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承王,外麵天還未黑
死者是窯子裏的一位姑娘,又是被毒死,找懂得毒藥的葉瀾是再好不過了的。屍體安放在仵作處,鳳可人到的時候,仵作正聞聲準備將屍體燒毀,幸而她們早到一步,將死者的屍體給奪了過來,仵作被宮言承安排在鳳可人身邊保護鳳可人安危的影衛給拿下。
葉瀾掀開白布,她是製毒方麵的高手,卻不是仵作。她隻能檢驗出死者是中了什麽毒而身亡,其餘的還是得靠鳳可人。鳳可人也案子慶幸,深塔部落使臣那一次,她從大理寺仵作那兒學到了不少,如今簡單的檢驗下屍體,還是遊刃有餘的。
她將屍體裏外看了個遍,蓋上白布後幽幽歎了一句,“自古便有言,女子紅顏薄命,生的越好看的女子便越薄命啊。”
葉瀾認真的思考了兩下,擔憂道,“那我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鳳可人唇角不可抑止的抽了抽,檢驗完了死者的屍體,鳳可人讓晚兒和葉瀾下去休息,她自己滑著輪椅去找了宮言承,自然還帶上那個行為比較詭異的仵作。
宮言承聽到外麵輪椅的聲響,從案卷中抬起腦袋勾唇笑道,“驗出什麽了麽?”
鳳可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笑容弄的有些脊梁骨發涼,對上他帶著輕笑的視線,點頭道,“是被毒死的,二嫂已經檢查過了毒藥,是普通的砒霜。”她視線瞥了一眼被影衛扣回來的仵作,示意宮言承,“隻不過我們到的時候,這裏的仵作想將屍體給燒毀。我把他帶過來了。”說著,讓影衛將仵作帶到宮言承的麵前。
宮言承淡淡的瞥了一眼,直起身子,將手上的案宗拿給了鳳可人,調侃道,“你真是大理寺的人,走到哪裏,案件發生在哪裏。我查探了一下這裏的卷宗,那名毒死的女子可不是第一個,這個月以來,雲城地方已經有好幾個女子被砒霜所毒死,更巧合的是,那些個女子可都是窯館裏的姑娘,且都是新進去的。因為前麵幾個都死在自己的房中,大家都認為是那些個姑娘自己想不開,服毒自盡了。
這洪念耀又是個見錢眼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是以隻讓人記錄了,按著自盡結案。隻不過,你去檢驗的這具屍體有些特別,她不是新人,還是窯館內的頭牌。而那個犯事的藥農也被人帶走。我已經修書一封,將這裏的事情告訴了皇兄。我們要在雲城停留幾天,你的身子沒事嗎?“
鳳可人聞言瞟了幾眼宮言承遞過來的卷宗,連連搖頭,“我又不動情,這醉相思在我體內沒有任何的事情。聽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個案子有些奇怪,應該是有人故意想讓我們調查的。不然,山藥怎麽會剛好撞上來。或許找到那個讓山藥過來擊鼓鳴冤的人,事情應該能夠明朗些。”
宮言承望著鳳可人似笑非笑道,“鳳家自古出的都是將門之輩,到你們這裏,確隻有你鳳三哥維持了將門的優良傳統,你們兄妹三人文人的文人,經商的經商,尤其是你,竟喜歡調查各種疑難案子。鳳家祖宗若是知道,不知道會不會哭的從黃泉路上爬回來,揍鳳將軍一頓。”
聽宮言承這般調侃,鳳可人的小性子又起來了。
鳳可人道,“鳳家老祖宗就是從黃泉爬出來,要揍人也肯定不會揍我爹。說不定他們聽到承王這麽說,今兒個晚上就來找承王嘮嗑了。”
宮言承笑道,“你是想讓我跟那些個老祖宗說讓他們成全我們麽?”
至始至終,宮言承都沒有開口問那個仵作一句話,逗弄了鳳可人幾句之後。他才悠悠的回到上座,緋紅色的唇角微微上翹著,表示著他今日的心情甚好。那仵作怕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嚴刑拷打,但沒有想到宮言承連一句審問的話都不曾有,這讓他有些摸不定注意。
仵作吞了吞口水,視線時不時的打量著鳳可人和宮言承,麵上原本的沉靜之色也漸漸開始崩塌,在他第三次抬眸觀察宮言承和鳳可人的時候。這時宮言承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案卷,狹長邪魅的桃花眸子泛著幽幽冷色,宮言承陰著一張俊臉問道,“說,你為何要銷毀那具女屍,以往那些個中毒的女屍是不是你銷毀的?”
