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那就從頭說
傅雲謙特意男主人架子十足的搬了一張椅子到陸雲深的腿邊:“陸老師還是別站著這麽辛苦了,坐下休息會。”
“不必了。”陸雲深攥緊的手指又鬆開,將保溫桶遞給傅雲謙,“我媽剛才送了湯過來,我一個人也喝不完,給小宴吧。你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
“……學長!”唐小宴看著陸雲深轉身的刹那,忍不住出聲叫住了他,開口後,看著他慢慢轉過身來,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站在病房門口,天花板上耀眼的白光照在他身上,寬大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一股清雅的矜貴,他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就像一麵銅鏡,照的她略微失神。
他似乎在等她繼續說話,唐小宴舔了舔發澀的唇角,幹幹一笑:“謝謝你的湯。”
陸雲深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外賣小哥還沒有來,唐小宴餓的饑腸轆轆,目光落在床頭櫃的不鏽鋼保溫桶上,傅雲謙瞥了她一眼,她頓時可憐巴巴的把脖子縮了回去,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嗬嗬笑了兩聲:“其實我也不是很餓,還是等外賣來吧。”
但是外頭開始下雨了,雨點啪啪的打在玻璃窗上,還有不少雨絲鑽入半開的窗戶裏,傅雲謙快步過去將窗戶關緊實了。而後又折回來,打開保溫桶,找出幹淨的碗筷給她倒了裏麵的濃湯出來,頓時香氣四溢。
白江雪熬湯火候掌握的非常好,而且裏麵用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唐小宴聽到了自己肚子唱起響亮的協奏曲,在傅雲謙將碗送到她手上時,她眸子晶亮。
這時候,門口又傳來一陣叩門聲,傅雲謙將碗交給她,走去開門,是外賣小哥,終於姍姍來遲。
傅雲謙簽字付錢,提著外賣袋子進來了。
又是附近一家著名的五星級酒店的外賣。
一般像這種酒店,怎麽可能送外賣呢,要不說傅雲謙麵子大呢。
唐小宴的眼珠子在手上的湯和外麵轉了一眼,知趣的就把湯放了回去:“我肚子餓,還是先吃飯吧。”
明顯討好的笑容有些刺眼,傅雲謙沒說話,將袋子裏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幾個小炒,一碗米飯,還有一個湯。
唐小宴雙眼綠油油的,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但是遞過來的,還是那碗濃湯,湯碗裏多了一個勺子,傅雲謙低頭囑咐她:“先把湯喝了再吃飯。”
“……我喝酒店的就可以。”
“喝這個,這個比較有營養,別辜負了陸老師一番盛情。”
“……”唐小宴小心瞅著他,“你生氣了?我不喝啊,你拿去倒了吧。”她有些擔心,急忙放下碗。
“沒有,你不是肚子餓嗎?還不喝。家裏的湯比較有營養,明天我叫人熬好了給你帶來,今晚先將就著喝吧。”
見他語調平順,真的不像是生氣的模樣,肚子已經餓的有些疼了,於是趕緊喝了兩口湯暖胃,湯汁口感濃鬱,湯料入口即化,唐小宴滿足的雙眼都眯了起來,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但見傅雲謙斜倚在櫃子上瞧著她,白色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著,一手搭著腰間的皮帶,身姿挺拔,目光幽深,她舉著湯勺的手一頓,帶著巴結的笑容朝他招了招手:“過來一下。”
他挑了挑眉,似在詢問她有何事。
她嘟了嘟嘴:“過來一下啊。”
他無奈,走近,她放下碗,笑眯眯的拍拍身邊的床鋪,示意他坐下,等他坐下了,便拉著他的手問:“你吃飯沒?”
他沒說話,眯著眼瞧著她,她有所領悟:“你一直在這裏陪我肯定也沒吃吧。”說著又端起湯碗,從裏麵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他緊抿著嘴。
唐小宴輕聲誘哄道:“喝一口,就喝一口,嚐嚐看,味道真的很好哦。”
傅雲謙淡淡別開頭,沒有張嘴的意思,唐小宴幹脆跪在床上,又把勺子遞了過去:“喝一點嘛。”
他仍是一副傲嬌的不予理會的模樣,在唐小宴的堅持下,他慢悠悠吐出六個字:“不,吃,嗟,來,之,食!”
唐小宴一頓,揣摩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後,隨即不厚道的笑了,並且越笑越大聲,因為笑的動作幅度大了,手上的湯差點灑出來,見他那清冷決然的模樣,趕緊命令自己不要在笑了,可憋笑的過程其實好辛苦,因為扭曲的肌肉因為更疼,好不容易控製住了,他已經抽身站起。
她趕緊按住他的肩膀,又將他押回原位,在他的注視下,仰脖喝了一大口湯,然後不由分說對著他的嘴渡了過去。
傅雲謙一頓,那濃密的湯水便順著流入他的嘴巴,感覺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表明湯水已經被完全度過去,就要退開。
結果纖細的腰肢已被一股大力摁入懷裏,齒間隨即被用力抵開,溫熱柔韌的舌就這樣闖入她的口腔,兩舌相觸帶來的心悸,那樣真切,卻又有種久違的恍惚。
唐小宴不敢亂動,因為手上還端著那碗湯,隻能把自己不遺餘力的交給他。
他的吻像是帶著某種懲罰,卻又帶來陣陣悸動,四肢像是被電流竄過般酥麻,她身形一晃,手往旁邊一歪,幸虧傅雲謙早有預料,及時穩住了她的手,湯菜沒有灑在床上,不過同時,他也放開了她。唐小宴一手撐著他硬邦邦的胸膛,她紅著臉,感覺彼此的心跳糾纏在了一塊兒,在他轉身的時候,她眯著眼瞅著他:“這樣是不是就不算嗟來之食了?”
