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一切都有爹在
第二日，鳳可人一大早的就出現在門口，堵風大將軍，她昨晚上想了一晚上的說詞，如倒豆子一般勸說著鳳大將軍，鳳大將軍撓了撓腦袋，有些嗔怪道，“可兒啊，你就不能想一些女子該想的事情嗎？整日這腦袋瓜裏想的都是些什麽不正經的事？也不知道你這些個怪毛病是誰帶給你的？”
鳳可人很認真的解釋道，“爹，是蓮太妃。”
鳳大將軍一聽是蓮太妃，有些急了眼，“可兒，你怎麽跟這個女人攪和在一起了？”
鳳可人見鳳大將軍這般反應，試探性的道，“爹，我覺得蓮太妃很好啊。”
大將軍這下連撓腦袋的力氣都大了幾分，敷衍了鳳可人幾句，“可兒，你聽爹的話千萬不要跟蓮太妃有太多的接觸，不然她會帶你到溝裏去的。”說罷，一溜煙的跑了。
今日鳳大將軍像是有意避著鳳可人一般，連午膳都不曾回家用。鳳燁倒是拿著科舉筆試的名單回來了，他用完午膳，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整理名單，在寫了考場的製度，準備明日早朝一同遞交給皇上。
鳳可人見求不到鳳大將軍，隻要將全部的希望放到鳳燁身上。她很難得的讓晚兒去聚香樓裏打包了一些鳳燁平日裏愛吃的點心，叫上綠草一同去了鳳燁屋內。綠草將點心放下，鳳可人便討好的道，“大哥，我今日路過聚香樓的時候，想到大哥愛吃聚香樓內的點心，特意買了一些過來給大哥嚐嚐，還熱乎著的呢。”
鳳燁“嗯”了一聲，抬起頭瞟了一眼放在麵前的點心，“有心了，可兒我瞧你這幾日氣色有些不好，早些回去歇息。”很明顯，他這是在請鳳可人離開。鳳可人今日根本沒有離開過家，哪裏能去聚香樓裏買了點心給他，她就是賊心不死。鳳燁覺得自己有必要要讓鳳可人死心，難免她瞎折騰，溫聲道，“可兒，科舉此事你胡鬧不得，即便你記恨大哥，大哥也不會讓你去參加的。”
“是是。”鳳可人喪氣的道，“若是沒事，大哥我先走了。”
鳳可人隨意找了一個借口，讓綠草留了下來，見鳳燁答應，她自己推著輪椅回了院子。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晚兒才回來，看見鳳可人在院子內拉長的脖子等著她，忐忑的走了過去，“小姐，鳳太傅會不會發現？”
“不會的，不會的。”鳳可人眨巴著眸子問，“大哥睡下了嗎？”
綠草道，“跟小姐想的一樣，鳳太傅以為小姐會在糕點中下了迷藥，一口都不曾吃。奴婢特地找了一個迎風的地方，將灑在袖口中的迷藥撒了出來，鳳太傅隻當自己乏了，一落枕頭便睡下了。”
“綠草，你幹的漂亮。”鳳可人伸手捏捏綠草的小臉，讓她推著去了風燁的院子，道，“你在屋外守著，若是有人來了你就喊一聲。”
綠草小腦袋點了點，鳳可人很滿意的笑了笑，她靈活的滑著輪椅溜了進去，鳳燁做事仔細，名單早已經整理好，放在書桌上，借著月光，鳳可人將自己的名字加了進去，隨後小心的瞄了一眼沉睡的鳳燁，勾唇笑了笑，慢悠悠的走出了屋子，綠草推著她還未走出院子，冷不防就遇到了來找鳳燁的鳳大將軍。
鳳可人立馬詳裝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鳳大將軍也不曾想到會遇到鳳可人，一愣，問道，“可兒，你在這裏做什麽？”
