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情動,毒發
“原來如此。”鳳燁笑了笑,慢慢的推著她,隨後道,“你知道爹想將你和承王湊堆嗎?”
鳳可人楞了一下,輕笑道,“爹難道是想晚年辭官後改行做媒婆嗎?”說到這裏,她看向鳳燁正色道,“大哥,說到這裏小妹這裏有一件事情要麻煩大哥了。我雖然喜歡大理寺,也喜歡破案,但還是想請大哥在幫我尋一處地方吧。感情的味道太苦,嚐過一次之後便不願意在嚐了。民間話說感情都是你情我願,他對我好,那是他的事情。我已經嚐過一次苦了,怎麽忍心承王為了我在嚐一次。
我自知如今沒有勇氣去麵對任何一段男女感情,也沒必要這般耗著承王,給他任何一絲的希望。勞煩大哥同爹爹說明。我如今就想好好的活著,看著身邊人開心快樂足以。”
鳳燁聞言,無聲的笑了笑,誰說她不懂感情,她怕是比旁人看的更仔細也看的透徹。
回到將軍府後,鳳可人連著睡了兩天,鳳燁去大理寺給她告了假,等她第三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聽聞深塔部落的出使團已經在昨晚到了,依舊是宮言承和鳳燁去接待的。一路上,宮言承將蘇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轉告了深塔部落,為首的一個使臣隻表達了對晉國的歉意。
今日,宮言煜在禦花園內設了宴會,鳳可人此次破案有功,無論怎麽樣都是要出席的。是以,鳳可人醒來後沒多久,鳳燁便在了她的晚晴閣,催促的綠草和晚兒替她梳洗穿戴。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鳳可人就被推到了膳廳內,草草的用了些早膳,就同鳳燁一起去了皇宮。
鳳可人和鳳燁到的時候,宴會還未開始。鳳可人討厭大臣們互相吹捧的場麵,拉了拉鳳燁隨意的找了個理由,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待著。鳳燁也知道鳳可人的性子,隻叮囑了她宴會開始前一定要回來,讓她千萬不要惹事。
鳳可人點了點頭,滑動著輪椅避開了禦花園內熱鬧的地方。禦花園內的另外一條路是同向鳳惜宮和薔薇閣。鳳可人想著好久都不曾回來,一時興起便想回鳳惜宮瞧瞧,她到鳳惜宮的時候,恰好見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在鳳惜宮門口鬧著,鳳惜宮門口的侍衛正在驅趕著。鳳可人覺得那人有些眼熟,滑動著輪椅上前問道,“怎麽回事?”
在鳳惜宮中的宮言煜也聽到了鬧聲走到宮門口,他的臉色很是蒼白,眼下更是有揮之不去的烏青色,以往的冷眸總混沌一片,不見清明。龍袍穿在他身上空空蕩蕩的,似乎比鳳可人上次見他還要來的清瘦了很多,周身泛著一層垂死老人才會有的死氣。
他見是鳳可人,混沌昏黃的眸中閃過一絲清明之色,垂眸撇了一眼正被侍衛們抓住的鬧事之人,歎道,“她瘋了。”
鳳可人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星眸順著宮言煜的視線望去,那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嘴裏一直在念叨著,“給本宮讓開,本宮是皇上最鍾愛的妃子”的人,不就是梁文微嗎?她曾經聽到過她瘋了,如今親眼見到,鳳可人也有些唏噓。
鳳可人望了良久,半晌淡淡的道,“她這般活在自己的夢中也好。”
宮言煜對著她無力的笑了笑,腳步有些踉蹌,林文海上前一步扶住他,他借助林文海的身子站定,氣息有些紊亂,懇求道,“進來坐坐吧,這原本就是你的地方,我每日讓宮人替你打點著,你瞧瞧,要是他們有哪些地方動過了,我一定不會饒了他們。”
鳳可人蹙了蹙眉頭,平靜的道,“皇上,我已經不是您的皇後了。”她轉動著輪椅調了個方向,準備往禦花園那邊走去,“這鳳惜宮是您以後的皇後入住的,臣女不便進去。若是皇上沒有什麽事情,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輪椅在地上滾了兩圈,便發出一聲“吱”的停頓聲,一雙滿是青筋盤結的手用力的攥著她的輪椅,頭上多了幾分急促的呼吸。
