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瘋了?
她吃力的揚起眼,朦朧的目光中,看清了近在咫尺的妖治麵容,隨後,暈眩過去的畫麵一連三的朝她襲來。
她隻記得,最後哭著哭著,感到肚子一陣墜痛,然後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醒了!”秦牧羽眼底漾著溫柔,溫暖的大手撫著她瘦小的下巴。
“我…我是怎麽了。”意千尋垂下眼皮,看了下自己圓滾的肚子,心裏那股不安按了下去,孩子,幸好孩子還在。
“楠叔說你情緒太過激動,有小產的現象,這幾日最好是臥床,別亂走動。”秦牧羽沒有責怪她不顧自己身體,崩潰般的痛哭,隻是心疼她的身子。
“怪醫前輩也來了?”意千尋吃力的一笑,小手握著男人溫暖的大手,這樣會讓她感到很心安。
“嗯,是為夫喚他們前來的,我們不回去了,就在欒在允這待產,剛好可以一直查著靈兒的事情。”秦牧羽早就沒有準備要回天京城,眼前的女人越發的虛弱,前幾日在山峰上,有著強大的意念支撐著她,當靈兒找不出來時,這種意念也隨之崩潰。
整個人虛弱了下來,連說出的話語,都比平日輕了幾分。
“夫君,謝謝你!”她大眼內淚光盈盈,沒有血色的唇瓣輕輕一扯,是她任性了!可這個男人卻陪著她一起任性,至今連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
哪怕是一句重話!
“當年,為夫把你弄丟了,靈兒也是這般沒日沒夜的尋你,守著你的聚緣閣不願意離去,為夫知道你們姐妹情深,若是尋不出她的下落,就算綁住你的人,你也不會快樂,笑兒,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要知道,為夫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希望你快樂幸福擺了。”秦牧羽怎麽舍得去說她呢,愛她還來不及。
“夫君,笑兒已經失去了雲珠,不能在失去靈兒了。”意千尋滾燙的淚水,隨著眼角滑落,她隻要想到雲珠與靈兒就痛上幾分。
在二十一世紀,她沒爹媽養,身邊的女朋友和同事都是一些愛攀比的女人,為了男人,為了錢財,可以毫不猶豫的踢掉所有阻礙她們一切的東西。
所有她從來都不需要這些感情,殘酷的社會裏逼迫得她不能不獨立,不能不堅強生存下來,其實她的內心也是渴望著能被信任,能被嗬護著,隻不過一直沒遇到對的人擺了。
魂穿到這裏,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溫暖,什麽叫被人時時刻刻惦記著。
這些被她從心底認可能攜手一生的人,她是在全心全意為之付出,希望彼此能好好的在這幾十年載中,一起活得瀟瀟灑灑。
當她想好好的跟這些人過,可卻一個個的離開了她,這種感覺,不好極了。
“沒有尋到的人,就代表還等著我們去尋,所以別往壞的地方想,知道嗎。”秦牧羽將她抱著自己懷中,大手撫上她的臉頰,往自己心口上按去。
讓她能好好的聽著他的心跳,隻為她而跳!
“嗯,我們一定會把靈兒帶回家。”意千尋含泣點頭,小手抱著他。
在強悍跋扈的女人,遇上感情的事情,總是柔弱得不堪一擊,這世間,最傷人的也就是彼此之間的感情。
她知道,靈兒值得她這樣掛念著。
“千尋……”房門外,花無姬推門而入了進來。
他是跟著怪醫硬是要來的,可以說在意千尋消失的這兩年中,也就他和靈兒與雲珠在聚緣閣相依為命,在他的心底,已經把靈兒當做自己的親妹看待。
她的失蹤,他也同樣是焦急著。
“花無姬!”意千尋看著他,都跟看到了親人般,好不容易被秦牧羽哄著的淚水,又嘩啦啦的往下掉,她嘟著唇,紅起眼圈看這貨他。
“我說你這沒良心的,自己挺著大肚子跑來找靈兒,就不會跟我說一聲,一起來嗎。”花無姬故作輕鬆的口吻,把怪醫熬好的安胎藥遞給了秦牧羽。
自己吊兒郎當的樣子,在木椅上躺了下來。
“當時那想的了這麽多啊。”意千尋心虛的弱弱應了句。
其實她想說的是,腦子進水了才找你,這不是明擺著讓你逮住我,又送回秦牧羽身邊嗎。
“一孕傻三年!果然是沒說錯。”花無姬表麵異常的嫌棄她,可一雙迷人桃花眼折射出的關心,卻這麽也掩飾不住的。
“你完蛋了,早晚把你哢嚓了。”意千尋眯著大眼,還想跟他鬥嘴,不過秦牧羽把安胎的藥湯一遞過來,她就鬱悶了。
怎麽說呢,她是真的很討厭喝苦掉渣的藥湯!
“快喝了,再讓你家七王爺抱你出去。”花無姬看著她沉下的臉色,隨後,揚起聲來。
“出去做什麽?”意千尋乖巧的咽下了一口藥湯。
再不想喝,為了孩子,也得喝啊!
“流桑找到了,不過一直在昏迷,怪醫老頭兒在幫她檢查著。”花無姬還是第一次看到那個痞子女那麽虛弱的樣子,就跟臭水溝裏撿起來的破娃娃般,看上去毫無生氣,現在都沒有醒來!
