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遲早的事情

  宮言煜看著她，眸色暗沉，深不可測。他第一次在她麵前露出這般複雜的神色，他伸手握住鳳可人的手，低聲道，“你既然這般厭惡朕，為何又要嫁與朕？”


  鳳可人眸中一閃而過荒涼，笑的涼涼，“誰都有無知犯錯的時候。”


  “無知犯錯？”宮言煜冷哼一聲，“鳳可人，是朕最近對你太過於容忍嗎？在鳳將軍凱旋歸來慶功宴會上，你對朕一見鍾情，回去之後，想盡了法子來找朕。明知道朕心裏已經有了文兒，你還是不管不顧，用鳳將軍的軍功來威脅朕，讓朕迎娶你入門。”


  他加重了些力道，幾乎想把掌心中的那隻小手給捏碎，“你費盡心思做了這麽多，現在告訴朕，那是你年少無知才犯了錯？”


  鳳可人笑了下，笑的很淡，可那抹笑容卻讓宮言煜覺得心中莫名的一緊，在看鳳可人眼中，卻發現那明亮的星眸中有無盡的荒涼，為何她會有這把的表情。哪怕是這樣，宮言煜竟發現自己還舍不得挪開眼睛，聽她道。


  “也許當初的鳳可人確實是極想嫁你。亦或許，她發現努力了那麽久，始終都不曾走進你的心。更或許，那個深愛過你的鳳可人死了。”


  “可你已經是朕的皇後。”宮言煜咬牙，“入了宮之後，你便不應該在動了別的念頭。”


  鳳可人似乎沒有看到他臉上的憤怒，聲音低沉空靈，“皇上，臣妾聽聞女人出嫁時候，是女人一輩子最美的時候，皇上您說臣妾已經是您的人，可是您看過臣妾穿嫁衣的模樣嗎？”


  宮言煜微微楞了下，她嫁衣的模樣？鳳可人穿嫁衣嫁與他那天，他在尚書府內安慰著梁文微，告訴她，他一定會取了她。那夜洞房花燭，她坐了一天，入宮以後，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她一眼，隻要是文兒與她有關的事情，無論誰對誰錯，都是鳳可人的錯。


  他從來沒有關心過她一次，也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什麽。


  鳳可人臉上笑意又深了些，道，“皇上沒看過吧，其實臣妾也沒瞧過。連婚宴的都不曾有，臣妾又怎麽會是您的皇後呢。”


  說罷，便再也不曾去瞧了他一眼，宮言煜對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呢。可是，如今的她，早已經不在乎了。


  直到宮宴門口，路上兩人都沒有在開口說一句話。宮人先行打了簾子恭候，宮言煜先跨了門欄，待晚兒拎了鳳可人的衣擺，欲要上前，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了過來，鳳可人抬眸一瞧，宮言煜恰好也在垂眸望她，

  前麵是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她隻好將方才好不容易掙脫出來的小手又重新放在了宮言煜手中，任由他牽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讓上座走去。


  而後麵一丈遠的地方，跟著的是梁文微，她有翡翠扶著進來，一進來瞧見宮言煜牽著鳳可人的手正在往上座走去，眸中滿是妒忌。


  宮言煜一身八爪龍袍，同鳳可人金絲繡鳳朝服相互輝映，百官齊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宮言煜與鳳可人並肩而坐，梁文微則坐在宮言煜的左下方座位，豪不顯眼。


  魏國使臣說是要準備今日獻給皇上的貢品，還未到達宮宴，宮言煜下了旨意讓文武百官不用拘禮，隨意些。


  鳳可人挪到了些身子想要離著宮言煜遠些，不想宮言煜第三次握住她的手，讓她無法挪動。她不緊蹙了蹙眉頭，餘光瞥過宮言煜左下座的梁文微，玩味的道，“皇上，今兒個魏國使臣可是來恭賀文妹妹有孕之喜，皇上莫要冷落了文妹妹。”


  宮言煜蹙眉微微蹙起，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你是皇後，注意些。”


  鳳可人眨了眨眸子，輕笑道，“天下誰人不知臣妾是個不受寵的皇後。皇上就是現在讓文妹妹做臣妾這個位置，他們也不會有太大驚訝。這做戲這般細致的活兒，當真不適合臣妾。要不，待會，臣妾謊稱身子骨不適，讓文妹妹坐上來，陪著皇上。”


  梁文微模糊的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抬眸看向鳳可人，擔憂的道，“姐姐，你身子哪裏不舒服嗎？”


  鳳可人點了點頭，垂眸笑睨著梁文微，道，“對啊，妹妹這般開心嗎？我身子不適，妹妹便可以同皇上坐在一起了，說不定待妹妹腹中胎兒落地之時，我的位置便是妹妹來做了。反正遲早都要做的，不如現在坐上來。”


  梁文微咬唇，一副驚恐害怕的可憐模樣，“姐姐，是妹妹做錯了什麽？讓姐姐有了誤會，我隻要能夠待在皇上身邊侍奉皇上便已經心滿意足，對皇後之外不敢有半分逾越的想法。”


  鳳可人挑了挑眉頭，唇邊的弧度越發深了些，道，“妹妹是說，永遠都不想要這皇後之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