鳳可人眸子抬了抬，示意鳳大將軍看月亮，“爹，我見今兒個月色不錯，端了些糕點來找大哥打算一同欣賞月色，許是大哥這些個日子太過於疲憊，已經早早的睡下了，我正打算回屋子去。”
鳳大將軍哦了一聲。鳳可人眼尖的瞥到他眼中懷疑的樣子，鳳可人想了想，輕笑道，“爹，既然大哥睡著了，不如爹同我一起吧，恰好大哥屋內有糕點，我可是一塊都不曾吃過。”
說著讓綠草轉過了輪椅，跟著鳳大將軍一同回了屋子，鳳大將軍進去瞥見桌上不曾動的聚香樓糕點，又見書房內沒有任何的異動，才呼出一口氣，慈愛的道，“可兒，這天上的月亮不都是一個樣子，早些回去休息吧。”
鳳可人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應和道，“爹說的是。”隨後又問道，“爹，你來找大哥有什麽事情嗎？要不我把大哥叫起來？”
鳳大將軍撓了撓腦袋，他總不能說是怕鳳燁耳根子軟，任由鳳可人胡鬧，所以不放心的來看看。
“不用，今年的科舉皇上特別重視，爹就來問問你大哥，有沒有安排妥當，他竟然睡下了，我們就走吧。”
鳳可人道，“嗯，那爹我先走了啊。”
“啊，回去早點睡。”
看著鳳可人就這樣坦然的離開，鳳大將軍才放下心來。想著鳳可人許是在家待著煩了，才會東想西想。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鳳大將軍還特意的在鳳燁的院子內留了半個時辰，見鳳可人沒有再回來，才放心的離開。
第二天早上，鳳可人按時的回來用早膳，大將軍很是滿意的咬著饅頭，鳳燁起先一步道，“爹娘，孩兒今日先走一步。”
鳳大將軍點了點頭，道，“昨兒個我來你房裏看過，見你睡下了，便走了。”
鳳燁拿著幾本微厚的冊子邊向外麵走邊道，“有勞爹惦念了。”
“哦，對你今兒個下了早朝回來，去老四那邊一趟，讓他抽空回來一下，我有事找他。”大將軍記起來昨天晚上的計劃，叮囑完鳳燁，回頭看見綠草的臉色有些奇怪，便問，“可兒，你身邊這個小丫頭的眼睛怎麽了？一直對著你不停的眨。”
鳳可人很淡定的望了一眼綠草，眨了眨眼睛解釋道，“爹，綠草這些日子喜歡上了看話本折子，經常半夜起來看，所以眼睛時不時的會抽抽。”
綠草唇角抽了抽，道，“對對對，大將軍我最近想多看一些書，認識些字。”
“嗯，有出息。”鳳大將軍讚同的點了點頭，繼續埋頭吃著早餐。吃完早膳以後鳳大將軍領走前還不忘問了鳳可人道，“可兒，你中午想吃點什麽，爹給你去買？”鳳大將軍有時候心思很細膩，他覺得鳳可人放棄去科舉，一定是為了聽他的話，心中也肯定多少會失落點。這個時候，他肯定要多關心關心她，
鳳可人放下筷子，搖頭輕笑道，“爹，我想吃可以讓廚房的師傅做，你快去早朝吧。”
等鳳夫人回房，綠草才從擔憂驚嚇中回過神來，忐忑的問道，“小姐，你說鳳太傅為何不檢查。奴婢記得他做事一向謹慎，這次怎麽不看一眼就走了？”
鳳可人眯著眼睛笑的一臉“奸詐”，讓綠草和晚兒看的寒毛直豎，半晌她才輕快的道，“大哥以為爹晚上檢查過了。”
綠草和晚兒對視了一眼，突然間兩人很是心疼鳳大將軍。
今日早朝皇上還未來的時候，大臣們議論的最多的便是今年的科舉，今年科舉也有不少大臣的兒子參加，是以大家都格外關注。宮言煜來了之後，鳳燁將整理好的名單放到了林文海手上，讓他呈到宮言煜麵前，福身道，“皇上，這是今年科舉筆試的名單，筆試完之後微臣便會根據筆試的成果安排第一輪麵試。第一輪麵試完剩下的人會全部來到大殿。”