鳳可人有些不悅的抬起眸子,宮言煜垂下眸子恰好對上她往上來的視線,他的視線中滿是絲絲縷縷的繾綣,緊緊的絞著,眼中滿是迷戀。
鳳可人嘲諷殘忍的道,“皇上我們已經結束了。”
“沒有!”宮言煜咽下喉間滾動著的甜腥味,咬牙切齒的道。他……還是做不到。對她的迷戀沒隨著時間流走,反而在時間的流走中,不但的沉澱。尤其是眼下,再見到她的那一眼看是,心中有一種欲望如同嫩芽穿破了石塊,如同洪水衝破了堤壩,一發不可收拾,他那雙眼睛幾乎貪婪的盯著鳳可人每一寸。
鳳可人眸中閃過一絲厭惡,但他畢竟是皇上,她是臣,鳳可人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的道。“皇上,我們已經結束了,所有的一切。您現在這麽做,已經毫無意義。宴會快要開始了,皇上莫不是要讓深塔部落的使臣一直等著您嗎?”以後,她一定不要單獨來這皇宮中了,宮言煜,他簡直像是瘋了一般。
“沒關係,可兒讓他們在那邊等著吧。”宮言煜的眸子幾乎迷離了起來,語氣滿是寵溺。
鳳可人感覺有些不對勁,雙手放在輪椅上用力的滑了幾下,確是無濟於事。好似方才看著羸弱的那個男子不是宮言煜。鳳可人冷著眼喝到,“放手!”
宮言煜清冷的臉上泛著不合時宜的潮紅,柔聲道,“不放。”
鳳可人怒聲道,“你清醒點,我不是以前的梁文微,對你乖巧服從。你若是這般執迷不悟,莫要怪我失禮,以下犯上。”
宮言煜痛苦的搖了搖頭,迷惘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清亮,歪著腦袋好似在考慮這個問題,半晌他臉上的潮紅才褪去,眼眸也恢複了方才的混沌昏黃,他虛弱的道,“我怎麽了?”林文海有些心疼的上去扶住他,宮言煜看到自己攥著鳳可人輪椅的手,有些愧疚卑微的道,“我有沒有嚇壞你?走吧,馬上宴會開始了,我推你去禦花園吧。”
他想親自去推鳳可人的輪椅,可鳳可人在他伸手的時候,已經滑動著輪椅先離開了一步,蹙著眉頭有些疑惑的盯著宮言煜,似乎在思考,到底哪一麵才是真實的宮言煜。
到最後,宮言煜還是順從了鳳可人走在前麵,鳳可人推動著輪椅跟在後麵。鳳可人在後麵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宮言煜沒跨一步似乎很費力,腳步深淺不一。
方才的事情好似是幽幽時光中的一個插曲,待宮言煜和鳳可人離去之後,鳳惜宮又恢複了寂靜,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那個被侍衛們按住的梁文微。
鳳惜宮的侍衛們好似已經習慣了瘋癲的梁文微,待皇上和鳳可人徹底離去之後,他們其中一個人便將她送回了冷宮,讓伺候她的宮女好生的看著。伺候她的宮女千恩萬謝的謝過了送回來的侍衛,轉身便甩手朝著那張淩亂肮髒的小臉上啪啪的甩了兩個巴掌,威脅她道,“你個瘋婆子,你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梁貴妃了,你若是在敢跑去鳳惜宮惹事,我便打死你。”
說罷,尋來了幾根布條,將毫無反抗能力的梁文微給綁到了椅子上,在後麵打了一個死結。似乎這樣也不夠表達宮女對她的厭惡之感,走之前還朝著她的臉上吐了兩口濃痰,才憤憤然的離去。
今日是迎接深塔部落使臣團的宴會,後宮中有許多宮人都去瞧了熱鬧,綁完了梁文微之後,那宮女自然也不會錯過那熱鬧,丟下梁文微徑直去了禦花園。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被綁在椅子上的梁文微好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似乎是真的瘋了,又好似沒有瘋,垂著眸子盯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什麽。