他的呼吸略微急促,再回來時,手上已經端了飯:“湯喝過了就吃飯吧。”
唐小宴視線一瞄,越發的麵紅耳赤,嗓音嬌柔:“那你坐下來,我們一起吃。”
這一次,他沒有拒絕,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雖然沒有一盒飯,但是飯量十足,兩個人吃綽綽有餘,而且他還主動接過了飯碗,最後是他喂著她吃的!
吃過晚飯,已經九點多了,唐小宴睡了一天一夜,睡意全無,卻瞥見了傅雲謙眼底深沉的黑眼圈,簡單的洗漱過後,便往旁邊躺過去一些,留出位置給他。
他無聲的脫衣上床,唐小宴靠在他的胸口上,即使沒有開口交流,卻無聲的仿佛直達靈魂深處,讓她覺得安全而可靠。
手指無意識的把玩著他襯衫上的紐扣,思緒卻不自覺的飄到了韓夏朵身上,雖然他說會解決好,但萬一解決不好呢。
他按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她抬眸看他,眼底有淡淡的憂慮:“你累了嗎?想休息了嗎?”
“還好。”他低頭,對上她略帶彷徨的視線,“有心事?”
她沒說話,卻也等於默認,傅雲謙重新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低沉問:“別想那麽多,睡覺吧。”
“睡不著。”她還是將自己的疑慮問了出來,“如果韓夏朵一定要嫁給你,你會跟她結婚嗎?你們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呢,那天我們在三亞的酒店裏,邁克說的那個女人,就是韓夏朵吧,你們當時也去過那裏嗎?”
那帶她去,算是舊地重遊?當時他是什麽心境?
傅雲謙沉默了,唐小宴居然緊張起來,撐起上半身,憂心忡忡的對上他幽深的眸:“回答不出來,是因為會的是嗎?”
“……不會。”
“騙人,你根本回答不上來。”唐小宴從他的表情中解讀出了這層含義,突然變得有些惶恐,手指將他的襯衫攥的更緊了。
“胡想什麽呢,不會的,我隻是在考慮,從哪裏開始跟你說。”
她心一鬆,又一緊:“這還需要考慮嗎?那就從頭說啊。”
傅雲謙盯著牆壁上的百葉窗,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低緩的陳述聲回蕩在房間裏,也飄蕩在她的心口。
有些故事,有些人,有些稱謂,都代表了一段過去,而這段過去裏,沒有她的參與,她隻能遺憾又嫉妒的傾聽著。
其實過程真的很簡單,當年傅家因為與韓家有生意上的來往,有一次韓夏朵跟著她的父親韓文軒來a市跟傅成光談生意,那時候傅雲謙還不是傅氏總裁。但在傅站的授意下,也陪同一起前往接見。
在晚上的飯局上,韓夏朵見到了傅雲謙。並且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卓爾不凡的男人。
但她很含蓄,大家閨秀的矜持讓她在那次會麵上並沒有流露出什麽一樣,在後來回程的路上,才告訴她的父親,她喜歡上了這個男人,要嫁給他。
韓文軒有些猶豫。因為首都跟a市距離較遠,韓夏朵是韓家的寶貝女兒,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要嫁到這麽遠,心裏肯定是不舍的。當然他也同意傅雲謙是個相當不錯的人選。
回去後與韓鬆明商量了一下,韓鬆明倒是開明,因為傅站是他的老戰友了,老人都有親上加親的觀念,傅雲謙又確實是優秀的人中龍鳳,韓鬆明隨後便電話聯係了傅站,兩個老人一合計,都十分愉快的同意了這門親事。
傅站回頭與傅雲謙一說,傅雲謙皺眉。傅站立刻將個中的利害關係與他解釋了一遍,包括傅韓兩家生意上的往來,還有韓鬆明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傅雲謙隨後應承下來。
他與韓夏朵的婚事,就這麽商定了。
沒多久,韓夏朵來a市。與傅雲謙相處的也不錯。
所謂的不錯,不過就是她百般的圍著他轉,而他沒有拒絕,但這一切看在傅站眼裏。對女人向來排斥的傅雲謙能做到這樣,已是非常讓傅站安慰了。
他立刻命人買下了當時剛剛落成的金地天逸別墅,作為送給他們結婚的居所,別墅的設計圖是韓夏朵自己找人設計的,傅雲謙不關心這些,也就隨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