。”良辰威脅道。


  陸雲裳一邊撫琴,一邊笑著說道“你問吧!”完全未將良辰的威脅放在心上。良辰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肯定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之人。


  良辰開口問道“你從何時注意到我的?”


  “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天啟山中,當時你正帶著青雲宗的那丫頭逃脫冥宗的追殺,從那時起,我便看出了你的與眾不同。”陸雲裳回答道。“當時我一眼就看出了那丫頭是極其罕見的落花靈體的體質。”


  “哦?你對落花靈體為何如此熟悉?就我所知,落花靈體這個說法,可是閻門鬼醫一脈所獨有的,你又從何得知?”


  “你,還沒感受到嗎?”陸雲裳暫停了撫琴,輕聲反問道。


  “什麽?”良辰並不知道陸雲裳所指為何。


  “我體內那股陰寒之氣。”陸雲裳歎了口氣,微微搖著頭。


  得到提醒後,良辰略加感知,差點驚掉了下巴,卡住陸雲裳脖子的手都是有些顫抖“你???你???居然也是落花靈體!”


  “大驚小怪!唉,先把你的髒手拿開好嗎?你都已經把靈力注入我丹田了,何必多此一舉呢?剛才誰說自己是正人君子的?”陸雲裳打趣著說道。


  良辰一直處於時刻準備攻擊的狀態,右腿前弓,手捏著陸雲裳的脖頸,身體緊貼著她的後背,猛地一看,似是將其從後攬住一般。陸雲裳說完,良辰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鬆開了手,移步坐到了陸雲裳的對麵。


  “你知道我先祖是怎麽死的嗎?”陸雲裳繼續撫琴說道。


  “願聞其詳。”良辰回道。


  “遭天誅而死。”說到此處,陸雲裳的琴聲開始變得有些高亢崢嶸,隱隱透著殺氣。“其實我並非落花靈體,而是比其更恐怖的冰湮靈體。天誅並未因先祖的死而停止,我家族世世代代都承受著來自天誅的詛咒。男子,皆是活不過三紀,便會死去,女子,個個都是冰湮靈體,隻待陰毒占據全身,徹底爆發,整個人都會被冰封,徹底湮滅,連魂魄都不會留下。若非先祖領悟了道境,留下了自己的法則,庇佑後世,我陸家,早就在這片天地中徹底消逝了。距離先祖的死,已經五百餘年了,先祖遺留的道境法則,也逐漸被天道磨滅,時至今日,我已是陸家唯一存世的一員了。”陸雲裳的言語中,充滿了悲憤與不甘,琴聲中的殺意,也越發濃烈凜然。


  “陸天前輩因何遭到天誅?”良辰心中,對陸雲裳的身世產生了同情,同時,也對陸天的往事愈發好奇。


  “抱歉,此事暫時還不能對你言說,因為???”陸雲裳芊指往上輕揚,對著良辰暗示道,同時,其身上散發出一股法則的力量,在屏蔽著天道的窺測,良辰能感受到,這正是陸天的道境。


  “明白了。現在我大概也能理解你為何想要得到那東西了。我們,可以合作。”良辰笑著說道。


  “你,信任我?”陸雲裳平息了心中的憤恨,略帶好奇地問道。


  “既然你可以牽製天狐族使者的露麵,至少,你有著與我合作的資本。大家都是聰明人,信任二字,似乎並沒有那麽重要,對吧?”良辰笑著說道。


  “鳳兮,鳳兮,何德之衰也,來世不可待,往者不可追也!”陸雲裳莞爾一笑,琴聲再次變得輕快悠長,飄逸在茫茫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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