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戰後事宜
何濤著急上火，嘴巴上都起泡了，雖然當這個緝捕使權利很大，也撈到了許多好處和錢財，但是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掉鏈子了就麻煩了。這次黃福戰死，如果還拿不下芒碭山何濤這個緝捕使恐怕是做到頭了。
一個都頭看何濤來回的走，道：“咱們兵少，而且訓練不精湛，裝備也落後。不過站濟州可是有能人的，打這個芒碭山不費吹灰之力。”
何濤道：“你說的是晁蓋吧，這個我知道，他兵力一千多，訓練精良，打個芒碭山還不是跟玩一樣，可是我何濤跟晁蓋非親非故，他憑什麽幫我啊,再說他家大業大，忙活的事情多了。”
都頭說：“咱們是調動不了晁蓋，可是知府大人可以啊。您可以向知府大人說明實情，就說山賊人多勢眾，山中又地勢險要，這麽點兵力根本無法破賊，需要更多兵力才能攻打芒碭山。”
何濤歎道：“咱們打不下芒碭山，如果晁蓋打下來了，知府大人會怎麽看咱們？不論怎麽走這都是個死局。”
“也不盡然，咱們可以向晁團練示好，等晁團練打下了芒碭山定然會升職為濟州團練，到時候您和他是同僚，多少會有些香火情。”
何濤點頭道：“有理，我著就寫信給知府大人。”
當即何濤寫信言明賊勢龐大，恐怕不下三千之眾，又擁有芒碭山險要的地勢，以目前的兵力根本無法破敵，如果想徹底清繳山賊需要精兵協助，何濤推薦鄆城晁團練帶兵來攻打芒碭山，雲雲。何濤雖然勇武一般，但是官場上的事情做起來滴水不漏的，這信寫的很有水平，先是自己承認錯誤，又把首戰失利的問題推給了黃福，然後推薦了晁蓋。
許知府看罷信仰天長歎啊，沒想到黃福居然陣亡了，雖然說沒什麽感情，但是畢竟是自己的手下。當下也不便去追究何濤、黃福戰敗的責任，當即回信，命令何濤帶著黃福的遺體即刻返回，不得有誤。
何濤很高興，知道起碼知府大人應該不會問責自己了，否則不會是這個口氣。
當即許林把自己的長隨和兩個師爺叫到了書房，許林道：“大家都坐下吧。”
這都是許林的私人幕僚，沒有外人在，所以也比較隨便，大家落座。長隨說：“大人叫我們來，難道是何濤黃福等人戰敗了？”
許大人道：“你們怎麽知道是何濤戰敗了？而不想他們戰勝了呢。”
何濤、黃福兩人所帶的士兵雖然沒有什麽大惡，但是軍紀不嚴格，吃拿卡要的事情時有發生，戰鬥力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但是對知府大人話不能這麽說。師爺甲道：“我們見大人臉色冷峻自然想到會是戰敗，如果戰勝了，大人臉上洋溢得應該是笑容才對。”
許林點點頭，歎道：“看來本官養氣的功夫還不夠，的確敗了，山賊勢力龐大，擁有三千多眾，又仗著地勢險要，設下詭計，致使黃福在激戰中身中飛刀而亡，何濤基於全盤考慮沒有孤軍深入再和山賊激戰。”
說著許林把何濤的書信讓大家看了看，大家看完信都低頭不語。
許林說：“叫你們來是要發表意見的，別一個個悶著了。”
長隨說：“黃福雖然輕敵冒進，但是必定是死在了戰場上，雖然此人平時表現不佳，但總歸是為國捐軀，不能寒了大家的心，所以我認為不僅僅不能追究黃福的責任，反而要撫恤其妻兒，同時戰死的士卒都需要好生撫恤才是。何濤這次指揮不當，負有很大的責任，但是總算是知道進退，沒有將軍隊帶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所以可以功過相抵，不獎勵不懲罰。”
許林深以為然，大宋官場就講究個中庸之道，黃福戰死了自然不能追責，應該嘉獎，以鼓勵活著的將士。何濤是濟州的老油條了，雖然隻是個緝捕使，但是社會關係廣，不獎勵不懲罰還是可以的。
許林說：“恩，處理意見我同意，等隊伍回來了就頒布處理意見，現在最重要的是剿滅山賊，追回稅銀，前後十二萬貫可不是小數目，要是追不回來我這個知府也就坐到頭了。何濤信上說，推舉晁蓋去剿滅山賊，你們怎麽看？”
師爺乙說：“晁蓋職務級別太低，職務不過是鄆城團練，如果派他過去定然要升職為濟州團練方可。”
