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秦牧羽小兒,留一宿嘛!
“跟它鬧著玩的。”玄色溫雅的臉上友善的笑著,心裏卻噙著一抹壞心眼,在談夙煙轉頭未注意到的那一刹那。
他抓著小頑猴的尾巴繞口轉了幾圈,唆的一聲,朝空中拋了上去。
“吱……”小頑猴緊咧著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猴容被寒風吹得猙獰,就這麽體驗了一次飛一般的感覺。
直直朝不遠處的雪堆裏砸了下去。
“姑娘,它想靜一靜,在下知道熟悉去醫舍的路,我們走吧。”玄色手擺好,眨了眨眼睛,嘴角洋洋灑灑一縷笑容。
“……”談夙煙深感同情的望了眼屁股朝天,砸在雪堆裏掙脫不出的小頑猴。
隨後二人漸漸的消失在了這山雪之間。
“秦牧羽小兒,想死老兒了。”在簡陋的竹屋庭院外,一身布丁棉衣的淘氣怪醫見到秦牧羽出現在此,一副多年為見親子般,直接狂跑撲了過去。
不過……最後還是被季白一把利劍攔阻下。
“欺負老兒年紀大了?會耍劍了不起是不是。”怪醫嘟著嘴,故作委屈地翹起小指一嗲,好似煞有一回事般,那垂下的眼還要偷偷瞪著麵無表情地他。
多年未見,還真是依舊一副這樣的死人臉。
“楠叔父,這是冰棘草特來孝敬您,多年未見別來無恙。”秦牧羽對於他搞怪的樣子已經習以為常,能開口稱呼他一聲叔父,可見他的地位是有多高。
怪醫一聽有藥草,眼底大亮,興奮的接過拿鼻子前深深一聞:“寶物啊。”
他毫不客氣的將草藥收入懷中,又想起了往事,長歎一口氣。“秦牧羽小兒,要不是你當年被天風收走,老兒非得收你為徒不可。”
“怪醫前輩,收在下也不錯啊。”姍姍來遲的玄色人還未到庭院,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一聽到這個熟悉無比的嗓音,怪醫態度可跟小頑猴是一樣的,傲嬌的翻了個白眼。“你來做什麽!還帶個娘子來。”
他眼睛微眯打量著站在玄色身旁那不妖不嬈,傲然勝雪,從頭到腳透著冰清玉潔,好似一朵雪蓮般的素雅女子。
“前輩誤會了,夙煙是南宮山莊之人。”談夙煙淡然朝他俯身,解釋了一聲。
“你是南宮清絕的夫人?”怪醫步一提,跳到了她的身旁,一雙精眼不斷的上下打量著這個女人。
氣質到與南宮清絕很合,他頓了頓,又繼續開口言道;“傳言令尊開的神醫館救人無數,令堂是香藥傳人,小小女娃兒聚集了兩人的真學?”
“前輩妙湛了,夙煙隻不過略懂一二。”談夙煙朝他嫣然一笑。
身旁的玄色聽言,錯愕地瞪大黑眸望著她婉柔的樣子。
她已經嫁人了?
而且還是南宮清絕的夫人,那她來這裏做什麽,難道是給情敵治病?
“謙虛什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怪醫不耐煩的擺擺手,嘴裏念念叨叨個不停。
“今日還真是熱鬧了,都湊到了一起來。”
“楠叔父,本王還有要事,先告辭一步,來日有機會在來拜訪。”秦牧羽原本便是無意逗留,可怪醫卻不舍他這麽快就走。
手臂一伸,將他攔阻住,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很不滿意的朝天咆哮著,嚇壞天上偶爾飛過的幾隻鳥兒,差點集體向地麵自殺。
“秦牧羽小兒,你才待多久?也不陪陪老兒。”
“鳳……邪?”談夙煙低語細念著眼前紅衣男子的名字,此人身上散發一股超然的氣勢,無形中便讓人有著壓力,他便是傳說中神秘孤僻的七王爺嗎?
他的名字竟然有個邪字……
“是啊,主子。我們多留一夜也不錯。”玄色站在一旁跟著出聲說道,終於說出的話是對怪醫的心了。
他餘光瞄了一眼玉立在他身旁的如蓮般靜雅女子。
得知她是南宮清絕的妻,很是可惜了番,不過這也不防備他跟她成為好朋友,不能奪人之妻,那君子之交總可以了吧。
秦牧羽犀利的目光掃著怪醫委屈的臉,他還未發話。
“主子,你看他受傷了。”而一直不言語的季白突然出手把原本就心塞要死的玄色敲暈過去,這招夠狠。
看得怪醫都忍不住別過臉去。
那高大的身軀就直直垂倒在了雪地上,一動不動。
為了兄弟的追妻之路,季白還真是操碎了心納!
