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牛二的悲劇
實際上林衝對騎兵也有特別的理解,林衝十八般武藝都會,但是從來隻用槍,上陣打仗連個弓箭都不帶,所以他能靠的隻有槍了,槍騎兵殺傷力很強,原來劉唐曾經帶著一隊槍騎兵,後來讓晁蓋把劉唐調去黑龍島墾荒了,他部下的槍騎兵也分的七零八落的。
林衝也不是個矯情的人,人馬休息了片刻就又出來了,集合了五十名騎兵,整整齊齊的排列成一排,大家齊聲道:“林教頭好。”
林衝很滿意,有中在夢境般的感覺,沒想到發配充軍了還能帶一隊精銳的騎兵。林衝回道:“大家好。”
林衝也不著急講解什麽槍棒,道:“想來你們也是老兵了,應該知道槍騎兵的是做什麽的。”
“知道,槍騎兵是衝鋒的,專門肯硬骨頭的。”有個兵回答。
“回答的好,還有人知道嗎?”林衝問。
另外一個兵道:“側翼迂回,打擊敵人最薄弱的地方,打亂敵方陣型。”
林衝道:“你們說的都對,但是不管是正麵衝鋒還是側翼迂回,都需要能打敗敵人才行,如何打敗敵人,這就要靠你手裏的槍。騎兵實戰中幾乎是沒有防守的,一槍過去,刺中敵人,即便沒刺中敵人也要衝過去,因為你的後麵戰友來了。”
別看林衝平時不善於言談,但是真正帶兵的還是很能說的。從如何養護戰馬,到衝鋒破敵都有詳細的講解,最後才是槍法。
林衝真不含糊,雖然不一定把壓箱底的技巧都拿出來,但是他在禁軍中如何教得,在這裏就是如何教的,小半天下來大家受益匪淺。
史進這小夥子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不服林衝,但是切磋過後發現差老大一斷距離呢,平時沒事的時候也來找林衝求教,林衝偶爾也點撥史進一下,不過林衝說了,史進的槍法基本已經形成,隻是火候未到,經曆幾次戰鬥就成熟了。
不僅僅如此,史進的箭術也小有成就,史進學習射箭得益與對龐萬春的不服氣,不過現在史進也服氣了,他的箭發不論如何學恐怕也難以超越龐萬春了。
就在林衝發配充軍的時候,東京城東門外,一個帶著鬥笠的青臉漢子騎著匹劣馬有些感慨的看著東京城的城門,黃河上翻船丟了花石綱到現在小半年了,總算是回來了。
如今已經是四月天氣,有些炎熱了,楊誌拿毛巾擦了擦汗水,進城回到自家的小院,這是一處偏僻的所在,街上汙水橫流,四下裏的鄰居都是做長工,短工的,跟楊誌格格不入,因此也沒什麽過多的話。楊誌的房間也有一百多平米,還配備著柴房和灶房,按理說是不小了,隻是比起楊家的天波楊府就小太多了。
楊誌胡亂的睡了個覺,出去找個小店吃了些飯菜就去找上官複命了。楊誌沒敢直接去營裏,而是等在上司的家門口,先解釋了緣由,然後把送了幾十貫錢。這個上司跟對楊誌還是很照顧的,第二天就讓楊誌複職了。不過這群兵好像真沒啥事情做,沒過幾天就又派楊誌去江南押運花石綱了。楊誌一聽說花石綱就犯怵,但是身為一個軍人,他沒有抗命的可能性,不想去也得去。
楊誌也是倒黴催的,花石綱把好好的江南折騰的千瘡百孔,老百姓恨透了花石綱。楊誌那幾十人的隊伍押運這大石頭晚上駐店的時候遇到了當地百姓襲擊,把石頭給砸了,雙方發生激烈衝突,各有死傷,楊誌這身武藝對付起老百姓來肯定是不會受傷,但是回來就給免職了,什麽軍職也沒了。
楊誌心灰意冷,這天在小店要了點茴香豆,一壇子混酒,喝的醉熏熏的,剛好遇到了昔日的一個戰友。
戰友說:“楊提轄,你這是咋了,喝的醉醺醺的。”
楊誌歎道:“時也命也。我兩次押運花石綱都出了岔子,現在直接給革職了。”
“這也不算個事,犯不著喝酒傷身,如今高太尉風頭正盛,隻要肯出錢別說複職,就是加官進爵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戰友說。
楊誌道:“想送錢也沒有門路啊。”
“你是將門之後,就算是高太尉也要高看一眼,我給你介紹門路。”戰友道。
當即,楊誌通過這個朋友就找了高俅身邊的人,給高俅賽了五百貫錢。當即職位就給複原了,但是楊誌實在是不願意再押運什麽花石綱了,就想再活動活動,調到禁軍裏當個教頭,或者去邊軍當個軍官也行。高俅發話了,沒問題,給你安排到河北邊軍給遼國打仗去,給你副將的職務,能帶幾百士兵。高俅辦事那是要錢的,明碼標價,兩千貫。
