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氣勢洶洶
“我知道。”蘇暖說,“我隻想問現在能不能幫我想辦法把這裏麵的資料拿出來?”
“這個我不會啊。”店員說,“你這個樣子電腦必須拿到總部上海去維修啊,那邊要先做檢測才行。”
“……”這不是浪費時間嗎,等他們檢測完硬盤也該徹底報廢了吧。
蘇暖氣不打一處來:“我又沒有讓你們賠償,隻想讓你們想辦法把我電腦裏的資料拷出來都不行?還推三阻四的。”
“是啊,我們是來找你們想辦法搶救資料的,不是要送去總部做檢測維修的,你讓你們店長出來。”王純彥拍桌,氣勢洶洶。
“對不起兩位,店長剛好出去了,要不你們把電腦放在這裏我讓他回來想辦法。”
蘇暖根本不作考慮就拒絕了:“算了,等你們給我想辦法,電腦裏的資料恐怕什麽都不剩了,走吧,純彥,我們還是先回學校去讓丁老師想辦法吧。”
“真是浪費時間,不負責任!”王純彥憤憤不平與蘇暖離開賣場又往學校趕。
此時風從窗外吹進來,蘇暖的心思也逐漸從心慌意亂中平靜下來:“對了,純彥,你剛才會所要跟我說事兒,什麽事兒啊。”
“對啊,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王純彥一拍腦門,“我跟你說,冷遠清的媽叫我們晚上回去吃飯。”
“嗯?這是好事啊,說明她心軟了啊,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血濃於水,那你答應去了嗎?”
兒孫自有兒孫福。
看來老太太也想開了,腦子轉過了彎。
“這個才是我要問你的關鍵啊,你說我該不該去。”
“去,”蘇暖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好不容易老太太鬆口了,你不去就是不給她麵子,冷遠清心裏也會難過的,現在孩子都生了,純彥,為了團子,你也該想想怎麽處理跟冷遠清的關係了。我知道,你在生冷遠清的氣。可是你沒有冷遠清可以,團子呢?她可以沒有爸爸嗎?現在她還不會說話,不會問你,可幾年之後,她從幼兒園回來,問你她爸爸在哪裏,你要怎麽回答?純彥,你聽我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再說了,隻要冷遠清的心在你這邊,你還怕什麽。”
“我怕麻煩。”王純彥老實承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反正董安陽的媽那麽好相處,你應該沒有這些煩惱才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純彥,你不覺得我更有資格說這話嗎?我才是過來人吧。”趙士升的媽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女人,比起冷母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而且當初我跟安陽在一起的時候,他媽也是不同意的啊,我們也是走了許許多多的彎路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你以為我們走的容易?”
“好像是這樣也沒錯。”王純彥征求蘇暖意見,“那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
“是啊,去吧,你不去永遠不知道她會出什麽招,冷遠清心裏也不舒服,去看看也沒錯的。至少為了團子,表麵上的和睦,總是要維持的。總不能讓團子從小就看世間冷暖吧?”
“那好吧,我就去會會這個老妖婆吧。”
王純彥說的慷概激昂義憤填膺,蘇暖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電腦交給了學校的丁老師,這才準備回家。
她已經習慣了回家這條路,所以不自覺的朝地鐵站走去。
可是走到站牌門口的時候,一怔,並沒有下樓梯,而是重新走回了馬路,叫了一輛出租車。
她一直注意路後的狀況,可又覺得好像是自己多心了,一路平安,沒有其他的異常。
冷家飯菜準備的還挺豐盛,王純彥作為客人上~門,意思的帶了些補品。
最讓人意外的是冷母今天還沒有盛裝打扮,穿的比往日都要隨意,見到王純彥還主動打了招呼,說:“你們來了,那就進去洗手準備吃飯吧,來,團子,讓奶奶抱抱,想死奶奶了,團子有沒有想奶奶啊。”
王純彥齜牙,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沒生的時候不知道是誰頤指氣使地在自己麵前言之鑿鑿地說不會讓自己和女兒進門的。
冷遠清捅了捅她的胳膊:“站著幹什麽,準備吃飯吧。”
王純彥指了指冷母,又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意思是你媽的腦子沒事吧。
冷遠清冷硬的嘴角出現一絲裂縫,轉身上樓去換衣服。
王純彥不願意單獨跟冷母呆在客廳,一溜煙也跟著走了。
冷母看著他們上樓,又看看懷中衝著她笑的團子,忽然覺得這偌大的房子裏有了不少生氣。
“團子,你說,奶奶有沒有做錯?”
團子卻隻咿咿呀呀地看著她,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冷母看得心都快要化開了。
雖說拋不開重男輕女的老思想,但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兒抱在手裏,又有誰不愛,誰不憐呢?
