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被識破了
“江大人,方才是天雪有點失態,還望大人海涵,多謝提醒。”
江離然俊顏帶著笑,言道。“姑娘安危要緊,也是本官唐突了。”
他這樣說,反倒讓談夙煙有些不好意思。
好意想要救她,卻還遭到她的誤會。
氣氛有些怪異下來,談夙煙低頭看著水麵,不知該說什麽好,可突然,眸光幾不可見的顫了下,視線朝水麵倒影的畫麵眨了眨。
“本官先出去,等天雪姑娘起身後,在幫姑娘看看青蛇可否還在。”江離然清爽的聲音響起,當他抬腳,要走時,卻聽到了身後女人略帶顫抖的聲音。
“江……江大人,天雪覺得應該已經找到了。”談夙煙吞了下口水,精美的小臉抬起,望向頭頂的梁柱。
數隻青蛇正掛在上頭,搖搖欲墜著吐著紅信子。
“啊?”江離然帶著驚訝的聲音響起。
他一直背對著她,沒有轉身,不過餘光還是在地上掃了幾眼,想尋找一絲蛛絲馬跡。
“江大人,你望上看。”談夙煙抓著桶沿的玉指有些發白,倘若上頭的青蛇掉下的話,那數條青蛇可是實實朝她身上砸來。
光想到這種畫麵,就毛骨悚然起來!
江離然隨聲,抬頭朝頭頂望去,那俊雅的臉上大驚失色,後退了一兩步,沒想到這屋裏會有如此多青蛇。
“天雪姑娘,你快起身。”江離然一手將衣架上的輕紗扯下,卻發現藏在衣架上的青蛇也有兩條,手一抖,將輕紗往外丟了去。
“江大人,你家是養蛇地嗎?”談夙煙嫣紅的唇瓣,都失了血色。
目光不斷的朝四周望去,會不會別的地方還有……
江離然尷尬了下,連忙脫下外袍。“天雪姑娘,可能這間屋子許久沒人居住,所以被青蛇當成窩了,你先出來,本管派人前來打掃一番。”
換穿的紗衣被他給丟到了外麵去,談夙煙總不能光著身子在屋裏亂翻衣物,隻能點點頭,目光望著江離然脫衣袍的樣子,清美的小臉上浮現出女子的嬌羞。
“天……”江離然解開了外袍,她的名,還未喊出口,突然間,一道勁風揮了進來,將江離然掃到了屏風前,在原地轉了幾圈後,太突然了,步伐有些不穩,直接撲倒了屏風……
談夙煙微微一愣,眉眼間浮上一絲不解,門窗外,此時,倒影出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清綰?”那優雅的聲音流瀉進來。
“好大的風,是誰……”四腳朝天撲倒屏風的江離然,俊雅的容顏上皺成一團,他捂著額頭,想要重新站起來,但是卻又被一股霸道的勁風揮來!
狼狽的趴在了地上,顯然是不允許他雙眼看到浴桶上的女子半分。
談夙煙清美的臉上血色盡退,倏然睜大眼眸,複雜的神色在眼中閃爍著,比方才看到頭頂那數條青蛇還要震驚。
她轉身背對著門窗,素手捂住了唇瓣,一雙眼眸淡淡滲出珍珠般的淚滴,生怕哽咽的聲被門外的男子聽到。
“清綰,還好嗎?”倒影在門窗的那一抹謫仙的身影,錢清的月光,勾勒出男人健美頎長的身形,始終立於不動,那充滿磁性的嗓音響徹起,清楚的透入了她的耳畔。
談夙煙貝齒咬著唇瓣,那一層朦朧的霧氣漸漸籠罩上了她的眼眸,她沒有出聲,顫抖著的雙肩卻泄露了她的情緒。
“天雪姑娘,門外的男子你認識?”江離然目光望向倒影在門窗上的身影。
她沒有開口,緩緩從水裏轉過身,那一雙纖細的素手緊緊捂著胸口,晶瑩剔透的淚一點點滑下清美的臉頰。
江離然隱約覺得她們之間有些什麽過往,不過看她的淚,看她哀愁的神情,應該是不想見門外的男子,於是乎,他揚聲道:“公子恐怕是找錯人了,天雪姑娘並非公子口中的清綰姑娘……”
話語一落地。
門窗外沉靜一片,但那一抹身影還在立於原地。
江離然掃了一眼,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身,不過不再被揮到了地上去。
突然尷尬的莫過於談夙煙了,她身旁門外的男人進來,又哽咽的無法出聲,隻能朝江離然默然的看一眼,希望他能出去!
“天雪姑娘,衣袍放在了,本官在外麵等你。”江離然將地上的衣袍放在衣架上,又彎腰將屏風扶起,朝她一拱手後,便退了出去。
當他踏出門口時,下意識的朝房門旁望去。
視線相間,隱約有寒光交叉而過……
江離然低斂著黑眸,臉上的溫和氣息有些動容,眼前的男子似乎對他有著敵意,身上散發出一股冰冷攝人的氣息讓人不由心驚。
那如玉謫仙的麵容上毫無表情,正冷冷的望著他。
在二人陷入壓抑的氛圍內時。
“清絕……”一聲清脆的呼喚將他從無形的危險中解救而出。
隨聲望去,隻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朝這樣而來,在慘淡的燈籠照射下,看清的是她蒙著白紗的樣子。
“清綰!”哪怕她隻是露出了一雙靈透的大眼,南宮清絕都能第一眼將她認出。
目光淡然的掃了下房門,那在廂房內的女子又是?