楊誌翻箱倒櫃,差點把房子拆了,也就湊出來五百貫來,還差老鼻子了。
楊誌看了看櫃子裏的金杯,那是楊誌獲得槍王的榮譽,這金杯拿出去遇到識貨的賣個千把貫應該不成問題。當即楊誌拿了金杯就去大相國寺了,為什麽去大相國寺呢,是因為作為一個老京城人他很清楚大相國寺的人氣旺盛,那邊市場火爆,賣東西比較容易。
楊誌到這裏一看,好家夥,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各種小吃、衣服、工藝品、古董什麽的都有,賣的多賣的也多。
楊誌把金杯往路邊上一放,丟了個草標,意思是要賣。當即許多人過來看熱鬧的,但是大多數都不識貨,認為是銅的, 問價,楊誌要一千五百貫,這價格嚇死一大片人,這裏人雖然多,但是真要遇到個合適的買主真不容易。
楊誌麵皮又薄,哪裏張得開口吆喝啊,正這時候,忽然半空中一聲炸雷:“巡城司來了。”
這一下就如同熱油鍋裏進水了一般,沒有固定攤位的小販開始了狂奔。楊誌雖然身為京城人,但是不了解這個什麽巡城司,也沒在意。
牛二手裏拿著個短棍,意氣風發,身後跟著如狼似虎的隊員和一輛箱貨騾車。忽然牛二眼前一亮,前麵一個半臉胎記的軍漢地上放著個金杯子,還很有分量。
牛二起了愛財之心,當巡城司為得啥,還不就是錢嗎,什麽市容整潔,見鬼去吧。牛二過去就把金杯拿起來了,喝道:“隨意亂擺地攤,無照占道經營,依法暫扣。”
說著牛二就想把金杯放懷裏,但是忽然發現一支大手鐵箍一樣拉住了牛二的胳膊,牛二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斷了,這個賊軍漢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
楊誌道:“這是灑家的金杯,你如何拿的。”
牛二道:“你這不僅僅是占道經營了,還坑蒙拐騙了,拿個破銅杯當做金杯賣,更應該沒收了。”
“還我。”楊誌一把就把金杯奪過來了,現在這金杯不僅僅是他曾經獲得的槍王的榮譽,更是他的前程,如果不給高俅送禮,安排個好職位,依舊還是押運花石綱的料,遲早還有倒黴。
牛二還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當即惱怒了,“這廝暴力抗法,給我打。”
牛二一揮手,身後六七個拿著短棍的巡城司隊員蜂擁而上。棍棒相加,打的楊誌抱頭鼠竄。牛二見楊誌這麽不禁打,過去也拿短棍打,最主要的是想把楊誌懷裏的金杯拿過來。
要說楊誌的身手打幾個潑皮還不是給玩的一樣,但是楊誌是軍中出身,哪裏懂得街頭打架的門道啊,街頭打架看似打的很凶,狠厲害,其實打半天最多是鼻青臉腫的皮外傷而已。楊誌被亂棍打急眼了,刷的一下把隨身佩戴的家傳寶刀抽出來了,喝道:“不要再打了,再打我還手了。”
“你還敢還手。”牛二說著照頭又給了楊誌一棍,楊誌暴怒,千軍萬馬中的戰陣也沒受過這委屈,當即雪亮的寶刀如同白虹一般,刷刷,刷刷。隻四刀,包括牛二在內的四個人倒在地上,血流如注。而那個寶刀上竟然沒有一絲的鮮血,果然是殺人不見血的寶刀。
喧鬧的大相國寺市場頓時寂靜了,靜的落針可聞,在東京城裏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的可真不多見。經過短暫的寂靜之後幾十名巡城司隊員拿著棍棒從外圍把楊誌給圍住了,但是沒有一個敢上前的,早有人回去報告了。
楊誌寶刀一橫,喝道:“灑家自賣金杯,這四個過來就搶,亂棍要把灑家打死,灑家是被逼無奈才出刀殺人的,各位街坊、各位鄰居你們給做個見證如何,灑家這去衙門投案。”
按理說,京城之地,首善之區,老百姓的素質那是相當高的,做個證也沒啥,但是如今境況不同,死的可是巡城司的人。
巡城司的隊員道:“不要喊了,哪個也不會給你作證的,你就等著菜市口砍頭吧。”
果然,看熱鬧的老百姓一哄而散,哪個也沒留下來給楊誌做證,楊誌倒也光棍,也不逃走,自提了寶刀本開封府投案。
開封知府一聽說死了四個巡城司的人員,這下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