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人老心不老
好在夜歸辰並未失去理智，暫時壓下了滔天怒意，把離憂從魔獸屍體堆中扶起。
尋了一個尚算安靜的角落，他親自為離憂包紮傷口，從姬瑤那枚戒指中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都是價值不菲的療傷寶藥。
忙碌好長時間後，離憂總算穩定了傷勢，夜歸辰寒聲道：“說吧，究竟怎麽回事？”
“夜兄，要不咱們先退到後方？”
離憂猶豫片刻，遲疑不定地問道。
“不行，在你沒說清楚前，休想讓我退走！”
夜歸辰明白，離憂是讓他先撤回大黑狗指引的那條暗道，避其鋒芒。
因為姬瑤很可能就在裂縫外守著，萬一突然殺進來，形勢將大大不妙。
可是，夜歸辰並非是願意吃虧的主，尤其是身邊的人被靈墟聖女打得半死，若不找回場子，怒氣難消。
另外，他也不是隻有一腔熱血的莽夫，經過血池淬體後，自信戰力比離憂隻強不弱。
就算姬瑤恢複了修為，也未必完全不能抗衡。
哪怕戰力不如剛入天玄境的靈墟聖女，保命應該問題不大。
“好吧！”
離憂無奈，他了解夜歸辰的性格，不再多勸，盤膝運功療傷的同時，將幾天來的遭遇和盤托出。
果真如夜歸辰猜測一般，離憂僅用了半日時間，便順利突破修為，但他醒轉之後，卻看不到前者的影子。
起初離憂未曾多想，守在原地等了一晚後，心裏開始不耐，便破開隱藏結界外出。
他最先尋找的方向，便是通道深處。
離憂清楚，夜歸辰來到蒼梧之淵後就一直往裏走，若非自己抵擋不住魔氣，決計不會停下。
趁著修為大增，離憂試著繼續往裏深入。
可在他前行六七裏後，依然被愈發恐怖的魔氣所阻，隻能無奈放棄；想了想，又往狗洞入口方向尋找。
第二次無果折回，離憂終於鼓起勇氣，進入了岔路口的右側通道！
那個時候，正是眾多武修爭搶赤血果的關鍵時刻，他們對魔獸血腥屠殺，最終激起了魔獸聯合反抗。
很快，大量的魔獸從深處湧出，越來越多，眾武修難以抵擋，開始往裂縫出口撤離。
據說此次獸潮，至少導致數以千計的魔獸逃出，踏入人類世界。
冷百寒、尹大師等人還沒查明魔氣外溢的原因，見狀不敢久留，以最快速度趕回州府，要組織一切力量守護鳳凰古城。
獸潮過後，前來探險的武修死傷無數，僥幸存活的人才開始後怕。
而離憂尚來不及感慨，便碰到了殺氣騰騰的靈墟聖女。
姬瑤二話不說，直接痛下殺手，逼問離憂夜歸辰身在何處？
離憂的確很強，但他的聖體桎梏未曾解開之前，終究不是天玄境的強者的對手，不多時便已落敗。
好在他並非常人，又有夜歸辰贈予的神行符與斂息符傍身，好不容易逃回閉關突破之處。
但這一趟仍未找到夜歸辰，離憂始終放心不下，擔心前者會撞到姬瑤手中，略作調息後，又帶著重傷之身跑回。
離憂以魔獸屍體做掩護，藏身前往裂縫出口的必經之路，就是為了攔下夜歸辰。
兩天以來，他不吃不喝，全副心神都放在過往的行人身上，連放心療傷都不敢，也因此導致傷勢惡化。
“走，老子帶你找姬瑤報仇！”
夜歸辰聽得很不是滋味，聲音有些嘶啞，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好不容易才控製住情緒。
“夜兄，不可！”
離憂麵色大變，哪還顧得上療傷，連忙伸手抓住夜歸辰左臂。
“怕個屁，別以為隻有你修為提升了，小爺現在也是今非昔比，就算收拾不了姬瑤，保命還是有把握的。”
夜歸辰拍了拍離憂肩膀，鼓勵道。
“夜兄也有突破了”
離憂狐疑中問了一句，這才放出神識感應，緊接著一臉駭然之色：“洞虛境六……六階？”
老實說，這位聖體妖孽自從做了某人的隨從後，雖然早已習慣了被對方打擊，也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離憂覺得，如果自己再不解開聖體桎梏，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這位小自己幾歲的家夥給超越了。
那還隻是說的修為，更莫論戰力！
在離憂的感應中，夜歸辰不僅是修為連破兩階那麽簡單，似乎整個人的氣息都有了很大變化。
那種變化說不清道不明，卻給他一種異常危險的感覺。
“對老子有點信心好不好？”
夜歸辰打趣了一句，緩緩把離憂扶起。
離憂沒有再拒絕，以他對夜歸辰的了解，深知後者的浮誇不著調僅是表象，實則骨子裏的驕傲比自己隻多不少。
可惜他不知，真正等在外麵的並非僅有靈墟聖女一人，否則無論如何都要阻止！
轉身之後，夜歸辰麵色一片森寒，身旁跟著跌跌撞撞的離憂。
二人踏著緩慢而堅定的步伐，一步步朝裂縫出口踏去。
……
外界，沉悶的空氣給人一種壓抑感。
雖然獸潮已經過去，但外溢的魔氣持續了數日，讓此地的天幕顯得渾濁而幽暗。
滿目蒼痍的地麵，大部分地方都被鮮血染紅，早已分不清是人血還是魔獸血。
姬瑤猶如一朵盛開的神蓮靜立，美眸凝視著裂縫出入口，渾然不顧四周或傾慕或好奇的目光；歸元宗那兩名天玄境長老分列左右，微微閉目。
“謝長老，咱們蒼梧之淵一行收獲不菲，還搶到一枚赤血果，為何遲遲不走？”
距姬瑤所立之處約莫三十丈外，幾個青年簇擁著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其中一名身形偉岸的男子皺眉問道。
包括男子在內，他們幾位師兄弟都很疑惑長老的行為，更令大家感到不解的是，謝長老竟一直往那位漂亮姑娘偷看，難道年老之後突然有了悸動？
偉岸男子身上的氣息尚不穩定，像是大病初愈，倘若夜歸辰看到，必能一眼認出，這位是他的老熟人。
沒錯，青年便是曾在亂雲澗進入過魔氣通道，還被柳若兮一劍斬得半死不活的曲南。
而他旁邊那位瘦骨嶙峋的老者，自然是落霞宗長老——謝弦。
“急什麽！”
謝弦麵帶笑容，不答反問：“你們知道那姑娘是誰嗎？”
“誰？”
曲南一臉震驚的神情，心道真被我猜對了，謝長老人老心不老，又對美色有了想法。
“我聽人談論過，說她好像是靈墟聖女。”
謝弦忽然轉頭，聲音在曲南幾人耳旁響起。
“啊……聖女！”
眾弟子震驚莫名，實在沒敢想象，自己竟有幸得見超級宗門的人，且對方還是聖女身份。
“不錯！”
謝弦總算開口解釋：“本長老見他們一直守在出口，似乎在等什麽人，尤其是聖女的麵色焦急而憤怒，很可能是尋仇。”
“如果我們能找到機會給聖女一點幫助，那對咱們落霞宗來說，會是怎樣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