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綠草猛地點點頭，臉上神色有些扭捏，“還有就是，奴婢幫明月清洗了衣服送過去，在屋子門口，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奴婢一時間好奇，便靠近去聽了一會，那，那是……”


  鳳可人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是什麽？”


  綠草哭花了的小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俯首結巴道，“奴，奴婢不敢說，怕汙了皇上皇後的耳朵。”


  鳳可人像是來了興趣，竟走下去蹲在綠草的跟前，問，“那你在屋外聽了多少功夫？”


  綠草一聽，頭都快要鑽到第上去，就連耳朵根子都紅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點的話。宮言煜見此，伸手放在嘴邊，輕咳了幾聲，示意著鳳可人不要過火。


  “咳咳……“鳳可人收了臉上的玩味，正色道，“那你知道這個男子可是誰？還有，有多少人知道明月同那個男人的事情？”


  綠草眨巴了下眼睛，聲音細小的如蚊般，“許是與明月親近的人都知道。”她用餘光小心的打量了眼鳳可人，又垂下眼睛，“以往，明月總是在人後提著鳳太傅，說是往後一定要成為鳳太傅的女人，最近這些日子，奴婢便從未見她提起過鳳太傅了。”


  鳳可人見到綠草每次提起自家大哥的時候，那耳朵尖便會小小的動下，很是可愛，遂又起了捉弄之心，然，餘光瞥到臉已經沉下來的宮言煜，便轉而問，“你去送清洗衣服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是三天前午時不到……”綠草努力的回憶，突然又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瘦小的身子又開始抖了起來，“奴婢聽見之後，心中有些慌亂，本來想離開的，哪裏知道走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小石頭，腳底一滑，就摔了出去，驚動了屋子內的明月，還不等奴婢逃跑，明月就從屋內衝了出來，抓住了奴婢……”


  “明月打了你？”鳳可人想了想，心裏暗歎，人不可冒犯海水不可鬥量，前世看明月這般機靈乖巧，私下原是這麽一個人，綠草怯弱的個性與前世的自己又要何區別，這或許也是為何她想伸手拉綠草一般的原因吧。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正色道，“你可是有看清楚那個男人的樣子，是宮中的侍衛，還是朝中官員？那男人穿著什麽衣服？或者有什麽特征？”


  似乎那次對綠草造成的恐懼很強大，她拚命搖著頭，“沒有，明月取下簪子狠狠的戳了奴婢一陣子，奴婢劇痛難忍，忙著求饒，沒顧著去看那個男人……”


  鳳可人又輕輕的拍著綠草的背，安撫著的恐懼，待她的身子抖的不是那麽厲害了，才輕柔的道，“綠草，你再好好的想想。”


  綠草的身子又抖了起來，就在鳳可人快要放棄的時候，綠草才白著一張臉，猶猶豫豫的道，“那男子走的時候，路過奴婢身邊，奴婢雖說痛的厲害，睜不開眼睛，但是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是，是龍涎香……”


  “龍涎香？”


  這次綠草肯定的點了點頭。


  鳳可人扭頭看著宮言煜，這龍涎香隻有一個地方就會有，那就是宮言煜的禦書房。這下，案子也便明了了起來。鳳可人放低聲音，輕輕的問，“除了聞到龍涎香，綠草你還能想出來些什麽麽？”


  “奴婢依稀聽到過他的聲音。”綠草斷斷續續的道，“他的聲音很沉很沉，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其餘的奴婢便不知道了。”


  綠草說完，鳳可人和宮言煜都沉默了，明月的案子有了新方向，可是禦書房內的侍衛說多不多，說少卻也是不少，這線索似乎在這裏就卡住了。綠草見鳳可人沉默，忙將袖中的簪子取了出來，“娘娘，奴婢不敢說謊，奴婢真的是無心的……””無礙，這也不是你的錯。”鳳可人接過綠草遞過來的簪子，親自將她扶了起來，讓晚兒過來扶著她，拍著她的小手問道，“你願不願意同晚兒一起，伺候本宮？”綠草聞言，眼睛又紅了起來，膝蓋一彎又要跪了下來，被鳳可人一把扯住，“本宮這兒不用這般的跪著，往後你就跟在晚兒一起，伺候本宮就是。”隨後，又對著晚兒道，“將她帶下去吧。”


  綠草感激的對她福了身子，然後轉身跟著晚兒下去了，末了，站在門口還回眸瞧了一眼鳳可人。


  宮言煜對鳳可人今晚又有了新的印象，看著鳳可人在燭光下略顯朦朧的小臉，一向冰冷的眸中也升起幾分溫度，不自覺的問道，“明月都死了，死無對證，你為何相信她說的話。”


  鳳可人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道，“印在心中的恐懼和害怕，是怎麽裝都裝不出來的，何況，我相信，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她的眼睛很清明，黑白分明，這大概也是大哥為何會伸手幫她吧。”


  宮言煜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餘光瞥到剛才鳳可人手上，綠草剛遞給她的簪子，瞬間變得冷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