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時遷偷牛
晁蓋等人宴請歐鵬、馬麟、蔣敬、陶忠旺。眾人一翻暢飲，談的很投機。原來歐鵬這人是武將出身，馬上功夫相當了得，用一把大槊罕有敵手。馬麟則是健康府，也就是現在南京的人，馬麟就是個公子哥出身，沒事喜歡吹吹笛子，音樂玩的挺好。當然了，這不是主業，馬麟用一對短刀，對於近身戰鬥很精通。馬上功夫也會一些，隻是受兵器限製，短刀在馬上交鋒肯定容易吃大虧。蔣敬出身賬房，從小酷愛打算盤，記賬手法熟練是個難得的人才。
陶忠旺的安排已經定了，成立工程兵，暫時先給個都頭的待遇，等去東京有了功勞再行封賞。
歐鵬、馬麟則暫時不安排職務，在劉唐處先熟悉軍隊的規矩，然再行安排。
晁蓋問蔣敬道：“你這一身本領肯定不能給你安排去打仗，有三個去處，看看你願意選哪個。”
蔣敬說：“哥哥說說看。”
“第一個去處就是宋萬的後勤處，宋萬主管糧草，每天記賬的工作也很繁忙，正需要個高手坐鎮。第二個就是劉梁那裏，劉梁那掌握著咱們諸多生意，每天流水都是數萬貫。第三個呢就是新成立的錢莊，叫做匯豐錢莊，隻是目前規模還很小，隻在鄆城和濟州、東京有三處分號。”晁蓋說。
蔣敬道：“我對錢莊很感興趣，不如讓我去錢莊做個首席賬房吧，保證把賬目搞的清清楚楚的。”
“好，明天就安排你去錢莊。”晁蓋當即拍板。
這日正午，晁然在金鄉縣大蒜頭巡捕站執勤，所謂的巡捕站其實個修建在路邊的防禦工事，用磚石壘成，一般一個巡捕站由十名巡捕，當然了地勢重要的地方會有安排二十名巡捕，巡捕們三班倒在路上執勤，主要是檢查牽著耕牛的，懷抱小孩的等等一些看上去可疑的人員。最近金鄉縣盜竊耕牛的案子發生了好幾起，晁然臉上也沒光。
雖然天很冷，但是由於要過年了路上的行人車馬還是很多的，盯了一上午了也沒什麽發現，巡捕們換班休息，晁然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忽然發現前麵來了一個牽牛的老者，看上去有六十來歲年紀，背有些駝了。老者牽著一頭母牛，這牛有些偏瘦，應該剛給牛犢斷奶的原因，還沒有恢複往日的強壯。
晁然帶著兩個巡捕就過去了，“老人家，你是哪個村的，這大冷天的牽著牛去哪裏？”
“噢，我是小石頭溝村的，牽牛要去兗州府去，打算把這牛送給我女兒。”
“是啊，你這牛為什麽這麽瘦啊，是不是好幾天沒喂料了。”晁然問。晁然發現這牛耳朵上打的有耳標，這是賒的牛，在沒還完賬之前是不能買賣的。
老者說：“有口草吃就行了，哪裏有料給他吃。”
“馬市發的補充料呢？你扔了？”晁然說。
老者吱吱嗚嗚說不上來，晁然一示意兩個巡捕撲上就要拿住著老者，沒想到這個走路都打晃的老者身法那麽靈便，一腳踢翻了一個巡捕，轉身就往田地裏跑。哪裏還有老者的樣子，分明就是年輕人裝扮的。
晁然吹哨子喊人，十幾個巡捕拿著水火棍就追上去了，巡捕都是接受了正規軍事訓練的士兵充當的，常年跑越野，沒想到居然追不上一個偷牛賊，這家夥有兩下子上躥下跳。
前麵剛好有個村，村口有十幾個閑漢正曬太陽呢。巡捕喊道：“幫忙抓偷牛賊。”
村裏一陣大亂，男人們抄起家夥，紛紛加入圍捕的隊伍。偷牛賊一看情形不好，哪裏敢進村，沿著小路往野地裏跑。
原本後麵也就是十多名捕快，現在好了最少上百名莊丁拿著長槍樸刀的跟著追上來了。附近的村落裏也來了支援，五六百人搜捕一個頭牛賊，聲勢浩大。這偷牛賊也真能跑，逃到了一片樹林裏，藏到了樹頂上藏了起來，幸虧有眼尖的人發現了。
“偷牛賊在這裏，偷牛賊在這裏。”有莊丁叫到。
晁然過來一看著樹太高，最少有十幾米高，晁然說：“你已經沒有退路了，趕快下來投降。”
這人在樹上還挺悠閑，道：“這樹又高又大又舒服，我就是不下去。”
勸降是不行了，看來隻能想辦法。
晁然問問身後的巡捕，道：“你們誰會爬樹，上去把他抓下來。”
巡捕們搖搖頭，表示不會爬樹。
莊丁裏也沒有人有此身手的，隻能這麽幹耗著了。
有莊丁說：“晁巡捕，放火，把他直接燒了不就得了。”
晁然連忙搖頭：“那可不行，他雖然是偷牛賊但是沒經過審判，貿然燒死會觸犯軍規的。”
有的說：“那砍倒下樹吧。”