“鳳太傅辛苦了。”宮言煜說著，將遞上來的幾本冊子大概的翻了一遍，可看到其中一個冊子裏的名字後，眼神沉了沉，開口道，“鳳太傅確定這是科舉筆試的名單嗎？”
鳳燁突然想到了什麽，有些疑惑的開口道，“皇上可是這名單有何不妥？”
宮言煜覺得自己是比較了解鳳可人的性子，她想要做的事情怕是鳳家的人很難攔住她。鳳燁雖說年紀不大，但是做事十分的穩妥，斷然是不會主動將鳳可人的名字給寫上去的。眼下瞧他這般樣子，怕是他也不知道鳳可人是在什麽時候動了手腳。宮言煜頓了下，把冊子拿在手上，道，“沒，太傅做事一向仔細，朕豈會不放心。”
下了早朝以後，宮言煜望著冊子上鳳可人的名單良久，最終還是沒有提筆將冊子上的名單給取消了。吩咐了林文海將冊子上的名單發布告示，貼到筆試門口。所以，在告示貼出來之後，鳳燁就看到了鳳可人的名字。不過，他臉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或者怒火，隻不過，他晚膳的時候將此事說出來以後，鳳大將軍差點從凳子上摔了下來，瞪著眼睛不知怎麽說才好。
果然不出鳳可人所料，第二日早朝便有言官提了出來，說鳳燁任性妄為，不將老祖宗的規矩放在眼中，古往今來。怎麽能讓一個女子入科舉？這讓其他苦讀的學子怎麽想？
鳳大將軍麵色也極為的不好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罪。他實在想不通，鳳可人是在什麽時候在名冊上做了手腳。
宮言煜坐在龍椅上，聽著朝堂議論紛紛，冷眸眸色微沉，等大臣們都明白過來住了嘴，他才抬起眸子，沉聲道，“這名冊朕了看了，按著愛卿們所言，朕才是這件事情最大的罪人，這告示朕已經命人貼了出去，莫不是讓人將這告示撕了下來？”
大臣們麵麵相覷，惶恐道，“微臣不敢！”
宮言煜這才收斂了身上的冷氣，漫不經心的道，“那依著愛卿們看，鳳將軍之女該如何處置？”
一個向來喜歡巴結梁尚書的文官站起來道，“皇上，這科舉製度是開國皇帝在的時候所規定，鳳將軍之女公然違反規定，等同於藐視皇室尊嚴，理應處死。不過念在鳳將軍為晉國立下汗馬功勞，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微臣覺得理應棒打三十大棍，以儆效尤。”
有幾個文官也是點頭稱道，如今文官因為梁尚書失勢，導致在朝中經常被武官給壓下來，好不容易逮到了鳳大將軍的痛處，他們自然是願意這般輕易放過的。
鳳大將軍聞言自然是不樂意的，雖說他也知道鳳可人這般做是壞了規矩，但是他的寶貝閨女犯了錯他去責罰可以，別人休想動他閨女一根頭發，誰想動他就跟誰拚命。
鳳大將軍剛想開口，宮言煜已經直起了身子，道，“朕怎麽不知道開國皇帝有定下規矩，說女子不能參加科舉？既然告示已發，就讓鳳家之女參加科舉吧。這筆試不通過她自然會知難而退，這也無損皇室尊嚴，反而會讓百姓們認為，朕是一個開明的好君主。”
“皇上，那萬一……”文官們不死心，萬一鳳將軍之女過了筆試呢？
宮言煜挑了挑眉頭，沉聲道，“若是她過了筆試，便參加麵試，若她真的是人才，朕一向會重用。”
宮言煜都將這話說到了這份上，就是在蠢的人都知道，皇上此次是鐵了心的站在鳳可人這邊，他們在說，隻會得罪了皇上。而且這鳳可人能不能過筆試，還是個問題。
理所當然的，鳳可人成為了此次科舉最熱門的人物。
