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落草芒碭山
誰知道那張虎第二天就帶著幾十號幫閑過來了,這群人都是張虎手下的打手,個頂個的狠。
張虎來到樊瑞門前,大叫:“死老太婆子,趕緊的滾蛋,不然我可就要動手了。”
張虎來之前早就打聽清楚了,樊瑞去了河灣鎮沒有回來,至於項充李袞兩人都出去打把勢賣藝了。樊家在本地親戚很少,鄰居們攝於張虎的霸道無人出來敢勸。樊瑞老娘別看是個女流之輩,但是不屈不服,拿了擀麵杖站門口大喝:“房在人在,房倒人亡。”
張虎也嚇了一跳,其實張虎不想惹樊瑞,但是後麵有人給他施壓,不惹不行啊。
“老婆子,我又不是搶占你房子,給你錢的。”張虎說。
樊瑞娘道:“張虎,你哄誰呢,老婆子我雖然沒文化但是也認識幾個字,你給那點錢從新建個狗窩都不夠。還有我家兒子是個什麽人物你清楚的很,我要是出點什麽事情你想想你會好的了嗎?”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張虎道:“上,拆,拆倒了重重有賞。”
這群幫閑一擁而上,幾十號人拿著工具就往上跑,樊瑞老娘畢竟是個老太婆了,沒兩三下就被打的退到屋裏了。樊瑞家這房子也有些年頭了,本來就不堅固,也不知道哪個幫閑用鐵棍一翹牆角,房子轟然倒塌,樊瑞娘剛好在牆後,直接就給砸死了,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枯藤、老樹、昏鴉,一輪紅日西下,樊瑞摸了摸老娘的棺材,歎了口氣說:“我家在這裏也沒什麽親戚,人死為大入土為安。項充李袞,你兩個就辛苦一下,把我娘抬去葬了吧。”
項充和李袞相互看了看,噗通就給樊瑞跪下了:“我兩個真心把你當大哥的,大哥要去做什麽我們都清楚,還是那句話水裏火裏跟著大哥了。”
樊瑞問:“你們兩個可知道我要做什麽?”
“去殺張虎啊。”項充說。
樊瑞搖搖頭:“張虎要殺,可他不過是個棋子,真正的原因是我打了沛縣豐收一巴掌,所以不僅僅要殺張虎,更要殺了豐收,不然這怎麽能叫報仇呢。殺豐收就要打上衙門,打上衙門就是造反,滅九族的大罪,從此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項充道:“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怕球,李袞你怕不怕。”
李袞笑道:“怕,怕個毛,妥了,這事情就這麽定了。”
當即樊瑞請鄰居幫忙,在芒碭山山上安葬了樊瑞的老娘,項充李袞也回家準備了家夥,這兩人都是用盾牌和單刀的,也會飛刀飛槍的功夫。
夜半剛過,樊瑞就到了惡霸張虎家門外。李袞要去爬牆,樊瑞道:“殺來了就要正大光明的殺進去,免得張虎不服。”
樊瑞用起巨力,砰的一叫把張虎家的大門踢開,咣當一聲巨響驚醒了張虎家的人。張虎自從把樊瑞老娘弄死了也是嚇的夠嗆,把老婆孩子都送走了,叫來手下二十多個打手,這幾天都是好酒好肉的吃著。樊瑞這一踢們就驚醒了打手,一個個拿著武器就跳了出去。
樊瑞喝道:“冤有頭債有主,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想死的滾蛋。”
這些打手都是張虎心腹,哪裏肯走開,樊瑞歎道:“罷了,罷了,一塊送你們上路吧。”說罷手中飛刀一揚,噗,一人咽喉中刀倒地。其他打手大喝一聲,一擁而上。樊瑞流星錘輪圓了,當的一聲,打在一人的頭上,當即腦漿迸裂死於非命。那邊項充李袞也沒閑著,盾牌腰刀一起殺了上去,一頓好殺,二十幾個打手殺了有十幾分鍾時間,砍了個幹淨。張虎嚇尿了,最後還是李袞把他從床底下找了出來。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張虎跪地求饒。
樊瑞冷笑:“你做事情的時候就沒想到今天嗎?”