冷宮中一道碩長的身影閃了進來,也不見著來人如何出手,綁著梁文微的布條簌簌的落下,來人低低的笑道,“多日不見,梁貴妃的演技越發的驚豔了,便是在下,都以為梁貴妃你是真的瘋了。”
梁文微抬起腦袋,眸子中陰毒冰冷一片,她勾了勾唇諷刺的道,“是啊,我也以為我瘋了。”
這麽多日子的裝瘋賣傻,她也覺得自己瘋了。翡翠出事的第二日,宮言煜便來找了她。她滿心歡喜的想著,這一切都要結束了。可是沒有想到,宮言煜會用那如此厭惡冰冷的眼神望著她,那眼神她何嚐不熟悉,那是以往他看著鳳可人那個賤人的眼神。
以往他望著自己的眼神分明都是溫柔似水的,這一切好似都變了。他說,他知道了翡翠是她所為。他說,他念在他們最後的感情上,不要了她的命,但是讓她離開皇宮。
離開皇宮,不就是等於永遠的離開了他的身邊嗎?不可以,她要是離開了皇宮,她就是連最後一絲的機會都沒有了。她不會離開皇宮的。
她慌了,跑去質問梁文溫,為什麽事情跟他所說不一樣。皇上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半點對她的愛意。梁文溫道,皇上不殺她,便是證明對她還有舊情。她要留在皇宮中,也隻剩下最後一個法子,裝瘋賣傻。
試問她瘋了以後,皇上若是將她逐出宮中,等於要了她的命。是的,她借助被翡翠魂魄嚇傻了這個緣由,順利的留在了皇宮中。宮言煜還給她找了一個宮女照顧她。
她借著自己裝瘋賣傻,將梁文溫給她的醉相思投到了宮言煜的膳食中,醉相思無色無味,一般的銀針是測不出來,想到這裏,梁文微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陰狠的盯著梁文溫,聲音冷的如同鬼魅,“你不是說,皇上服下醉相思之後,便會恢複以往,對我溫柔體貼嗎?如今呢?他對我還是愛理不理,甚至就連厭惡的眼神都不在給我了,你個騙子!”
梁文溫如鷹般銳利的眸中閃過一絲嘲諷,他滿懷愧疚的道,“我以為皇上心中念念不忘的是你,這醉相思隻要在看到自己心中摯愛女子,藥效才會啟動。方才我看到鳳惜宮中,皇上是看到鳳可人才動了藥效。”他很是滿意的看著梁文微那張陰狠的眼眸中布滿妒忌,繼續刺激道,“看來在皇上心中,鳳可人才是她的摯愛。”
“不可能!不可能!本宮才是皇上的摯愛!你沒有看到皇上當初娶我的時候,用的是鳳攆,他曾經就說過往後一定讓我做皇後!”一個女人就是在陰狠毒辣,在傷口被人戳動的時候,便會崩塌一切。梁文微這些日子雖說是裝瘋賣傻,但誰能說,她不是真的瘋了呢。
對宮言煜的癡念,早已經逼瘋了她。
梁文溫見機將最後一瓶醉相思放到她手中,故作不忍道,“其實,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若是皇上用了這醉相思,對你好也就罷了。可是如今你已經落得這般下場,這是最後一瓶醉相思了,今日是迎深塔部落的宴會,禦膳房定然是手忙腳亂,沒有太多防備。你將這醉相思放到皇上的膳食中,隨後今夜我會助你進入皇上的寢殿,隻要他能寵幸與你,往後他的心裏便隻有你一人。”說到這裏,梁文溫也不顧梁文微是不是肮髒,一把將她摟到懷中,柔聲道。
“微兒,若是可以,你跟我走吧,我也一定會照顧好你的。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你了,方才你也看到了,他看見鳳可人才催動了藥效。”
梁文微聞言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醉相思,狠狠的道,“不可能,他的心中隻能有我!我不會跟你走的!”
說著,她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熟門熟路的往禦膳房走去,禦膳房內的人見到她,除了厭惡的嗬斥她幾句,倒也是不管她。他們已經習慣了她經常來這裏,以往她們還會欺負奚落她幾句,日子久了,見她真的瘋了,也有些同情她,一來二去,也給她拿點吃剩下的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