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難不成是愛慕者
她走到衣櫃裏,挑選著最豔麗的衣裙來,不過,大小姐的衣裙都是清一色的白裙,很少數有別的顏色的,翻找了一會兒,她將唯一一件粉色的衣裙拿了出來。“大小姐,奴婢幫你更衣吧。”
“不用麻煩了。”談夙煙淡笑搖頭,她站起,蓮步走到鏡子前,明淨的鏡麵,映照著她的臉,淡淡的紅暈仿佛抹上了胭脂般好看,眉眼處都有一股特殊韻味。
身上的梨花白煙籠寒水雪紗裙是她平日最愛的一件衣裙,優雅的立在鏡子前,宛如一朵將開未開的睡蓮,清美間散放著迷人的淡淡幽香,美得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雪白的衣裙,真的很適合她……
“可是大小姐,這也太素了,不如奴婢幫你塗點胭脂?”婢女看了看,覺得自家小姐這番模樣,美是美,可若是要精心打扮起來,會更讓人移不開眼了。
“走吧!”談夙煙搖頭,唇角的笑意一直彎著不下。
她邁開蓮步,朝外走了去。
到大廳,也隻是一會兒的功夫……
談夙煙遠遠走來,便看見了坐在左側氣宇軒昂的白衣男子,玉麵玫唇,俊美如斯冷情如斯,墨色的長發隨意攏起,襯得俊容上肌膚冰雪一般白皙剔透,那精致高貴的白色長袍穿在身上,好似千年白玉,渾然天成卻自是高潔無瑕。
當他微微轉頭,對奉茶的婢女淺淺一笑時,更如世上最溫柔的美玉,讓人望之忘俗。
談夙煙瞬間就覺得心頭驀地一撞,連步伐都邁不開了。
似乎,大廳的眾人已經看到了她的身影。
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青衣男子濃眉一挑,手指間的瓜子故意朝她擊去。
“啊!”談夙煙嫩白地耳垂上的流蘇珍珠耳環被打落,驚得她捂住了耳朵,假裝嗔怒的看了一眼調皮的二師兄。
“落一,休要胡鬧。”青衣男子的動作逃不了談父的法眼,平日兩人玩鬧也擺了,今日可不許整出什麽事來。
“師父,徒兒也隻是跟師妹開個玩笑。”落一擺擺手,朝談夙煙眨眨眼。
“你啊,就數你最老油猾,你若再敢欺負煙兒,就把你嫁出去,給人當童養婿……”談母敲了下落一的腦袋,邁開步伐朝還站在原地的女兒走過去。
“娘!”所有人的視線都看著她,談夙煙絕美的小臉上透著一層粉暈,低著頭不敢看人了。
知道女兒的心事,談母笑了笑,牽著她素手,走到南宮清絕麵前,介紹道:“南宮莊主,這位是我談家大小姐,談夙煙。”
“在下南宮清絕。”他站起身,朝她拱手。
談夙煙一雙秋水翦眸如水般透徹,抬眼與他對視一笑,膝蓋微微朝前傾:“煙兒見過公子…”
南宮清絕狹長精明的眸子劃過溫潤的笑,眸光落在她身上。
旁人一看便知他的深意了。
談母與談父對視一笑,似乎對這個女婿很滿意,坐在椅子上無聊打哈欠的另外兩位談家千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特別是性格直爽的談家小女,朝坐在身旁,故作病弱品著清茶,其實心早就飛到賭場的去談家二女嘀咕著。
“我說,真服了爹娘了,直接把大姐找來跟那男的單獨見麵就好了,至於還要硬把我倆抓來做做樣子嗎。”
一看兩人那對視的眼神裏,就有戲,找她們湊什麽熱鬧啊。
“老糊塗了唄。”談家二女故作柔弱的一歎,那細眉皺得好似要病死了過去。
談家小女努努唇,為了爹娘不把她房間裏藏的刀劍沒收了,她還是乖乖坐好了,哎,就當看戲吧。
“大小姐,大小姐。”此時,一個小丫鬟跑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一進大廳便喊著她,也顧不上禮節了。“大小姐,有位病人要自殘,說見不到你今天就不活了!”
“什麽!”談夙煙猛然站起,很吃驚。
“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再下去要鬧出人命了。”
“煙兒,人命關天,快去看看。”談父也站了起來。
談夙煙連連點頭,提起裙擺,便小跑了出去,醫者仁心,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為何要自殘,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因為她而死。
“落一,跟上去。”談父有些不放心,對落一吩咐道。
“談老爺,清絕……”南宮清絕站起,話還沒說完,就被談母打斷了。
“不如讓南宮莊主去看看,剛好可以和煙兒多接觸接觸。”她踹了下剛要起身的落一。
“啊!我腳疼。”馬上,落一接到師娘的眼神,捂著腳哭天喊地起來。
南宮清絕是何等聰明之人,他看破不點破,與談老爺客道幾聲後,起身離開了大廳……
“師娘,我演技是不是爆了。”落一俊俏的臉還沒綻放出笑來,就被過河拆橋的師娘捏了一下。
“假死了,叫那麽誇張幹嘛!”談母鬆手,攏了攏長發,也跟了上去。
“不能跟你玩了,真不能跟你玩了。”落一誇張的捂著臉頰呀,嗷嗷的嚎叫著。
眾人也在他好到‘爆’的演技中,拍拍手,各回各家……
“今天見不到談大小姐,我就死在這!”神醫棺外,一位舉著鋒利剪刀朝自己脖子逼去的男子,瞪著滿是紅絲的眼,喊著非要談夙煙出來。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大家都在議論紛紛著,這個男子跟談家大小姐是何等的關係。
難不成是愛慕者?
