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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無能為力

  她的世界裏一點點昏暗,她真切的聽到了他們劇烈的喘息,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們的粗暴,她的反抗她的掙紮在他們看來隻是一個徒然的笑話。


  她無能為力。


  她的衣服被撕成碎片,她哭喊的嗓子都啞了。


  可是那些人隻是在旁邊笑,笑得那麽猖狂,笑得那麽肆無忌憚:“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這就是紐約最陰暗最肮髒的一麵,世界上所有醜陋的人性大抵都是大同小異的。


  她腿部劇烈的掙紮慢慢的停了下來。


  她像個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任憑這些人綿延不斷的上來淩辱,羞辱。


  她的耳朵再也聽不到了,眼睛再也看不見了,她隻是在心裏嘴裏一直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安陽,快來救我,安陽……安陽……


  災難與意外來的太突然,她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備。


  在這個暗無天日沒有王法的地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在整個搖晃的世界裏天旋地轉。


  耳邊盡是淫穢的笑聲,身體更是被傷害的殘破不堪。


  那些人瘋了一般,榨幹了她最後的一滴眼淚,一絲體力。


  她徹底陷入了昏厥中。


  這真是漫長而痛苦的一夜啊。


  夏默再度醒來時,天還是暗的,但天際隱約有了一點光亮。


  她猜不出具體的時間,可大約也明白,白天很快就會來臨。


  她的手腳已經被人解開了,但身上衣不蔽體,沒有絲毫的遮掩。


  所以她一向白皙的身體上布滿各種青紫的印痕,雙腿更是酸澀的下不了床。


  她是從那塊木板上滾下來的,她看著殘破的身軀,隻能咬住衣服的一角,失聲痛哭:“安陽,你在哪裏,安陽……安陽……你在哪裏,我在找你啊,安陽,啊——”


  報應啊,這難道就是報應嗎?


  她似乎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仰天悲鳴。


  董安陽以一種出其不意的方式離開了她的生活,夏默感覺無所適從。


  強留在身體上的痕跡可以用洗澡來清除,可是強留在心靈上的傷口卻是一輩子都無法愈合的。


  即使出了那樣的事情,她還是堅持又找了一個星期。


  她壓下所有的痛苦,咽下所有的不甘,隻為了將董安陽找到,然而,偌大的美利堅合眾國,她如一滴水一樣渺小,任憑她用盡手段,還是一無所獲。


  一個星期的一個傍晚,她彈盡糧絕,蹲在紐約的街頭,失聲痛哭玎。


  她像個被拋棄的孩子,流浪在孤苦無依的陌生之地。


  安若風今天穿了一件煙灰色的手工西裝,處處演繹著低調的奢華。


  林琴箏拿著文件剛準備敲門,他的門卻開了,他手上拿著車鑰匙,一副外出的模樣:“琴箏,我現在要出去,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見女朋友?”林琴箏微微一笑,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剛剛接到的一個大訂單,看來你是沒興趣了。”


  安若風正準備回答,手機卻揚了,大洋彼岸來的電話。


  十三小時的時差,他們的正午,正是紐約的午夜。


  他接電話時聲音充滿了愉悅:“喂,蘇暖嗎?”


  那邊靜默了好一會兒。


  林琴箏挑高了眉道:“是蘇暖?”


  不待安若風回答,那邊傳來夏默低低的哭聲:“若風,是我。”


  安若風一怔:“夏默?”


  “對,若風,是我,若風,我好想你,若風,我好想你……”她在電話裏哭的無比傷心,那種痛不欲生是即使隔著電話,林琴箏也能聽到的。


  隻是,她實在拿不出任何的同情心。


  於是她選擇了快速回自己辦公室。


  安若風眉頭緊鎖,抬起手表看了看時間,隻好一邊走一邊說:“夏默,你先別哭,告訴我,你怎麽也去美國了。”


  電梯叮一聲到來,林琴箏站在公司門口,看著安若風拿著電話走進去,眉頭也沒有解開。


  董安陽住在這裏養傷的日子是平安而安寧的。


  隻是每天早上去洗手間的時候,他會看著鏡子中的那個人發呆,他會覺得自己越來越陌生,再也回不去了。


  夏默擅作主張,讓醫生幫他動了手術,她企圖將他改變成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別人永遠認不出的人。


  而今,雖然她的計謀沒有百分百得逞,可他越來越真切的感受到這種陌生。


  別說蘇暖了,就連他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還有他的腳,這個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傷口,一輩子都沒辦法彌補的缺陷,他可以不在乎,別人可以嗎?