退了早朝以後，鳳大將軍臉上滿是歡喜。鳳燁瞧著有些奇怪，問道，“爹，何事這般開心？”
鳳大將軍大掌用力的拍了拍，粗聲道，“爹是開心啊，咱們鳳家要出一個女狀元了，說不定可兒就會名流千史，我就是女狀元的爹，想想爹是真的激動。走，給可兒去聚香樓買隻燒雞去，給她補補。”
鳳燁：……
科舉筆試的題目，是宮言煜和鳳燁幾個德高望重的文官所出，分為三大題，第一是對論語的理解，第二是對國情的理解，第三則是講述了晉國若是出了旱澇，身為官員要如何處理。
鳳可人今日一聲粉紅色衣袍，清秀可人的模樣讓不少學子側目。不過他們也多少聽聞了些鳳可人的事跡，一個原本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如今卻一同和他們來到了科舉之地，怎麽想都覺得有些虛幻。當中各人的看法都不同，有的覺得鳳可人身為女子，還是一個被休的女子，不在閨閣好生的待著，拋頭露麵的做什麽？
有些人則很佩服鳳可人，這古往今來，她是第一個參加科舉的女子，單憑著這份勇氣都讓人覺得敬佩。鳳可人絲毫沒有受他們的影響，這筆試考題也答的十分的利索。
前世鳳可人為了討好宮言煜，其實暗地裏也看了不少有關治理國家的書。她希望有朝一日，宮言煜能夠看到她的好。
前世沒有表現的機會，今生確是用在了這科舉之上。
隔天宮言煜和鳳燁看到鳳可人的答案，眼中皆露出一絲驚豔。鳳可人不但答出來了，而且可以說比這當中的任何一個學子要來的好。
第三日便是麵試，自然鳳可人是接到了麵試的帖子，鳳可人起了一個大早，讓晚兒和綠草給她穿了一身略顯中性的服裝，五黑的長發高高的綰起，簡單的用幾枝寶石簪子固定。
鳳可人對著銅鏡照了照，她一身月牙色的長衫，臉上不施一點的胭脂水粉，星眸命令，櫻唇水水潤潤微微翹著，勾勒出一絲輕笑。恰好這個時候鳳燁過來接她，鳳可人回眸一笑，“大哥，你看我這幅樣子，像不像一個女先生？”
鳳燁溫淺的笑了笑，推著鳳可人到了門口，將她抱上了馬車，第一輪麵試依舊在筆試的地方，筆試的桌子已經被撤了下去，最上麵安排了幾個桌子凳子，應該是給麵試官坐的，鳳可人到麵試地方的時候，宮逸歡已經在門口候著了，她見鳳燁將鳳可人從馬車上抱下來，忙跑了過來，道，“皇嫂，我的幸福就在你手上了，你一定要成為女狀元。”
鳳可人淡定回道，“我盡量。”隨後她有問道，“公主，你怎麽來這裏了？”這麵試的會場有禦林軍守著，不相幹的人斷然是不能靠近的。
宮逸歡眨了眨眸子，道，“我跟著承王兄來的。”
鳳可人進去之後才發現，不單單宮言承來了，就是連宮言煜都來了，原本第一輪的麵試官站在一旁瑟瑟發抖，鳳可人小聲的咕噥了一句，“這皇上王爺當的可真是空閑，連第一輪麵試都來了。”
宮言承和宮言煜都是習武之人，自打鳳可人進來之後，他們的視線便一直都在鳳可人身上，自然也是聽到了鳳可人的嘟噥。
宮言承勾唇笑了笑，眼神更是大膽的落在鳳可人身上，鳳可人察覺到有人在看她，亦是抬眸望去，兩人的視線交匯在一起，鳳可人心頭一顫，忙垂下了眸子。
鳳大將軍今兒個也是破天荒不去訓練士兵，跑來看鳳可人麵試，進來恰好看見鳳可人垂著腦袋，以為她害怕了，想想也是，這麽多人就她一個女子，這心中得承擔有大的壓力，忙走了過去，寬慰道，“可兒，莫要害怕，沒事，一切都有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