張虎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是沛縣豐收讓我幹的,許諾了我五百兩銀子,先給了二百兩,都在床頭上。”
李袞過去把銀子找來了,樊瑞道:“我知道是豐收,那個無惡不作的小衙內。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說罷,樊瑞腰刀一揮,斬斷了張虎的脖子。
樊瑞拿起衣服沾著血,在牆上寫道:“殺人者,混世魔王樊瑞。”
殺了張虎,樊瑞心理稍稍的舒坦些了,道:“咱們犯下這滔天大案定然無處可藏,隻有落草這一條路,招兵買馬都要錢,項充、李袞你兩個去搜一下,但凡有銀錢就收攏著。”
項充、李袞也不是專業的搶劫人員,許多地方都沒搜到,但是這張虎家夥的確藏了不少好東西,差不多有七八千貫,這也是不少了,馬棚裏還有三匹好馬,還有數匹大騾子。馬匹就用來騎乘,騾子剛好托運財物。一行三人出了張虎家,騎馬趕奔沛縣縣城。縣城晚上要關城門自然沒有辦法進去,隻好等著白天混進去了,晚上才動身。
晚上,縣衙並沒有什麽明顯的戒備,張虎不屬於沛縣,張虎死了也是濮州的事情,沛縣還不知情。樊瑞看了看縣衙門口的獅子,曾幾何時自己也想進去當個一官半職的,隻是這一步已經走出去了,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三人一路殺進縣衙,但凡見到拿武器就殺了,一直殺到後院,終於找到了豐收。作為縣太爺的衙內,豐收養尊處優,本身根本沒什麽戰鬥力,讓李袞一把就把他提過來了。
樊瑞道:“你也未免太狠毒了,就因為你調戲民女我打了你一巴掌,你就懷恨在心。”
豐收知道活不成了,索性也大膽,罵道:“狗日的賤民,你是個平頭老百姓,老子是縣太爺的公子,敢打我就要滅你九族。”
樊瑞還要問,項充說:“大哥,縣城不比張虎家,咱們得速戰。”
樊瑞道:“好吧。”
說罷一刀結果了豐收,正準備離開,發現豐縣令,也就是豐收的老爹帶著七八個衙役到了。豐縣令見兒子被殺,當即怒吼,衙役們見情況嚴重也是一個個死命向前。
樊瑞道:“你自家兒子無惡不作,今天報應來了,既然你自家要討死莫要怪我。殺。”
當即三人先放飛刀飛槍,噗噗噗,先行打翻了三四人,然後各拿兵器衝了上去,早就殺紅眼了,哪裏還會留手,都是一刀斃命,殺死了眾衙役和豐縣令。三人從豐收家裏又搜來了一萬多貫錢一律用騾馬裝好了,裝作半夜有事出城的客商,賄賂守門士兵輕易出城。
三人回去就趕奔芒碭山,芒碭山上有間多年失修的道觀,正好可以安身立命。而且上山的路險峻易守難攻。
樊瑞道:“就咱們三個人不行,渾身是鐵打得多少釘兒,還需要更多的人。”
項充道:“我跟李袞都是粗人,大哥說咋辦就咋辦。”
樊瑞說:“如今咱們也有許多錢財,趁著他們破案的時間,項充去采購糧食、鐵器工具,能采購多少算多少,都讓送到山上來。李袞,你則去四下裏招募難民,速度要快,三兩天能招募多少算多少。我則去趕奔河灣鎮杜員外家。”
李袞道:“哥哥犯的是大罪,此去杜員外家太危險了。”
樊瑞一擺手:“大丈夫恩怨分明。杜員外把女兒許配給我,也不曾虧待我,如今我事情發了定然牽扯到他們家,何不接來山上一起落草。”
三人分頭行動,當時這年月沒有電話沒有網絡,什麽事情都慢,沛縣案發縣太爺和公子都沒了,沛縣自然是沒有管事的人了,隻能上報徐州府,徐州府一聽這事情腦袋都大,趕忙過來調查,這些都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剛好留給了樊瑞、項充、李袞三人。
樊瑞行動非常順利,騎著馬匹到了杜員外家,樊瑞也不隱瞞,當即說:“嶽父大人,沛縣衙內豐收因為欺負你女兒,我打了他一巴掌,他記恨我,找惡霸殺我母親,我為母親報仇把沛縣縣令一家子都給殺了。如今是朝廷要犯,你綁了我去,能領很多賞錢。”
杜員外仰天長歎,說道:“如今這世道就算是我把你綁去了,官家能不追究我嗎?最好的結果也是傾家蕩產了吧。更何況你也是為我女兒出頭才惹的禍事,如今這情況還有什麽說的,我現在就變賣家產,整理東西。咱們一起亡命江湖吧。”
杜月娘一聽自家老公把豐收那小子宰掉了,高興的不得了,說:“你去殺人的時候怎麽不叫著我啊。”
樊瑞無語,真是富家小姐,真以為殺人是玩呢。
當天杜員外變賣了家產,趕上牛羊拉了十幾馬車糧食和錢財趕奔芒碭山。項充行動也很順利,采購來了五六萬斤的糧食,數百件的鐵器。李袞那也還湊合,活不下去的百姓很多,沒幾天就招募了一百多壯丁願意落草,再加上杜家帶來的莊客也有有一百五十多號。樊瑞為大當家的,項充二當家的、李袞三當家的。杜員外負責後勤糧草掌管賬目,杜月娘負責被服旗幟,這芒碭山的草台班子也算是搭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