  他有時候時常會自嘲的想,曾經自負,曾經驕傲,曾經胸懷天下,曾經滿腹經綸,到頭來,他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他甚至會想如果那場爆炸要了他的命,也許他就不會像現在這咬牙切齒。


  夏默在他與蘇暖的事情中扮演了一個太過重要的扭曲的角色,他們一步步的絕望,一步步的錯過,最終走向這樣不可挽回的傷害。


  可是不論是天時地利還是人和,老天似乎又是善待他的。


  它將他的摯愛送到了他的身邊,讓他以一種隱秘而光明的方式守候在他們身邊,這已是恩賜。


  外頭傳來敲門聲。


  他知道是蘇暖給她送早餐來了。


  她現在早中晚每天三次,都會準時出現,給他送飯送菜。


  讓他驚奇的是,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吃的每頓飯,幾乎都是沒有重樣的。


  她變著法子給他做各種滋補的食物,他雖然沒有說什麽,但他都看在眼裏。


  他穿好了衣褲,在鏡子前整理好自己才去開的門。


  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打開門就迎接她的微笑,今天也不例外。


  蘇暖並沒有吝嗇自己的笑容,她笑容如外麵和煦的陽光,仿佛瞬間能照進人的心裏:“嗨,brook。”


  董安陽淡淡的點頭,眼睛朝下,看著她盤中的食物,她抓了抓頭,解釋道:“不好意思,今天我得帶小寶去一趟醫院,中午可能無法趕回來吃飯,所以你得這樣解決下了,沒問題吧。”


  他下意識緊張的追問:“小寶怎麽了?”


  “額,他有些小毛病,需要看下醫生,不過多謝關心,沒什麽事情。”


  “小毛病?”董安陽大約知道了什麽毛病,也就沒有細問,讓開了身體,讓她將食物端進房。


  “謝謝。”他說,“放那邊可以了。”


  蘇暖盯著他走路的姿勢,咬著唇猶豫了許久:“brook,我覺得你的腳現在還沒好,實在沒必要裝上假肢,這對你的傷口恢複非常不利,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出去走走,多曬曬陽光……”


  “不用了。”董安陽斷然拒絕了,他的電腦又提示有新郵件進來,於是便對她說,“蘇小姐,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不過現在我有事需要忙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蘇暖也不是傻子,立刻提出了告辭:“那好吧,我先走了,您小心些。”


  待她關上門,他站在陽台上看著她回到對麵的房子裏,悵然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走回電腦前,打開郵箱。


  兩封郵件跳出來。


  一封來自edward,一封來自林琴箏。


  進來的時間如此巧合。


  他笑了,先點開了edward的。


  Yang,

  This/is/Edward.

  My/friend/Howard,the/gangleader/you/have/met/the/other/day,informed/me/that/he/had/found/someone/similar/with/Shen/Jingyang,/but/the/identity/of/that/manis/different/from/Shen/Jingyang’s.It/is/probable/that/he/is/pletely/strao/you./I/think/it’s/better/for/you/to/gain/a/prepared/mind.

  What/should/I/do/?I/think/we/have/already/tried/our/best/and/it/is/time/to/give/up.

  Best/wishes.

  Yours,

  Edward

  他看完後,不禁默然。


  如果連霍華德出手都隻能找到這樣一個類似的結果,他也不由懷疑是否真是自己看錯了,最後連Edward都勸他放棄了,但他真的就這樣甘心放棄嗎?

  他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林琴箏的身上。


  點開她的郵件,信件的開頭同樣是對他的關心與問候。她還說了些蘇暖的情況,可惜她不知道自己與蘇暖,早已是朝夕相處的鄰居了。


  至於董安陽拜托她查的那件事情,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進展舉步維艱。


  其實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連霍華德都沒辦到的事情,世界上還有誰能做到呢。


  林琴箏在信件的最後還提到了夏默。她猜測安若風應該會去美國,但是具體發生何事,不知道。


  夏默出事了?安若風要來美國?

  盡管如此,他的內心依然很平靜,因為他們,都不值得他心再起波瀾。


  尤其是夏默,他們的情分,如今真是丁點不剩了。


  而且他相信憑她的手段,是不至於吃虧的。


  所以他無需多操心。


  外頭日光正好。


  他站在陽台上感受著陽光的溫度,閉著眼睛,感受著上蒼的饋贈。


  很多人把陽光和空氣當做了吃飯睡覺一樣自然的存在,可是他們都不懂,這對於一個經曆過生死存亡的人來說,能再次見到明天的太陽,能再度自由的呼吸,這是多麽的難能可貴的事情。


  董安陽從醒來的那天就告訴自己,既然老天讓他活下來了,那麽失去的一切,他會親手討回來。


  他已經是一個已死之人,還有什麽可怕的麽。


  外頭的風景真好,隻是內心的荒蕪才是真正的貧瘠可怕。


  董安陽重新回到電腦前先後給他們去了兩封郵件,然後開始處理手頭的日常工作。


  他現在可以說一貧如洗,什麽都沒有,惟獨就是還有錢。


  傍晚時分,董安陽斜靠在陽台欄杆上,雙手插在兜裏,看著底下的蘇暖艱難的從出租車上搬下一輛輪椅車來。


  “謝謝啊,師傅。”蘇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付了錢,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陽台上的董安陽。


  她嗬嗬笑了兩聲,朝他揮了揮手,董安陽斂眉,不動聲色的站在原處。


  小布什在蘇暖和小寶周圍歡快的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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