仵作觸不及防,原本心裏麵已經想好的話語被一下子給打亂,額頭上泌著大顆的汗珠,他雙手被影衛扣著,沒法擦拭,吞了吞口水伸舌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唇,垂下眸子避開宮言承幽冷的視線,不答。
宮言承見他不答話,也不惱,重新拿起案宗看了起來。鳳可人斜了宮言承一眼,揚唇道,“這知府內,一定記載了他們家中地址還有家中人員,仵作既然不肯配合,我們去他家中瞧瞧便是。”
鳳可人說著滑動著輪椅就要往上,宮言承快速起身,將她給抱了起來,從案卷中掏出一個小冊子給鳳可人,不懷好意的道,“這冊子你說一聲,我自會拿給你,你這樣子上來,是不是故意想讓我抱你。”
鳳可人抽了抽嘴角,嫌棄道,“承王,外麵天還未黑。你要做夢也要等天黑才是。”
“天黑了,你想對我做什麽?”宮言承俊臉湊了過來,一臉的恍然大悟,“原來你想這樣,真是個不乖的丫頭。不過,我喜歡。今兒個晚上,我一定去你房中。”
鳳可人知道宮言承很無賴,但是她不知道宮言承已經無賴到這個地步。跟他講話,無疑會將自己給活活氣死。鳳可人索性閉了嘴,翻了下小冊子,這仵作名喚陳生,是雲城土生土長的人,家中祖輩都是為雲城知府做仵作,他也算九代單傳。按著這冊子記載的,陳生好似沒有一絲的問題,他取了一個媳婦,生有一男一女,家中還有兩老,在普通不過了。
鳳可人看不出問題,心裏有些煩躁。宮言承瞧見鳳可人臉上神色有異,怕她身上的醉相思發作,趕忙將她放回到了輪椅上。鳳可人借此機會說自己有些勞累,回了屋子。
堂內隻剩下宮言承和仵作,宮言承這才開口道,“人都走了,你該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了吧。”
仵作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宮言承揮手讓影衛放開了他,抬起眸底定定的瞧著他。仵作堅持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跪在地上哭訴道,“承王,這些個屍體留不得啊,留著是禍害啊!”
宮言承眸色深了幾分,仵作提出來,讓宮言承去看一下那具還未燒毀的女屍。
宮言承應允,同他一起去,雲城知府的停屍間不像大理寺停屍間這般陰冷,眼下已經步入了夏季,這裏隱隱有幾分異味。宮言承有些不習慣的伸手捂住了鼻子,這仵作像是習慣了一般,道,“承王請見諒,這冰塊原本就難找,何況已經入了夏,洪大人他怕熱,有冰塊也往他自己房間內送,根本輪不到停屍房,是以,這裏的屍體存放兩三日,便有了異味。小的不得已,才會將那些個屍體燒毀。”
仵作走到那具女屍麵前,掀開白布,女屍臉色毫無血色,宮言承看了兩眼,似乎沒有發現可疑。適應了一會,宮言承放下了捂鼻子的手,眯著桃花眸子仔仔細細的掃了一遍。女子容貌就不用說了,山藥之前便說了那女子是窯館裏的頭牌,哪怕臉上毫無血色,依然能夠看得出來容貌動人,身材也是十分的姣好,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長袍。
宮言承道,“那女子手上頭上戴著的首飾去哪裏了?”他看著仵作,仵作神色有些驚恐,繼續問道,“是洪念耀拿了?”
仵作點了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宮言承環顧了一下停屍房的壞境,好似有些明白,蹙著眉頭開口問道,“她被毒死有多少日子了?”
仵作忙道,“啟稟王爺,此屍體來這裏已經停放了四五日了。”
宮言承這才知道屍體有哪裏不對,將蓋著屍體的白布全部掀開,細細的端詳了一下,果真如他所想,問道,“這個屍體一直都是這般模樣嗎?”
仵作搖了搖頭,指著女子的手支支吾吾的道,“王,王爺,在我們仵作眼裏,死人和活人都一樣,這具女屍剛來的時候,小的看這姑娘容顏生的極好,又聽聞是翠煙樓內的頭牌,想著平日裏無福見到,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起初,小的也以為她是美人的原因,老天舍不得讓她這麽快屍體腐爛,但是一日兩日過去之後,小的發現這具屍體內沒有一絲絲的屍斑,甚至連一點腐爛的屍臭味都不曾有,而且,而且這兩天小的還看到,她的指甲在不斷的張長。小的祖祖輩輩都在跟屍體打交道,自然也是信幾分邪乎的事情,怕出現什麽意外,就想將屍體給燒毀了。結果小的還未趕到,就被方才那個小姐給奪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