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放浪形骸的一夜
“自然是覺得和你小子投緣了，好東西要一起分享嘛。”
當聽夜歸辰詢問時，胖乞丐張口就來，信口胡謅。
可是，等他發現那小子正一臉邪笑地看著他，不得不改口，正色道：“之前與你分開後，我又回醉仙樓……偷聽了一陣，才知道血陽門的目的地，還有幾個宗門也有人去。”
“這人一多嘛，就容易亂，我也擔心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並且胖爺覺得，你的智慧或許不在我之下，如果我們能聯手，必定是雙贏的局麵。”
夜歸辰並沒被幾句好話砸得暈頭轉向，從胖乞丐的話中，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略作沉吟，他很快分析出此事的來龍去脈。
想來這次血陽門一群人外出，必然是為所謂的寶地而來，甚至範長老幾人也是同樣目的，隻不過因為大黑狗的出現才分開，陰差陽錯去了雲霧山。
唯一不能確定的是，白裙少女中途出現，是否也和此事有牽扯？
也不知血陽門如何走漏了風聲，被路過的胖乞丐聽到了消息，幹脆就等在孤月城不走了，打定主意要跟去渾水摸魚。
此刻，房內異常安靜。
見夜歸辰在沉思，胖乞丐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小看了這個混蛋。
唉……管他呢，反正隻要出現危險，老子就用臭小子來吸引追兵。
誰讓這家夥坑老子呢，還敢騙我說沒錢，沒錢你能住上天字二號房？
“他們什麽時候出發？”
胖乞丐正在想著齷齪事，聽夜歸辰忽然發問，立即回過神來：“明天下午！”
“好，我答應了！”
這一次，夜歸辰語氣非常篤定，給人一種斬釘截鐵之意。
他的確準備跟過去見識一番，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摸清楚血陽門的底細。畢竟範長老三人死在雲霧山，給蒼雲道宗留下了不小隱患，不得不防。
如果有機會，能給血陽門製造點危機出來，他們再不會有餘力去管範長老的死活。
至於危險，夜歸辰也考慮過。
隻要不正麵對上洞虛境大圓滿的長老，憑借自己的手段，再做一些準備，保命的問題不大。
還有，眼前這個死胖子也要留意，說不準他的危險性不比血陽門小呢。
“小兄弟夠義氣，來來來，預祝咱們合作愉快！”
胖乞丐瞬間眉開眼笑，還主動從空間戒指內取出不少牛羊肉，都是從醉仙樓帶出來的那些。
夜歸辰更會來戲，他假裝回了一次房間，才抱著一壇女兒紅過來，二人有吃有笑，氣氛融洽至極。
“對了，給我說說天下八域，還有什麽一域三州的吧。”
趁著酒勁，夜歸辰目光變得有些黯然，似在感傷和緬懷什麽：“其實，我隻是被拾荒老人撿回養大的孤兒，對外界所知甚少。”
“但是，正因為從小與乞丐生活，我一見到你就感到親切。”
胖乞丐半信半疑：拾荒人家也有功法武技嗎？還有錢給你住客棧？
可是，夜歸辰無論情緒還是臉上的悲痛之色，看起來都不似作偽，讓胖乞丐心裏完全摸不準。
等他實在看不下去，隻得出言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在胖爺麵前哭哭啼啼的，當我相信你了！”
接下來才是正題，夜歸辰打起了精神。
隻聽胖乞丐道：“咱們所在的世界很大，無盡的汪洋中有著八塊大陸，被稱為八域。而每一域的範圍也是無邊無際，隻能劃州而治，一域三州，合共二十四州。”
“每一個州境內，都有州府掌管，但這隻是表麵上的。”
“武道世界實力為尊，真正掌控天下資源，以及普通人命運的，還是各大宗門勢力。”
夜歸辰沒空聽他扯廢話，忍不住問道：“我們所在的是玄陽州？”
“別打岔！”
胖乞丐不滿地嗬斥了一句，繼續道：“八方域界的名稱很有講究，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字命名。”
“分別是：天淵域、極地域、蒼玄域、黃泉域、瓊宇域、宙合域、洪涯域和莽荒域。”
“但每一域的情況又有些不同，譬如極地域常年酷寒，可比作冰霜雪域……”
夜歸辰實在聽不下去，打著嗬欠問：“咱們如今身處哪一域呢？”
老乞丐這次沒有發火，答道：“自然是蒼玄域，蒼玄域分為玄陽州、玄陰州以及玄華州，其中……”
最後，夜歸辰裝醉才得以脫身。
還是被胖乞丐扛進天字二號房的。
趁天色不晚，死胖子離開後，夜歸辰立即溜出滿月樓，他要去孤月城大肆采購。
還有，明日就要離開，偌大的孤月城還沒好好逛逛，他又豈會甘心？
這一夜，注定可以放浪形骸……
咳……不對，應該是大開眼界。
翌日。
白衣少年與老乞丐出城，遠遠尾隨血陽門弟子。
夜歸辰身法靈活，又善於隱匿氣息，跟著一大群人自然不費勁。
但胖乞丐就有些怪異了，他似乎踏著一種有些瘋癲的步法，居然也顯得輕鬆之極。
“我說胖子，你敢吹牛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你告訴我，當今武道修為達到絕巔的大能是哪一位？”
夜歸辰感到非常無聊，趕路途中隻能從死胖子身上找點樂趣。
“武道絕巔？”
難得的是，胖乞丐居然謙虛起來：“要說當今武道修為最強的大能是誰，胖爺還真不清楚。”
但緊接著，他又開始囂張了，隻聽他道：“不過呢，整個世界古往今來最強的人，胖爺卻是如數家珍。”
“你使點勁吹，好讓我借著風兒趕路！”
夜歸辰毫不掩飾地嘲諷起來。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區區黃齒小兒，又豈知我輩武修的淩雲壯誌？”
胖乞丐滿臉鄙視的神情，道：“胖爺之所以紅塵煉心，就是為了能夠在武道沒落的當世逆天證道，抵達堪比當年三皇五帝的高度！”
“三皇五帝！”
夜歸辰打了個哈哈，揶揄道：“也不知是哪裏的阿貓阿狗。”
“放肆！”
驀地，胖乞丐以極度危險的目光凝視著夜歸辰，喝道：“普天之下，敢對三皇五帝口出狂言的，胖爺行走天下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可知道，三皇五帝在上古年間，就已是俯瞰世間的神話人物。”
“他們中的每一位，隨手皆能鎮壓一族，任何一人都是風華絕代的絕巔之輩，才情驚豔萬古，實力睥睨當世！”
“哪怕是萬族的絕世大能，都隻能匍匐在三皇五帝腳下，仰仗他們鼻息而存！”
從胖乞丐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對三皇五帝的狂熱崇拜，仿佛那幾位便是天上的太陽，是所有武修都要仰視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