她吧唧在團子臉上親了一口。
那一次去夏家,跟夏母聊了一夜感慨頗深。
她覺得別人說的未嚐不是沒有道理,她不讓王純彥進門就等同於將自己的兒子推了出去,這是她的命啊,她以前真是太傻了,先把人娶進門再說其他的,也不遲:“是吧,團子,以後你就能住在家裏了,高不高興?”
冷遠清當著王純彥的麵換衣服,王純彥還假裝不好意思的背過身去:“你有病。”
“嗯,我們都有病,隻要能再一起,我們就都能最正常。”
她豈會聽不出冷遠清的話中滿含諷刺,隻好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媽今天很反常,和顏悅色的根本不像她。”
“我說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人家對你好點就是居心叵測?”
王純彥打了個響指:“你還真說對了,我覺得你媽就是居心叵測,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麽。”
他是他媽的兒子,承了她的養育之恩,可她沒有。
“你——”冷遠清到底還是生氣的,“好心當驢肝肺。”
“哎,喂——”
下樓,冷母笑著說:“遠清,純彥,來過來吃飯了。”
這是王純彥第一次看她笑得這麽平易近人,一時間真怕自己會消化不良。
不過冷遠清臭著一張臉,也讓她明白這說到底都是他媽,就算他在偏袒自己,也不可能不顧自己母親的感受,於是便坐了下來。
冷母道:“來,吃吧,不用拘束。”
冷遠清當然吃的隨意,王純彥隻好動筷子,不過心裏活泛的心思倒是沒少停。
想得多吃的自然不快,冷母問:“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啊,要不我讓阿姨再去做兩個?”
王純彥擺手:“不用了不用了,這已經夠好了,我都喜歡吃。”
“是嗎,那就好,要是吃不慣你就早點說,要不然這東西要吃一輩子的,可不能委屈了。”冷母十分自然地拿起湯勺,舀了一盅湯遞到冷遠清麵前,淡淡開口道。
“啊?”一輩子?
王純彥茫然不解。
冷母徑直道:“現在團子也兩個月了,但是還沒上戶口呢,你看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去把這個結婚證領了,也好給孩子上戶口啊。”
領證?上戶口?
王純彥這下徹底食不下咽了,冷母這戲可是唱的越發精彩了,真真像是個練家子,一招一式都直擊她的要害之處。
這該如何是好。
她在桌子底下踢了冷遠清一腳,見他不為所動,幹脆自己直白了說:“不是,阿姨,你不用擔心團子的戶口問題,我爸已經想了辦法,可以把團子的戶口掛在我名下,隻要我們回去就可以辦手續的。她姓王,名字我都取好了,王祈妙。”
冷遠清立刻抗議,“什麽時候取的?我怎麽不知道?我女兒的名字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的?”
“這怎麽行呢。”冷母立刻聲援自己兒子,“團子是我們遠清的女兒,戶口當然應該在我們這邊。而且隻能姓冷,不能姓王。名字可以依著你,畢竟你當媽的辛苦了,可是姓,卻是沒得商量的。”
“怎麽就不行呢,法律都規定了,孩子的戶口是可以自己選擇跟父親還是母親的。而且容我提醒一句,團子是非婚生的孩子,出生證明上,父親那一欄,寫的可是‘不詳’二字。”王純彥不甘示弱的回答。
冷遠清瞬間黑臉,擰緊的眉毛透著濃濃的不悅。
冷母的臉色也立刻就下沉了:“父親就是我們遠清,關於戶口問題,我說不行就不行,團子的戶口必須在我們這裏。”
“我爸媽也說了,戶口上我們那邊。你們同為老人,至少地位是對等的,我爸媽兩票,你還隻得一票。”王純彥針鋒相對,好不退縮。
爭吵自然就發生了,冷母心裏就怨懟壓不住就像那火山爆發:“王純彥,你別得寸進尺了,我讓你們結婚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你別太過分了。”
“我謝謝你的讓步,不過我不需要。拜托你搞搞清楚,今天是誰主動安排這個飯局,來讓我有機會可以‘得寸進尺’的。”
什麽讓步,搞得跟恩賜一樣的,好像她王純彥非得上趕著嫁到冷家一樣。
“你……”冷母豁然站起來,結果卻打了個踉蹌,手在空中掄了個圓,像是找不到著力點。
冷遠清一見此情景便急了,立刻叫來保姆拿來她的藥,同時也嚴厲的看著王純彥:“夠了,純彥,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你長輩,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來,媽,我扶你到沙發上休息一下。”
冷母擺手:“媽沒事,媽自己可以走。”
她到一邊坐下後又順氣,冷遠清到底是被惹惱:“王純彥,過來跟我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