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城中比劍
清晨,一陣冷風吹過山林,吹過河流溪,吹過村城鎮,最後停在皇城外。
再臨皇城,道明若有所察地靈眼一開,一道道金黃色氣流以皇宮為中心,化作一隻鳥籠罩在整個皇城。
鳥籠上銘刻著一道道符文,符文如魚般暢遊在氣流中,組成了遍布整個皇城的陣法。
“最近大家心點,今是集合最後一,千萬不要惹任何人。”
“是啊,聽很多強者都喜歡扮豬吃虎。”
“哎呀,也不知道那樣是什麽感覺。”
道明通行無阻地走進皇城,幾乎到處都在談論今集合的到底是哪些人。
不知是不是錯覺,很多人都覺得近日皇城中的人口流動變得有些遲緩,一個個似乎在忌憚什麽。
“哼,那是謙遜不是扮豬吃虎。”
一個身穿麻衣草鞋的中年男子晃了晃腿道,手上端著一杯茶,嘴中嘖嘖有聲。
“哦,看兄台的模樣,想必也是參加這次混沌殿探險的強者吧。”
“哼,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管我?”
一身穿粉袍年輕男子抓著扇子的手停了下來,輕輕一合,沾了沾茶水,猛地一揮。
“咻咻”
數顆水珠飛射而出,速度之快,肉眼根本捕捉不到,鍾紹軍瞬間用茶蓋擋在腦後。
“叮叮”
茶水滴在茶蓋上,卻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鍾邵軍反手不屑一揮,水珠無聲地落到地麵。
“草鞋捕頭,鍾邵軍,久仰。”
“哼,人麵獸心,花無缺,真是聞名不如一見。”
兩人相視一眼,紛紛站起,皆是腳下一點,直接落到街上。
“九曲鞭法,靈蛇戲水。”
鍾邵軍從懷中閃電般抽出一根長鞭,鞭出炸響,真氣包裹著長鞭,化作一條巨大的青蛇。
“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
花無缺身體似柳枝舞動,腳下連點,周身流溢出粉色的真氣花瓣。每當靈蛇即將撲咬到他時,都會有數片花瓣擋住,又倏然炸開。
“桃花樹下賞桃花,鳳來朵朵桃花殺。”
一旁的酒樓上坐著不少人,都興趣盎然地盯著下麵,這種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
“咦,那個少年是誰?”
隻見粉袍花無缺陡然轉身,手腕一轉,朵朵桃花花瓣凝聚出一道花球,向前一道弓步,直接按向道明。
“唉,算你子運氣不好,靈蛇出洞。”
靈蛇出洞帶著迅猛的氣勢,出其不備,鍾邵軍嘴上暗歎,長鞭劃破空氣直衝道明的後背。
“嘭”
花瓣飛舞在空中,長鞭上靈氣猶存,街上炸出一道深坑,卻不見少年。
“你們居然為難一個少年,也配和某一起參加此次之校”
一旁的酒樓中跳出一個滿臉胡渣,手持酒壺的中年男子腳一崴,身體向後一倒,又在離地三尺的時候停住。
“醉劍呂奕,傳聞不是他葬身岷江魚腹中了嗎?”
有人認出中年男子,手上一滑,酒杯吧嗒一聲碎了一地,周圍也傳來驚呼聲。
“真不愧是醉劍,都醉成這樣還要喝,真是嗜酒如命。”
鍾邵軍也不急著尋找道明,看到呂奕也沒有驚訝,隻是十分感懷。
“他們太卑鄙了,我來向你領教幾招,試試你的劍心。”
街上的人早就作鳥獸散,不知呂奕的那人在哪。
“哈哈,你不必擔憂,切磋,點到為止。”
呂奕醉醺醺地從袖中摸了摸,鍾邵軍和花無缺看到後,臉色一變,紛紛徒遠處。
寒光一閃,一棟酒樓前的水缸中忽地竄出一條紅色鯉魚,又噗通一聲落入缸鄭
“嘭”
水缸炸裂,水流迸濺,鯉魚在地上不安地蹦躂著。
道明顯出身影,正站在水缸旁,身上被少許水流濺濕,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把暗色的長劍。
“你能看的見我?”
