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你能不能幫朕去看看她
說著,鳳燁對著鳳卿使了個眼色,鳳卿打開手中包裹,上麵赫然是還未燒完的一件華袍,還有一條帶血的褻褲,鳳燁繼續道,“皇上,這是文貴妃的袍子,您可是認得?此物,便是那死去宮女,明月所燒。文貴妃在胎兒不足三月的時候,已經大出血,皇上大可尋了太醫來問,文貴妃那樣,是否能夠順利生下胎兒。
若是皇上還不信,大可讓太醫院除了林太醫之外的任何太醫,去給文貴妃請脈,看微臣所言是否屬實?”
宮言煜聞言看向鳳卿打開的包裹,臉色大變,感覺有些頭重腳輕。
梁尚書聽後確是大怒,厲聲斥責鳳燁,“鳳太傅,文貴妃失去孩子已經夠可憐了,難道她還要接受你們這平白的羞辱嗎?”
宮言煜盯著袍子沉默了良久,才道,“林文海,將許老請來,讓他去薔薇閣給文貴妃把脈,朕在這裏等候他的消息。”
鳳卿冷笑了兩聲道,“皇上,您為何不在出事後第一時間去請了許老過來。且不說,文貴妃那未出世的孩子命就金貴,難道可兒身為皇後,她的命就不金貴嗎?皇上可是有親眼看到皇後殺了文貴妃的孩子?”既然狀告皇上,他們定然是做好了十全的準備。
當時,據晚兒所說,薔薇閣內就隻剩下鳳可人和梁文微,而梁文微現在正臥病在床,鳳可人如今昏迷不醒。宮言煜張了張口,鳳卿又道,“都說天子無錯,可是皇上您根本沒有看到可兒親手傷害了文貴妃,單憑文貴妃一己之言,皇上為何就相信這一切都是可兒所言。
請恕草民直言,皇上您從小在後宮長大,難道就不曾見過後宮女子之間的勾心鬥角嗎?可兒若真的想爭寵,皇上以為憑可人的才智,文貴妃還能這般受寵?”
宮言煜垂眸看向鳳卿,臉上瞧不出神色,“鳳二公子,朕聽聞你一直身在江湖,這些個事情你是從哪裏聽來的?皇後口中麽?”
鳳卿麵上滿是冷意,一雙狐狸眼裏滿是殺意,諷笑道,“皇上,草民倒是想讓可兒告訴草民這一切。對了,在這裏,草民還要恭喜皇上,馬上可以升您的愛妃為皇後了。”
宮言承在一旁痛心疾首狀,“皇兄,父皇在世的時候一直便說家不寧何以安國。鳳家一家對晉國忠心耿耿,皇嫂子才是皇後,才是您的正妻。您這樣,會讓天下百姓寒心的。”
眾武將全部跪了下來,異口同聲的道“求皇上給皇後一個清白,懲罰文貴妃。”
宮言煜是皇上,眾臣們自然不會去討伐的錯,但是梁文微不一樣,她即便在受皇上寵愛,終究也不過是一個妃子。
宮言承看向鳳燁,鳳燁舉著打龍鞭,臉上溫潤之色盡失,滿是怒意,“此事,微臣希望皇上能夠給一個明確的說法。可兒就是死,鳳家也希望她清清白白的失去,而並非含冤入了黃泉。”
宮言煜垂眸,站起身子脫下頭上龍冠,一步一步走下龍椅,跪在鳳燁麵前,朗聲道,“先皇在上,朕宮言煜身為一國天子,聽信他人片麵之詞,殘害皇後。朕願意受罰三十杖。太傅,行刑吧。眼下朕不是晉國的皇帝,隻是一個做錯事的夫君。”
朝堂之上一片嘩然,這狀告皇上,便已經很是離譜,如今,皇上卻還要受罰。外麵的侍衛自然是不敢打宮言煜的,皇上這九五之尊,也隻有鳳燁手上這根打龍鞭,才能打的。
鳳燁起身,對著宮言煜道了一句,“皇上,得罪了。”隨後,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舉著打龍鞭一下一下,打在宮言煜的背後,他隻輕輕的悶哼出聲。
三十下打完之後,不等宮言煜開口,鳳燁跪下道,“微臣狀告禦下,以下犯上,理應也受這三十杖,皇上一事歸一事,微臣希望皇上能夠成全。”
這算個什麽事情,皇上挨完打,接下去在打告狀的鳳太傅。
宮言煜蹙了下眉頭,冷聲道,“來人,行刑。”
殿門口上來幾個侍衛,手舉著木棍,亦是對著鳳燁抱拳說了一聲,“太傅,得罪了。”隨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就地打了起來,一下一下木棍落在鳳燁的身上,他的唇角泌出縷縷的血絲來。
三十棍下去之後,鳳燁依舊跪的筆直:“多謝皇上。”
終於早朝結束了,眾人還是沒有見到許老,不過有腦子得人稍微轉下腦子,便也知曉,這說到底還是皇上的家務事,皇上已經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讓鳳太傅舉著打龍鞭打了三十下,也是給了鳳家一個交代。
鳳燁還了皇上三十下棍子,他為了鳳可人的名聲,狀告皇上,本身就是以下犯上之罪,宮言煜沒有為難他們,明顯也已經在讓步,他若是不受這三十棍,往後是會讓鳳家落了旁人的口實,說鳳家功高蓋主,竟然逼著皇上認錯。
眼下皇上是對鳳可人的愧疚之感,這才沒有追究,往後在聽來,勢必會認為鳳家是隱患。是以,這三十棍也是他向宮言煜表明,鳳家依舊還是那個忠於皇室的鳳家,他們要的是皇上給鳳可人的一個交代。
鳳燁是被鳳卿給扶回去的,宮言承難得留下來,最後一個走,空蕩蕩的朝殿上,隻留宮言承與宮言煜。宮言承笑著問,“皇兄,這三十棍好受麽?你看鳳太傅,即便身為男子,也需要人扶著。可是皇嫂子就沒有那麽幸運了,臣弟聽聞,鳳將軍府上下已經在為皇嫂子準備身後事了。
這樣也好,皇兄你要升文貴妃為皇後,這宮中也見不得什麽白事,如此一來,眾人也會睜一隻閉一隻眼,就當皇嫂子從來沒有入過宮就是了。”
宮言煜攏了攏袖子,陰沉著臉看他,“你說夠了麽?”
宮言承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事情都過去了,臣弟說不說又有何要緊的?”
說完,宮言承桃花眸子眯了眯甩了甩衣袍,往殿外麵走去。宮言煜頹廢的坐在龍椅之上,頓了頓,才壓著嗓音低低的道,“你能不能幫朕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