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淒慘的結局
“仙尊，為何如此？”蹇老頭有些不滿地向著老嫗責問道。他尊重的，是老嫗的實力，而並非人品，老嫗此舉，已經嚴重越線了，他這個丹塔的掌控者，必須要討個說法。
“老身隻是相助些許的靈力於丹塔之中，可有不妥？”台上的老嫗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本正經地耍起了無賴，很是無恥地倒打一耙，反而對著蹇老頭責問起來。
高手行事，也並非都是高深莫測的，就比如眼前這名老嫗，雖是有著仙者境的實力，行事作風，與市井無賴，並無太大區別。
“仙尊如此作為，讓老夫很為難啊，此事老夫定要上奏，由我玄丹盟定奪。”蹇老頭的語氣亦是逐漸轉冷，不卑不亢地說道。對於老嫗，他隻是尊重，並不畏懼，他代表的是玄丹盟，是與焱天五部相同等級的存在。
老嫗自是不會認慫，立馬又要開懟，不料卻被一直端坐的那個神秘女子製止了。與老嫗截然相反，女子的語氣十分柔和，恭敬地向著蹇老頭欠身一禮：“蹇老息怒，此次確是我無色 界部的不是，還望蹇老海涵。”蹇老頭本已燒起的火氣，在這女子的隻言片語中，又熄滅了下去。女子轉而向著老嫗問道：“婆婆，還能收回嗎？”
“小姐，箭已離弦，想要收回，很難。”老嫗恭敬地回道，態度極是謙謹。
“下不為例。”女子明顯的有些不滿，不過也未再多說什麽，而是專注於丹塔內的情勢。老嫗應了聲喏，也不敢再擅自做主，低著頭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裏，一雙陰鷙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丹塔的方向。
丹塔之中??????
良辰破開法陣的壁壘之後，便感覺到了黑霧之中的雷能陡增，隻當是破陣之後的自然反應，並不知曉外界所發生的一切。
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正是陸天的道境。他瞬間便明了了，此處所鎮壓的，正是陸天的魂魄。經曆了五百多年的不斷消磨，陸天的魂魄，早已消散，隻剩下了一個光點，是其道境在這片宇宙當中的最後留存。
親眼目睹了陸天淒慘至極的結局，良辰不禁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天道之所以要抹殺陸天，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其領悟了道境，從而對天道產生了威脅，這與良辰自身的情形，何其相似，如出一轍。終將有一天，他也會麵對同樣的劫難，這便是領悟了道境之人的宿命，天道給的多，取的更多。
陸天的這點道境的濃縮，是其曾經存在於這片宇宙的真正精華所在，良辰當然不會放任其就此湮滅浪費掉。當著眾人的麵，想要取走戮魂鼎，是不現實的，可要取走這點道境的精華，難度並不是很大。
此時良辰自己的道境亦是處於開啟狀態，陸天的道境，與他的道境，並不相同，無法融合，就算將其吞噬，也隻是獲得一些精純的能量罷了，那樣，道境的真正神異之處，就完全浪費了。暴殄天物聖所哀，這種蠢事，他是不會去做的。
陸天的這點道境精華早已無了自主意識，良辰延出靈力，未遇抵抗，將其牽引著帶出了法陣，收入了自己的鐵鎖之中。他又仔細查看了一遍，法陣之中，再無它物，方才收回了神識。
經曆了這一番折騰，他的靈力和精神力都已消耗掉了大半，是時候該老老實實淬煉丹藥了。這樣不僅能趁機徹底弄清楚丹塔法陣的具體功效，也能給塔外眾人一個交代。在霧裏待了這麽久，不拿點東西出來，可說不過去。
煉丹需潛心靜氣，可因老嫗的作梗，黑霧中的雷能已是狂躁不安，良辰不得不分出很大一部分心神，用於應付黑雷的轟擊。這種情形，已經沒法再去煉丹。
詳細感知之下，他很快就察覺出了黑霧之中的那股後來出現的靈力波動。對於這種靈力，他可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與之前在柳嫣身上看到的，有著幾分相似，但又有所不同，更加雄渾霸道。
找到了根因就好解決問題，本源靈力擁有著強大的吞噬之能，這股靈力雖是霸道，但也不在話下。良辰利用神識，將黑霧中的這股奇怪的靈力盡數牽引了過來，逆轉了周身的幾處大穴，將靈力引入體內，很快就吞噬掉了。這股靈力甚是特殊，被煉化後所得的能量極多，對良辰的靈力有著很大程度的補充。
老嫗的靈力被吞噬後，黑霧再次還歸了平寂。良辰不再浪費時間，真正開始了淬煉。