“嗯,也許是你的道法還不夠高深,我的劍心可以看到你的劍心。”
兩人不再話,眾目之下,道明手中驟地一拔劍,耀眼的寒光有如寒冬中的陽光。
呂奕眼中露出興奮的神色,一柄軟劍軟綿綿地垂到地麵。
“鐺鐺,錚錚”
兩人同時一動,眾人隻看到虛影連動,火花閃耀,鋒利的劍氣將街上劃出一道道深痕。
“哢擦,哢擦”
有人發現窗戶突然不動了,剛想去摸,卻直接裂成兩半。然而更多的撕裂聲響徹耳邊,他們居然看到對麵的酒樓上多出一道道裂紋。
“好了,皇城之內,禁止打鬥。看在你們是初犯,第一次警告。”
洪亮的聲音讓不少沒有修為的人直捂耳朵,接著一道身材魁梧的壯漢,身後帶著一隊人馬走了過來。
“錚”
虛影消散,兩道人影分別向後退去,腳在石磚鋪成的街麵上犁出兩道橫溝。
“咕咚”
看到兩人不再打鬥,眾人皆是不禁咽了口吐沫,而花無缺和鍾邵軍更是覺得嘴唇一陣幹燥。
“十三歲,師一境,劍心,簡直不是人。”
“醉劍,酒不醉人,劍醉人。”
道明和呂奕相互一拱手,頗有英雄相見很晚的架勢,不過兩人都不善言辭,隨之又各自轉身離開。
“怎麽回事,到底誰輸誰贏。”
“這還用,平手,沒看到嗎?”
有人聲討論著,看著遠去的道明,兩塊布條突然從他的衣袖脫離飛出,但他的腳步依然毫無遲緩。
“好一個道家劍心,深不可測。”
呂奕再次走回酒樓,伸手摸了摸胡渣,兩道淺淺的傷疤出現在臉上。
“既然你沒走,那就你賠錢了。好家夥,我這好好一間能傳百年的酒樓硬是被你們整成危樓。”
一個身穿錦服的中年男子走到呂奕身旁,不善地看著他,身後還站著幾個跑堂的夥計,一副不給錢就不肯走的架勢。
“老板,那我們要找他們賠錢嗎?”
“不用,劍心境界的劍痕,可是值錢貨。”
一個挺著啤酒肚,兩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站在樓上,看向對麵酒樓麵色尷尬的呂奕,眼中精光閃爍。
“回來了,先去休息吧,一會有人喊你。”
回到法戒住的別院,道明恭敬地行了一禮,走向一處客房。
“師弟,你回來了。”
“嗯,你是有什麽事嗎?”
打開房門,一個麵容姣好的少女站在門後,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盯著他。
“難道有規定,師姐找師弟就是有事?”
“沒有,不過男女授受不親,如果傳出去對師姐的名聲不好。”
趙宛兒仔細地看向道明,目中秋波粼粼,巧的蓮足在地上輕輕一跺。
“哼,我已經決定非你不嫁了,你愛咋地咋地,今我就要和你待在一起。”
道明嘴皮扯了扯,眼皮聳拉著,心中無奈,可忽然一張清秀可饒臉蛋伸到跟前。
“啵”
道明傻傻地僵硬在原地,臉上的溫軟一觸及分。
院中安靜到沒有一絲聲響,像是看到了羞饒一幕。
“其實我”
“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麽,我們又沒什麽關係。好了,這一吻是鼓勵你的,你一定要活著從混沌殿回來。哎呀,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不等道明話,趙宛兒和他擦肩而過,頭也回地走出門,順帶還把門關上。
噔噔的腳步聲逐漸消失,道明的臉漲的通紅,走了兩步,卻成了同手同腳。
“嗚嗚”
走出別院,趙宛兒再也忍不住,靠著院門旁的牆壁上,慢慢坐到地上。
“師姐,不用怕,有我在。”
“你一個屁孩,難不成我還要你保護。”
“嗯,外麵的劫匪就交給我了。”
七歲的道明,稚嫩的臉上訴著內心的堅定,一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來捉我啊,我在這啊。”
“快抓住他,那子估計能賣不少錢。”
隨著一陣雜亂地腳步聲,很快破院中隻剩下她自己的呼吸聲。
就像現在一樣,她隻能蜷縮著身子,無助地抱住自己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