“談大小姐來了!”不知是何人眼尖,掃到不遠處走來的身影,人群很快讓出一條道路來。
談夙煙上前,目光落在持著剪刀用自己生命來威脅別人的男子,似乎對他沒有什麽印象。
可他卻深深記住了她,細小的眼睛閃爍著感動的眼淚。“談姑娘,你終於來見我了。”
“這位公子,請問你這……”談夙煙沒有注意到身後而來的南宮清絕,她步伐微微朝前一步,想去靠近他,手臂卻被男人的大手拽住。
她驚了一下,清美的雙眸朝後望去。
“小心危險。”南宮清絕唇角輕勾,聲音宛如春風般溫暖。
刷一下,談夙煙臉蛋紅暈了,點點頭,沒有想繼續上前一步了,站在他的身邊,空氣裏都是他好聞的氣息。
“談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自殘男子貪婪地看著她,手中剪刀因為刺進了脖子的肌膚,留下了一行的血跡,將他衣口染成了血紅。
談夙煙醫者仁心,看到他如此過激的行為實在是心生不忍,好生好語的勸說道。“這位公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有話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別做出傷害自己之事啊。”
“談姑娘,我老娘都快死了,也管不著這些了。”自殘男子被說到了傷心事,淚眼朦朧,淒涼的哭出了聲。
“公子,是你娘病了嗎……”談夙煙問道。
“快死了,所以談姑娘你一定要嫁給我,三年前,我娘的命是你救下的,若是她臨死之前可以看到你成為我李稻家的媳婦,一定會安心去的。”他空出一隻手,從衣衫裏掏出了一塊銅錢。
滿是傷痕和泥巴的手掌向上,口中振振有詞著。“我李稻今日用一個銅錢迎娶你談夙煙為妻,現在隻是一個銅錢,可不久的將來一定會讓你過上優等的生活。
談姑娘,你要是不答應我,今天我就是死在這了!剛好陪同我快死的老娘一起到地府去團聚。”
說完,他仰著下巴,把剪刀往肌膚刺了刺。
簡直是在明目張膽的逼婚,那自己的性命去逼婚,此話一次,人群立刻朝他指指點點。
也不照照鏡子好好瞧瞧自己什麽模樣,還妄想用一個銅錢迎娶談家大小姐……
談夙煙被他這番話給說愣住了,這種場麵她還是第一次碰見,有些哭笑不得,四周圍觀的人群都在等著她的回答。
還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談夙煙臉頰紅暈不散,沉默了半響後,她朝李稻揚起了笑。“李公子,感情之事向來是你情我願,不可強求,若是想完成其母的心願,小女子願意出手相助,可若是要娶……”
她搖搖頭,話頓了頓。“小女子恕難相助。”
“我說你這人,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談大小姐菩薩心腸,是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要娶回家的,那輪得到你這個窮要命的。”人群中,有些人看不下去,嚷嚷著他別白日做夢了。
就不扯別的,瞧談家大小姐身旁站在的翩翩公子,那可是天水城響當當的人物。
兩人同一襲白衣站在一塊,怎麽看這麽順眼,像談大小姐如此嬌貴又善心的女子,沒點真本事還是別妄想娶她,談家老爺也不會同意。
“李公子,你別誤會,小女子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隻不過感情之事不能強求,若是我愛你,哪怕你是乞丐農民又如何,我若是不愛你,哪怕你是富家貴公子又如何,隻要有愛便足矣……”談夙煙不想他誤會,他日的想法變得越發的偏激,出口解釋著。
李稻看著她,沒有惱羞成怒,卻笑了。“談姑娘,我李稻若有足夠的財富,肯定勢必要將你娶到手,可惜上天總是不公平的。”
“李公子,先將你手中的剪刀放下吧,作為一個男人,應該有男人該有的尊嚴。”談夙煙吩咐婢女將金瘡藥拿來,她朝南宮清絕點點頭,邁開步伐朝李稻走進。
身為女子,卻有著過人的膽識,纖細的素手朝他伸去,笑容總是很溫暖。“把剪刀給我吧……”
“我!”李稻臉上劃過猶豫之色。
“李公子,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可男人的自尊都沒有了,談何給人幸福呢,你娘親之事神醫館會想辦法幫你,但是你若是用如此幼稚的方法去換取自己的目的,那不會有人出手幫你的。”談夙煙看到了他的猶豫。步伐朝前繼續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