對於頂層的情形，塔外眾人，看得真真切切。眾人一個個疑惑不已，不約而同地望向了蹇老頭，因為此前老嫗已經親口否認了收回靈力的可能性，那蹇老頭便成了唯一可能平息塔內異動的人了。
“老夫並無此手段，與諸位同樣好奇。”蹇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向眾人解釋道。
“這就有些意思了，看來這個凡間的小子，並不怎麽平凡啊！”大羅天部的煉丹師意味深長地說道。
“老柳，這小子是你學宮的人，對於此事，你可是有著什麽看法？”莫老看了看柳長青，看似無心地隨口問道。
“沒有。學宮之中有著數百學員，老夫怎麽可能都了解，更何況他隻是一個凡間的靈者境小子。蹇老頭，是不是丹塔法陣將仙尊的靈力給煉化了？”柳長青不停搖頭，矢口否認了對良辰知根知底，轉而又向著蹇老頭反問道。
“丹塔法陣若是能煉化仙尊的靈力，就不會讓它進入頂層了。既然你都對他不了解，為何還要收他為徒？而且那個凡人女孩還是你的親傳弟子，你這老小子說話可是有些水分啊！”蹇老頭何其精明，當即便察覺出了柳長青話中的反常。
“扯遠了啊，就眼前這件事來說，老夫是真的一無所知。丹塔能夠隔絕靈力，這點諸位也都心知肚明。”柳長青說完，轉而望向了丹塔，不再理會眾人的後續疑問，修起了閉口禪。
因為要弄清楚丹塔法陣對於淬煉的加成機理，良辰便隻是利用本源靈力正常的灼燒煉製，並未開啟道境。很快，他便解開了丹塔法陣神秘的麵紗。這座法陣的特殊，便是在淬煉的同時，對所提取的藥力，經法陣自身，進行充分的激活，並且這種激活是持續的，融丹之後依舊存在，這便是玄丹內部不斷產生變化的原因。
良辰所淬煉的玄丹，是經由不同藥力間的作用關係，進行相互催發，從而使藥力在催發過程中，不斷衍生變化。換句話說，變化來自藥力本身。而經由丹塔法陣淬煉出來的玄丹，實則是在法陣特殊的催發作用下，被動產生的變化。兩者之間，完全迥異。
也正是因丹塔法陣的這種工作方式，方才需不斷注入能量對其加成助力，而鴻蒙靈氣便成了最好的選擇。好在這座法陣等級極高，隻需少量鴻蒙靈氣，便可驅動。但缺點就是法陣對能量的轉換需要時間，所以，玄丹大會方才不是每天都有。
良辰早已在化分一百零八道神識的基礎上，又增加了三十六道。凡人能夠進入丹塔的機會可是不多，這次，他沒有保留，將神識最大化的化分出了一百四十四道，每一道，都負責淬煉著各自的藥力。因為處於頂層的原因，丹塔法陣對於藥力的加成極其明顯，還未開始融丹，這些藥力便已經有了自身衍生變化的苗頭。
時機成熟，良辰開始了初融，依舊是按照空間列陣的方式。
丹塔法陣對融丹亦是有著輔助作用，極大限度得減少了不同藥力之間的斥力，使融丹的難度極大的降低。不得不說，丹塔確是煉丹的逆天神器無疑。
並未經曆太多艱難，初融完成了。
每種藥力自身衍生變化的同時，又在相互間的催發之下，產生了新的更加神奇的混合變化，這種強強聯合的加成之下，丹中所有藥力的潛力，都已被最大限度的發掘了出來，真正做到了物盡其用。
良辰不驕不躁，陸陸續續，將所有一百四十四種藥力，全部融到了一起，丹成。
藥力之間的相互催發，最終使得變化產生了指數的效應，進而量變又衍生了質變，丹，仿佛活過來一般，擁有了自己淺顯的意識。
這是良辰所淬煉的第一枚擁有自主意識的丹藥，對於這枚晶瑩剔透的丹藥，他極是喜愛。從鐵鎖中取出了一個玉瓶，收了丹藥，緩了口氣，慢慢走下了頂層。此時其他幾組的淬煉，還未結束，雖然在頂層耽擱了許久，他依舊是第一個淬煉結束的。
了解了丹塔法陣的作用之後，再回過頭來逆推其運行機理，相對就容易多了。良辰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感悟體會，最終，在走出丹塔大門前的一瞬間，整個丹塔法陣的廬山真麵目，便完整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月兒與陸雲裳早已在丹塔門前等候多時，關切地詢問著黑霧之中所發生的事，良辰隻是隨口敷衍了一句，並未詳細述說，兩個女孩都是聰慧，並未深追。
良辰帶著她們，一道走向了觀禮台前。丹藥的品性幾何，還需觀禮台上的諸多煉丹行家前去鑒定。
當蹇老頭接過玉瓶取出丹藥的瞬間，一股沁人的馨香，瞬間傳遍了全場，整個嗡嗡嚷嚷的賽場，頃刻間，便陷入了沉寂。台上的眾人，都被震驚地啞口無言，直接愣在了那裏。
老嫗與那神秘的女子，也閃身到了台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枚丹藥。
從眾人癡傻的表情中，對於丹藥的品性，良辰已是知曉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