師爺甲說：“晁蓋研究了天王米、天王棉，興辦了商貿城，濟州經濟今年發展最少提高了三成，這都是他的功勞，可是正因為如此我感覺大人不應該給他升官了。”
長隨道：“大人啊，現在除了晁蓋還有別的人能派出嗎，晁蓋本來名聲就很大了，威望也很高了，可是大人想過沒有，晁蓋的功勞再大那也是大人的啊？晁蓋所要的不過是稱霸一方的豪強而已，更何況了晁蓋的族叔是大人的恩師，在外人看來咱們都是一個派係的，一榮俱榮。所以大人沒得選擇了，隻能用讓晁蓋帶兵奪回稅款，最少也要剿滅了這芒碭山的山賊。”長隨還有點沒說，那就是黃驊鹽場濟州府可是占著幹股的，光今年的分紅就是十萬貫。
許林咳嗽了一聲，笑道：“本官並非妒賢嫉能之人，好，那即刻讓晁團練過來，本官要和他商議事情。”
當即府衙派出長隨拿著知府大人的親筆信，騎著快馬趕奔鄆城給晁蓋送信。
且說晁蓋從營口曾頭市碼頭蘇定大戰了一場之後就趕回了黃驊鹽場，鹽場那邊真定招募的長工情況好轉，隻有三十多人因病未能出海。許貫忠帶領商船隊伍一次運送了三千長工趕奔新濟州島，晁蓋見黃驊這邊事情已經了了，隻留下史進、楊春、陳達三人，以史進為主，楊春、陳達為副職，從鹽場工人中訓練一支二百人的武裝隊伍，和孔陽一起保護鹽場的日常安全。孔陽的戰船負責海上安全，陸上安全就交給了史進。
晁蓋、朱武、焦挺、羅雲等人帶著親兵隊伍趕奔回來了鄆城，回鄆城的路上剛好遇到了劉唐派出來找晁蓋的騎兵，騎兵說：“知府大人派了親信來找晁團練，讓晁團練趕緊回去。”
晁蓋等人回到鄆城的時候許林的長隨已經在鄆城縣城驛館住了兩天了，晁蓋也不敢怠慢，也沒換衣服，當即和朱武一起去拜見許知府的長隨。
長隨其實就相當於知府大人的私人秘書，雖然沒有職務，但是畢竟是領導身邊的人，所以要禮遇的。
許林的這個長隨姓許，許林的本家，是個秀才出身，別看沒什麽特別出色的功名，但是為人相當老練。
許長隨住在驛站普通的房間裏，隨身隻帶了一個馬弁。晁蓋敲門，當當的，很快裏麵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
“誰啊。”
晁蓋道：“鄆城晁蓋前來拜訪。”
裏麵人立刻道：“哎呦，原來是晁團練到了。”說著趕緊的把門打開。
晁蓋和吳用見過這個許林身邊人，朱武倒是第一次見。
“許先生，讓你久等了，團練的人怎麽辦事的，為何不把你安頓到晁家莊裏居住。”晁蓋說。
許長隨說：“沒關係，沒關係，這驛站條件很好，住著也舒心。”
雙方落座，晁蓋介紹了朱武，相互問候了一翻步入正題。
許先生抱拳道：“恭喜晁團練了，這次可以晉升為濟州團練使了。”
“噢，這應該是個好消息。”晁蓋說。
旁邊朱武笑道：“是不是許大人遇到什麽為難的事情需要我們出麵解決啊。”
許長隨道：“早聽聞晁團練身邊有幾位神鬼莫測的人物，看來朱先生的確是能掐會算啊。我也就不饒灣子了，這次段時間徐州芒碭山兩次劫奪咱們濟州府押往朝廷的稅款，一共十二萬貫，許大人很是震怒，本意通報徐州知府，一起剿滅芒碭山賊匪，但是徐州知府不願意把事情鬧大，不願意承認徐州有此巨寇。所以許知府就派出了何濤、黃福去剿滅，兩次都無功而返，第二次黃福還陣亡了，大大影響了士氣。”
朱武不住的點頭：“徐知府如此推脫恐怕還有別的用意，是不是徐州知府和咱們許大人上麵的路子也不對付啊，不然不至於如此。”
許長隨說：“的確如此，不過現在咱們不考慮這個問題，他們不幫忙咱們就自己幹。隻要晁團練能剿滅了芒碭山的賊匪，許大人定會給晁團練升職為濟州團練的。”
晁蓋思索道：“這都是分內之事，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芒碭山有三千之眾，又有地勢險阻，鄆城團練雖然號稱有一千五百人，其實太過分散。鄆城、東平府馬市、黃驊鹽場、井陘馬場，各地都是大產業，派出的人少則七八十，多則二三百，現在能調動的兵力多不過三百。雖然訓練精良，但是許先生認為能三百人能打的過三千人嗎？”
“這個。”許長隨沉思了一會道，“看來隻能先給晁團練升職為濟州團練了，但是此事並非我能做主的，還得去匯報給許知府，不如二位隨我一起去吧。”
晁蓋說：“那好吧，這就隨許先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