“叮!”不遠處,遠處傳來幾聲琴聲,如流水般極是動聽,悠悠傳了出去,其音色之美,聲音之飄渺如玄音天籟,世間確實少有,讓人聽言有一種寂寥的感覺頓時襲來,不知是誰彈出這樣詭異的琴音。
“前輩,不知清綰在何處彈奏。”談夙煙與她相處二年之久,自然識得是她彈奏的。也隻有清綰能奏出世間極少有人聽過的琴音。
“秦牧羽小兒,要不要去看看,就在不遠處的小溪旁。”怪醫指了指身後方向,目光一直望著秦牧羽不放,對於談夙煙的話,直接無視的很徹底。
“不了,今夜便留宿此地,明日起身下山。”對於彈奏絕妙琴音的女子他沒有興趣,不過起先第一聲聽到時,的確讓他心頭一震。
秦牧羽薄唇微啟,丟下一句話後,便朝竹屋中走去。
“兄弟,你沒白疼啊。”季白搖頭歎了歎氣,冷冷的拖著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玄色也跟上了秦牧羽的步伐。
他不去?
怪醫望著談夙煙朝身後走去的背影,抓狂般的在雪地上打滾!
他的計劃啊啊啊啊…………
“清綰。”談夙煙提起裙擺朝竹屋後走去,穿過一片雪竹,入眼的是一片溪溪細水長流的小溪,正在扶琴的女子靜靜的坐在某處石頭之上。
“夙煙,是你來了嗎?”奉怪醫強烈要求下,在此地彈琴的南宮夙煙停下手指的舉動,朝四周請問道。
“我找到控製你身上毒的方法,所以特來與怪醫商量下是否可行。”談夙煙提著裙擺躍過小溪,穩穩踩在小石頭之上。
她目光望著眼前的女子,有著不解:“清綰,你的眼睛有救?”
兩年來她嚐試了很多方法,卻始終治不好她的一雙眼,今日見她明媚的大眼上綁上白紗,是歡喜的。
“怪醫前輩說會好的。”南宮清綰唇畔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何時能好,不過總是有希望的,她應該很快就能看見外麵的世界了。
“真的嗎,實在是太好了。”談夙煙嘴角漾著絕美的笑,她走到她身旁坐下,是真心的為她而感到開心。
“清綰,要是相公知道了,一定也會很開心。”
“夙煙。”南宮清綰喚了她聲。
“怎麽了?”
“能先不告訴清絕嗎?”清絕對於她的心,她雖是瞎子,但是心不瞎啊。她從來都無心想介入她們之間。
“清綰,其實隻要是相公喜歡的,我都會尊重他,你不用有什麽負擔。哪怕你不出現,相公不愛我,便是不愛。”談夙煙睫毛顫動了下。
情這個字中沒有誰對誰錯,隻有的是誰愛,誰不愛了。
清綰是個美好讓人心動的女子,喚作她是相公話,也一定會喜歡上清綰這種女子。
“夙煙,你知道嗎。”南宮清綰淺淺挽起的嘴角,一張絕美的小臉閃爍出動人的光芒,她輕輕勾起琴弦,發出清澈入耳的單音。
將心中的話語,緩緩脫出:“沒有記憶的人生是殘缺的,無論當年我為何會一身血衣出現在冰河之上,為何眼睛會瞎,為何會失去了記憶。那殘缺的記憶無論是多麽的可怕,我會想去把它找回來。
夙煙,我不想做個殘缺的人,而你與清絕的生活,是遲早要與我告別,其實有時候你可能是用錯了與他在一起的相處方式。”
“清綰謝謝你。”談夙煙玉手握上她冰涼的素手。
謝謝她,謝謝她能把相公原原本本的還給她,她很慶幸相公愛上的是她,如是別的女人,可怕她早已經成了下堂婦。
“夙煙,是我要謝你還有清絕這兩年的收留。”她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談夙煙這兩年是怎麽般她度過體內毒發作時的生不如死。是怎麽調養她的身子。
這些她都記在心上,怎還能奪人之夫呢。
“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談夙煙伸手拍了拍她纖瘦的肩頭。在那一雙動人清麗的眸子中,氤氳起了水光。
這個情字啊,害得她好苦。
“一輩子的。”南宮清綰柔聲一笑,那纖細的指尖有繼續在琴上劃過,絕妙的琴聲回蕩在整個竹林間。
清風拂過,帶著舒服的寧靜,帶著一陣陣青竹的氣息。
在不遠處,怪醫最後望了一眼後,冷哼的掉頭就走,他就不信,不能把秦牧羽小兒給引過來!
皎潔的月光從天際灑下來,清冷的月色映照在一波光淋漓的水麵上。坐在石頭之上的白衣女子放下琴歎了口氣。
談夙煙被怪醫前輩拉回了竹屋研製暫且控製她毒的方法,而她卻一直被涼在這兒,說讓她吸收日月精華,有助眼恢複的更快。
絕美的小臉迎月抬起,心中很是疑惑,真的有這麽一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