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沒有大難臨頭各自飛
內部已經確定了走私,然而工商那邊卻沒有明著下查封令,很顯然也是在權衡利弊,不敢冒然得罪戴安娜背後的勢力,然而這件事兒一天沒有解決,餐廳就一天不能正常營業,雖然這兩天都有開門,可客流量卻大不如前。
路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兒,哪家店越擠越愛往哪家店進,反倒是店裏有空位,大家都覺著這準是有問題。
這不光是餐飲業最怕的惡循環,但凡從商的都怕,如果不能及時扭轉頹勢,怕是以後就算澄清了真相,信譽度和火爆程度也都會大打折扣,所以如今不是幕後黑手在趕時間,而是留給餐廳的時間不多了,想要徹底解決,就要分秒必爭。
常景樂手裏一共有路斌的兩個號碼,一個是私人的,另一個是從盛宸舟那裏要來的工作號碼,兩個號碼他都有聯係,剛開始路斌以在外地出差推脫,常景樂說可以過去一趟,路斌說叫他再等幾天,很快就能回夜城,常景樂能等得了嗎?等就是等死。
路斌擺明了不想管,常景樂被逼急了,說:“那家餐廳我也有份兒。”
不就是逼人嗎?他輕車熟路。
果然此話一出,路斌明顯的為難,如果常景樂隻是以朋友的身份想幫戴安娜平事兒,那路斌充其量也就是不幫戴安娜,可如今常景樂將自己也沉下水,若是路斌不幫,那就是眼看著常景樂死了。
路斌沉默半晌,出聲道:“餐廳走私食品證據確鑿,那麽多人都看見了,不是我不幫忙,而是現在上麵查的很嚴,走私又不像其他的,公安部門也會注意。”
說罷,他又主動問:“餐廳你是背後參股拿分紅吧?走私按理說就要法人承擔責任,牽扯不到你身上,到時候你大不了換個老板,我盡量幫你把事情的影響壓到最低,日後你正常營業不是問題,不會讓你有太大的損失。”
常景樂算是聽明白了,路斌這是叫他把戴安娜給豁出去。
臉色已經沉到可怕,偏偏聲音不辨喜怒,他出聲問:“如果確定走私,餐廳負責人要承擔多大的責任?”
路斌道:“這個具體還要看走私的食品數量以及交易金額。”
常景樂又問:“會坐牢嗎?”
路斌聲音沉重:“不排除這種可能。”
常景樂眼底淬了冰,唇角勾起一抹嘲諷弧度,無聲的怒極反笑,沉默片刻,他出聲說:“路叔,是誰一心要置戴安娜於死地?”
路斌沒想到常景樂會問的這樣直白,一時間哽住,明顯的停頓過後,這才出聲回道:“怎麽這麽問?”
常景樂懶得賣關子,直言道:“我平時跟官場上的人打交道不多,但我家裏就一幫當官兒的,所以您別忽悠我,這麽明顯的栽贓陷害,我看得出來。”
幕後之人竟然想讓戴安娜去坐牢,多大仇多大怨?
路斌這頭還打算兩不得罪,一個字:拖。
暫時抓不到幕後黑手,常景樂被路斌打官腔打的心煩,到底還是翻臉提醒了幾句,那句‘我家裏就一幫當官兒’的,就是為了敲打路斌的。
路斌又不是傻子,好賴話能分不清楚,當場換了副口吻,無奈的道:“不是路叔不幫你,你說你一上來就問我是誰在栽贓陷害……憑良心講,工商這邊查到的的確是走私牛肉,除非我們這邊的牛肉突然又變正常了,那隻能說是下麵人看錯查錯了,不然上百公斤的‘證據’在我們這兒堆著,我也很為難啊,萬一被人舉報,你路叔這個工商局長的位子就要換人坐了。”
路斌話裏暗示性很明顯,除非走私牛肉變正常……
常景樂隨後給喬治笙打了通電話,喬治笙道:“那就變正常好了。”
雲淡風輕,像是易如反掌。
這事兒也就隻有喬家辦才是易如反掌,畢竟叫人去工商局把‘證據’掉包,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這頭常景樂為了戴安娜威逼利誘,什麽招兒都使了,另一邊田曆也從外地趕回夜城,他並不知道常景樂已經通過喬治笙去換證據,他隻一心想把這件事兒給弄明白,不能叫戴安娜背了黑鍋。
拿著自己跟法國那邊的交易記錄,以及跟戴安娜這邊的轉賬等等信息,田曆隻身一人來到工商,大有單槍匹馬闖關之勢,他實話實說,也將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肩上,哪怕這批貨真的出了問題,他也想好必須要承擔。
跟工商那邊表過態,田曆才去找戴安娜,她知道他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不由得心底觸動。
的確,她對田曆沒有男女方麵的愛情和衝動,但這並不影響他在關鍵時刻的不逃避甚至一力承擔,帶給她的衝擊和震撼。
是她把他想的太輕了,她想自己負責的另外一層含義,也是沒想過他會主動承擔。
田曆看出戴安娜心中所想,他對她道:“事兒是我牽的頭,如果我不攛掇你一起,你也不會平白無故遭人誣陷,無論從經商的誠信角度,還是私下裏的朋友關係,我都不會坐視不理,你放心,我一定盡最大能力幫你。”
戴安娜道:“你回夜城應該先來找我的,我怕你那麽衝動去工商找他們,回頭他們有什麽說法,再把你也兜進去。”
田曆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們正規進口的渠道證據都在,過安檢的時候也有檢查記錄,大不了就是對簿公堂,你別害怕,我律師都已經請好了,以後就算打官司也由我出麵,你就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兒。”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田曆喜歡她,戴安娜也看得出來,萬語千言,話到嘴邊,她低聲道:“老同學,謝謝你,除了謝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田曆坐在戴安娜正對麵的沙發上,抬眼看著她,他遲疑片刻,唇瓣開啟:“你什麽都不用說,我都知道……是我想照顧你。”
微沉帶著絲絲溫暖的口吻,氣氛瞬間就變得曖昧起來。
戴安娜渾身局促,明確的說是下意識的豎起防備,心底有一個聲音傳來: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田曆喜歡她,那是司馬昭之心,眾人皆知。
戴安娜不喜歡他,身邊人也都知道,可偏偏是這樣的當口,她要如何婉拒,能讓他麵子下的來,這也是個令人頭疼的事情。
正在這時,家裏門鈴忽然響了,田曆聞聲望去,戴安娜頓了一下後起身,來到門口打開房門。
常景樂出現在門前,手裏拎著兩個裝有外賣食盒的購物袋,麵色如常的問:“沒吃飯吧?”
戴安娜愣了兩秒,“還沒。”
常景樂早就想好正大光明過來看她的理由,站在玄關,他一邊換鞋一邊道:“你不用擔心,我來就是跟你說工商那邊的最新進展……”
一邊說一邊往裏走,待到進了客廳,餘光一瞥,沙發上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