他方才借著倒影在門窗的燭火身影,看到身旁這個男子,解著衣朝坐在沐桶中的女子走去,還以為是清綰教人欺負了。
“你怎麽會在這啊。”意千尋見眼前的兩個男子,都堵在了談夙煙的門口。
頓時,絕美的臉上浮現出尷尬。
不會是被識破了吧!
“我路過此地,聽聞了些白天發生的事情,便來此看看是不是你們。”他一筆概況。
在七王府,他曾經看過秦牧羽養了一條銀蛇,若不是聽聞,白衣女子身旁跟著一條銀蛇,也不會聯想到是她。
“這樣啊,你們怎麽都站在這裏,圍著姑娘的門口,不太好吧,何況人家姑娘家還在洗漱!”意千尋身形一閃,伸手間房門掩住。
“是本官唐突天雪姑娘了,不過她房裏有青蛇,還請姑娘讓天雪姑娘先出來。”江離然溫和的臉上帶著認真。
意千尋眸光閃了閃,點點頭。“有勞大人了。”
“天雪是何人?”南宮清絕聞言,隨口問了句。
有江離然在場,她總不能說是朋友,說親姐姐更不可能,清絕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世。
意千尋眯起大眼,假笑了下,素手朝花無姬住的廂房指去。“花無姬的心上人…”
“心你妹,本公子心已經死了。”對麵的廂房裏,透出了花無姬欠打的話語。
她咬了下銀牙,暗記下花無姬這個死混蛋拆台的仇,一眼笑意道。“他不喜歡天雪,所以總不承認,別裏那死娘炮。”
“我隻是隨口一問,你不呆在天京,來此做什麽?”南宮清絕如玉的黑眸裏,眸光藏著慍色,目光打量了下她的妝扮。
秦牧羽,會放任她如此亂跑?
“說來話長,明日在與你解釋,我先去看看天雪…”意千尋指了指房內,待南宮清絕微微點頭後。
她朝江離然一笑,便閃身鑽進了房內。
“這位公子,若不嫌棄的話,本官安排一間廂房給公子?”江離然頓時覺得氣氛冷下,儒雅的臉上帶著友善的笑。
“不必!”南宮清絕語畢,便飛身離去。
有功夫的人,總是如此任性!
江離然仰視的望了一眼他離去的身影,微微一歎,也離開了此地。
在廂房內。
談夙煙早已經成了淚人,死死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
若不是意千尋進來將她攙扶出浴桶,恐怕她早已經失了力氣,哪怕青蛇掉下,都無力走朝水裏。
“千尋,相…相公怎麽會來。”她披著江離然寬大的衣袍,被攙扶到床榻沿坐下。
意千尋解開麵紗,搖搖頭。“我也不知,應該是有事路過吧。”
“那…那該怎麽辦!”談夙煙素手握成拳,指甲在手心裏掐出一排的月牙瓣兒。
她,她不想讓相公看到她!
“你真不想與他相認?”意千尋傾過身,美麗的鳳眸望著她的臉,輕柔在她耳畔問道。
她相信,若談夙煙會現身,清絕肯定是會帶她回去的。
談夙煙霧氣朦朧的眼眸中帶著幾許傷痛,低頭掉落下一串淚水,搖頭言道。“不了,如今我隻想待你的孩子平安出世後,一人遊走江湖,行醫救人。”
為相公積福行善自然,這句話她不會說出口。
“別哭,你不想與他相認,那我們便瞞著好了,總有辦法解決的。”意千尋伸出纖細的手指,將她臉蛋上的淚珠輕輕的揮去。
“千尋,我真的好難過,不知該怎麽辦了。”談夙煙方才見到他的身影,聽到他那久違的聲音時,心,就仿佛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難受得快要窒息過去。
隻要見到相公本人,藏在心底的感情,便一下子都湧了出來。
“難受了,就好好哭一哭,哭過後,一切都過去了。”意千尋眼底閃爍起了一絲複雜的目光,望著她撲在自己懷裏,哭泣的樣子,心裏猶豫了起來。
地上,爬著幾隻細小的青蛇,卻始終沒朝床鋪的方向而來,她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沒有過多的在意,將她的白紗遞給談夙煙戴上後。
滿屋是蛇的地方不宜久待,扶著她柔弱的身子,朝她的廂房走去。
“魔鏡啊,你說為何我辣麽的美膩呢。”同樣香味圍繞,霧氣朦朧的廂房內,一個光溜溜的絕世美男,正狹隘的靠在浴桶內,翹著蘭花指兒,舉起了精致的鏡子,那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很是享受的望著鏡子裏的麵容。
每天看著自己這如花似玉的麵容,都覺得心情美美噠的。
“何止美麗啊,簡直是讓人人神共憤啊。”在花無姬的身後,意千尋一張小臉上綻放出妖豔的媚笑,從屏風外走了進來。
花無姬妖容上,神情大變,立即將腿放到水中,那好看的手掌捂住了‘重要’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