“什麽!”意千尋一激動,連藥湯也不喝了,掙紮著身子,想要起身。
“乖,先把這喝了。”秦牧羽很從容的把她亂動的身子抱在懷中,手上的藥湯又遞上她的唇邊,顯然,流桑回來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隻不過流桑在昏迷,他覺得沒有必要說。
“嗯!”意千尋了解秦牧羽,要不喝了,他是不會抱著自己出去的。
咕嚕咕嚕幾下,幾大口就把她厭惡的湯藥喝光了。
“你先別激動,是村民發現自家的祖墳的土鬆了,挖開一看,才發現裏麵躺了個女人,住在深山裏,沒有怎麽去過城裏,自然也不認識欒在允的寶貝妹妹了,所以就帶回了家中,也就前天發現流桑的氣息越來越弱,村民害怕惹上禍端,才到城裏想報官處理。”花無姬三言兩語,概況了這一切。
雖然說的很簡單,但是裏麵驚心動魄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驚悚。
為什麽流桑會出現在別人祖墳裏麵,還有靈兒呢?
“我們去看看吧。”意千尋深呼吸了下,胸口處細碎的疼,越想到不願意麵對的真相,越是刺心的疼。就像一把匕首朝心尖兒上使勁的捅一般,痛到她幾乎要窒息過去。
秦牧羽點頭,伸手輕柔的將她抱起,與花無姬一同走了出去。
“不要,不要,你們別過來!”
劈裏啪啦的,一群婢女被花瓶,茶杯砸了出來,小猴子嚇得抱住了柱子,而怪醫也抱住了另外一根梁柱,在床榻上,被救醒的女人簡直是跟瘋了一樣。
十分的抵觸別人的接觸,手裏拿著破碎的碗片,緊縮著瞳孔看向試圖想要靠近她的人。
身上還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衫,一頭青絲散下,遮住了她臉頰上的豔紅胎記,平日盛氣淩人,痞子氣息沒了,好似柔弱的能一隻手就捏死般,但是仔細一看,這種柔弱的樣子裏又夾帶著凶狠,就好比,你要敢上前來,她立即分分鍾鍾與你同歸於盡。
連欒在允也沒撤,隻能在一旁緊盯著她,深怕她會傷到了自己。
“老兒說你一個女孩子,一醒來就做這麽刺激的舉動,肯定是要嫁不出去了。”抱在房柱上的怪醫朝她嚎著。
好歹她也在他竹屋裏小住過幾日,難道就不認識他這麽可愛的老頭兒了,一睜開眼,就要咬他,嚇死他了!
可流桑根本就是一副誰也不認識的姿態,隻要一喊她‘流桑’。她就會發抖著大聲斥著她不是,素手捂著耳朵,不想聽大家在說什麽。
“小桑,我是哥哥!”欒在允眉心蹙起,盡量用很溫柔的語氣哄著她,從小到底,這個妹子一點也不黏著人,他幾乎是不了解她的。
所以,也不知要怎麽去哄著她,讓她激動的情緒緩解下,隻能把渾身的冰冷氣息掩藏下,盡量不嚇壞她。
“你別過來,我不認識你們!”流桑尖叫著,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要靠近自己,立即把枕頭什麽的,全朝他丟了過去。
可憐兮兮的縮在的角落頭裏,雙臂抱著自己。
沒辦法,她不肯人靠近,婢女們也隻能如數的退下,房間裏隻留下欒在允輕柔的哄著她,還有爬在柱子上高高掛著的怪醫與小猴子。
“那痞子呢。”半盞茶功夫過後。
花無姬與意千尋等人也來到了這裏,一看一地的狼狽,屋裏的畫麵時,步伐都愣住了。
“別靠的太近,這丫頭會咬人!”怪醫一見有人來了,就揚起自己的手臂,被咬了一口,可是生疼生疼的。
“咬人啊!”花無姬縮回了前進的腳,眯起桃花眼朝床榻上的人兒瞄了幾眼,這痞子女太強悍,若還是會咬人,可要離她遠點,明哲保身啊!
“她怎麽會成這樣。”意千尋被秦牧羽護在懷中,當看著流桑驚慌失措的樣子,不由的一怔,難道是瘋了?
“應該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所以神經有點錯亂!”怪醫作勢想從柱子上滑下來,當雙腳一落地,劈裏啪啦一陣東西朝他砸來,弄得他嗷嗷嗷著,又爬上了柱子。
流桑眼神帶著恐懼看向怪醫,仿佛他再敢下地,就拿東西砸死他一樣!
“專挑老兒打!”怪醫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捂著額頭。
流桑也不顧別人的目光,像個野孩子般,襲擊著想要試圖與她靠近的人,目光殷虹的看著大家,當看向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時,眸光一緊,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肚子。
“你這是什麽眼神。”花無姬見她這樣看著意千尋,身形一閃,擋住了她的目光。
視線被擋住,立即有些不滿,流桑細眉皺起,眼中噴出火焰來,不過也是一閃而逝,轉眼間,又撲閃著大眼,看著眼前異常好看的美男子,好似被他這麽的一喝,迷茫了。
“花姑娘,她好像對你挺感興趣的啊。”怪醫嚷嚷的花無姬把她牽走,直接遭到了一個白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