砍倒下樹又怕摔死了他，最後有人說道：“咱不放火，也不砍樹，放煙總行了吧，熏的他受不了自然就下來了。”
當即在旁邊點起一堆火，燒旺之後用潮濕的柴火把火堆蓋住，一下濃煙就起來了。樹上這漢子受不了，被濃煙熏的咳嗽不停，實在受不住了，無奈喊道：“別熏了，別熏了，你們這是做臘肉呢吧，我下去還不行，我下去還不行。”
這漢子爬到半截又不動了，晁然又命人放煙，這人道：“咱可要說好了啊，我下來你們可不興打人的，我這小身板三五下就打死了，你看看啊，我把短刀都扔了，手無寸鐵了。”
晁然說：“你是不是看著人太多，你膽怯了。”
“這地方的百姓太彪悍，家家戶戶都有刀，能不怕嗎？你一定不能打我啊，你不答應就熏死我吧。“
晁然說：“下來吧，濟州百姓雖然彪悍但不會亂殺，會把你交給官府審判的。”
這廝下來了，晁然把他拉回巡捕站，做登記。
晁然問：“姓名。”
這人道：“時遷。”
“偷了幾頭牛啊，準備賣到哪裏去？”
時遷說：“天地良心，我就偷了這一頭牛。這次來濟州是準備投靠晁蓋哥哥的，我尋思著沒什麽見麵禮，你打算偷一頭牛賣了好買點見麵禮。”
晁然就一愣，這事情不好辦，看來隻能交給晁蓋處理了。
時遷說：“我戴罪立功還不行，我知道那個偷牛賊在哪裏。”
“好，如果你真能找到這幾天丟的牛，肯定會從輕發落的。”
時遷說：“這又何難。”
當即，晁然按照時遷的指點去了附近的一座山穀裏，找到了最近丟失的三頭牛，這個偷牛賊是本地的破落戶，好吃懶做成性勾結外人想偷牛出去賣掉，但是發現想外運太難了，沒奈何隻得藏著山裏，沒想到讓同樣偷牛的時遷給發現了
晁然把四頭牛發還給丟失的農戶，至於偷牛賊則交給金鄉縣衙門審判了。時遷比較難辦，晁然直接把時遷關在封閉馬車裏運到兵營交給晁蓋。
晁蓋聽道：“這次破案辛苦了，年節快到了，巡捕們每人福利加二十斤肉，你回去之後帶隊好好檢查一下各巡捕站，看看巡捕們的士氣和風氣。”
晁然道：“晁團練放心，我這就去檢查。”
晁蓋把吳用、朱武、公孫勝三位軍師叫齊了了，把時遷的事情說了一遍。公孫勝就眉頭一皺，道：“這時遷本領高強，翻牆上房，開鎖撬門沒有他不會的。江湖上也多有傳聞，屬於亦正亦邪的人物。特別行動處正需要他這種人，但是就怕難以控製，做出有損咱們名聲的事情來。”
吳用說：“現如今咱們鄆城團練好生興旺。剛剛新來了四位豪傑，陶忠旺兄弟帶隊工程兵去了東京。歐鵬、馬麟、蔣敬也各有任用，這都是咱們名聲遠播的結果，所以這個時遷不能拒之門外，有道是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朱武說：“是這個道理，時遷是個人才。人無完人，缺點總會有的。”
晁蓋說：“對，時遷一定得收下，但是他偷牛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定然要罰，咱們人多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啊。”
幾個軍師一商量的確是這個道理，現在兵馬六七千了，將領好幾十，光靠兄弟感情顯然不現實了，必須嚴格執行軍法。
當即，晁蓋和幾位軍師親自過去把時遷從馬車裏放了出來，晁蓋道：“時遷兄弟能來我很高興，我準備重用你為營長，跟石秀他們一個待遇。”
當即讓焦挺給了時遷五十貫的安家費，宋萬又派發了貼身皮甲和短刀。時遷激動的眼淚嘩嘩的，道：“時遷願肝腦塗地以報哥哥厚愛。”
晁蓋說：“濟州團練能有如今這規模依靠的是軍法森嚴，你偷牛這事情讓不能這麽輕易的過去，不然其他的將領定然不服氣。”
時遷道：“三刀六洞我認了，哥哥把時遷當兄弟我肯定不會讓哥哥為難。”
吳用搖頭說：“偷牛一般要判罰五十皮鞭，不過你總算是有功勞，協助破獲另外的案子。但是十皮鞭還是免不了得。”
時遷一咬牙：“我認了，打吧。”
晁蓋道：“先喝酒，給時遷兄弟接風。”
當晚，軍營裏重要的軍官幾乎都到了，新來了位本領高強的人，當然了也有人對時遷這種武藝不感興趣，或者說看不上。時遷也不爭辯，晁蓋看重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