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喝與不喝,是個問題
宋喜當然猜不到喬治笙心裏想什麽,咕咚咽下一口中藥,忍著不好喝的口感,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沒毒。”
喬治笙覺著…他最近可能真的腎火有點兒盛。
朝她伸出手,宋喜立即眼帶警惕,“幹什麽?”
喬治笙莫名的焦躁,幾乎半咬著牙說:“你給誰熬的藥?”
宋喜後知後覺,把保溫杯遞給他,喬治笙接過後,似是不想給自己遲疑的機會,直接喝,可才喝了一小口,立即停下,眉頭一蹙。
宋喜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出聲說:“是有點兒不好喝,但是良藥苦口,你忍一忍。”
喬治笙強忍著咽下去,沒好眼神的瞪向宋喜,沉聲道:“你故意的吧?”
宋喜無辜,她又怎麽故意的了?
喬治笙說:“你上哪兒弄的這麽難喝的藥!”
宋喜道:“中藥都這樣,是藥就沒有好吃的。”
喬治笙眼帶威脅的說:“你確定這藥管用?”
宋喜說:“患者隻有相信醫生,配合治療,才能藥到病除。”說完,她又補了一句:“我坑你對我自己有什麽好處?”
喬治笙似是不屑的回道:“那要問你自己了。”
宋喜想都不想的接道:“我心眼兒沒那麽小,所以我睡眠質量高。”
喬治笙立馬眼神冰冷的看向她,宋喜後脊梁一冷,熟悉的感覺再次圍繞周身。
別開視線,抿了抿唇,宋喜主動說:“要加糖嗎?”
喬治笙沉默數秒,開口道:“你說呢?這麽苦你喝的下去?”
宋喜明麵上不反擊,心裏還是不免叨念的,叨叨了一會兒,她又突然想起他在明月齋幫她出頭的畫麵……哎,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他也就是矯情了些,大不了她不跟他吵就是了。
“保溫杯給我,我去給你加點兒糖。”
宋喜想通了,突然語氣變好,臉上也沒有不爽的模樣,喬治笙打量她一下,忍不住道:“心裏有什麽直說。”
宋喜一臉坦然,“沒什麽啊。”
喬治笙道:“別嘴上說著沒什麽,背地裏搞小動作。”
宋喜也是腹黑之人,馬上便看出他心中所想,既無語又無奈,忍不住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下毒的。”
喬治笙說:“保溫杯放這兒,你下樓把糖拿上來。”
宋喜:
她收回再也不在心裏罵他的誓言可好?
她真的,好想罵他媽賣批!
臉上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宋喜轉身下樓,喬治笙坐在沙發上,抿著漂亮的唇瓣,表情若有所思,嘴裏很苦,但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難忍。
半夜三更,宋喜睡得好好的,喬治笙一個電話,她馬上保姆似的跑上跑下,拿了一罐糖上來,宋喜當著喬治笙的麵,給他保溫杯裏麵加了兩勺。
喬治笙目不轉睛,看她停下來,淡淡道:“加。”
宋喜又加了一勺,他說:“再加。”
宋喜又加了小半勺。
喬治笙眼皮一掀,“放你家糖了?”
宋喜麵無表情的回道:“你以為是喝咖啡嗎?”
兩人四目相對,有那麽幾秒,眼神在空氣中的碰撞,猶如電光火石,劈啪作響,但沒多久,兩人又都約好似的紛紛別開視線,宋喜又給他舀了很少的一點糖,少到什麽地步,喬治笙覺著她就是當麵糊弄他,隻不過把勺子往白糖罐裏麵戳了一下,他都沒見糖落在藥裏麵。
但好歹有個動作,也算是給他一個台階下,喬治笙才不願跟她一般見識,拿起保溫杯,湊到唇邊。
苦,還是苦,就算是有那麽一絲絲的甜味兒,也被中藥味兒給壓下去了。
他從小不喜歡吃苦的東西,幼時生了一場大病,西醫怎麽都治不好,氣得喬治笙發了好大的脾氣,最後幾經輾轉,從外地接回來一名老中醫,給開了一劑方子,說保管藥到病除。
可那藥苦得人還不如病著,他怎麽都不肯喝,好說歹說,最後喬頂祥親自來掰他的嘴,他喝完就往外吐,折騰來折騰去,病怎麽好的不記得了,反正他打死不吃苦東西,身邊親近的人都知道。
喝了一口就馬上放下,咽下去不吐,是喬治笙給宋喜最大的麵子。
見狀,宋喜問:“又怎麽了?”
喬治笙拉著臉道:“不喝這藥我還能睡一會兒,現在滿屋子藥味兒,我是徹底不用睡了。”
宋喜見過很多‘潑皮’患者,各式各樣的都有,喬治笙這種就屬於典型的金貴病綜合症晚期,基本快沒得救的那種。
夜深了,她實在累得不想跟他講道理,唇瓣開啟,宋喜出聲道:“那我幫你開窗戶透下氣,你要是覺得香薰味道可以,就把香薰點上,會對睡眠有幫助。”
說完,她真的扭身去幫他開窗戶。
喬治笙瞥著她的背影,她竟然沒再勸他喝藥,真是奇了怪了。
窗戶打開,宋喜轉身,喬治笙早已別開視線。
她表情如常,口吻也不辨喜怒,“你早點兒休息,我上樓了。”
喬治笙沒應聲,倒也沒再拖著她。
等她走後,喬治笙盯著桌上的保溫杯良久,想到她說,我熬中藥熬到一點,熬中藥確實是個費時的活兒,她親手熬的…
再次拿起保溫杯,喬治笙瞄著裏麵黑乎乎的湯水,聞著都苦。
試著喝了一小口,馬上眉頭一蹙,然後拿起一邊的糖勺,連著往裏麵兌了五六勺。
終於把這杯湯藥兌出了餿糖水的味道,喬治笙忍著味蕾的不適,生生的往下咽。
宋喜的聲音突然傳來,“那個…”
喬治笙還以為自己幻聽,一邊喝一邊側目向右,但他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拐角處的宋喜時,他一時間喪失了吞咽的本能,差一點兒把藥從杯口倒出來。
沒有電視上演的那般狼狽誇張,但對於喬治笙而言,這已算失態。
用最快的速度掩飾好一切,他眼底帶著慍色看向一邊的宋喜,“你進來之前不會敲門嗎?”
宋喜也很尷尬,門一直都是開著的。
“不好意思,我下次敲門。”事已至此,隻好道歉了。
喬治笙心火上湧,強壓著道:“又回來幹嘛?”
宋喜說:“我忘了告訴你,中藥涼喝不好,你要是不想喝就不喝,不要喝涼的。”
喬治笙人生第一次有種被人‘捉賊見贓’的羞恥感,很想找個借口,但根本找不到,難不成說突然口渴?
見他不出聲,宋喜硬著頭皮,試探性的問道:“那你以後是喝還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