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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章 生命終究沒有如果

  王純彥歎了一口氣,想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腿麻了,打了個趔趄依然倒在了原地。


  小雪一聲驚呼,王純彥苦笑:“沒事,麻煩你拉我起來!”


  小雪趕緊用力將王純彥拽起來,王純彥在地上抖了抖腳,腳底心一陣又一陣鑽心的麻癢,疼得她齜牙咧嘴。


  小雪擔心的看著她,王純彥擺手:“我沒事,在餐廳是吧,我自己下去就行了,你也去吃飯吧。”


  餐廳很大,占了整一層的大半個空間,中間擺著一張長方形的餐桌。


  餐桌大的離譜,冷遠清坐在這頭,王純彥的位置在那頭,中間隔著很遠的距離,擺著一對紅燭,綽綽燃燒著。


  晚餐是雪花牛排。


  冷遠清已經在等她。


  王純彥看他的嘴角,又紅又腫,與他那專注的俊朗神情毫不相配,竟是有些好笑。


  可到底,血還是止住了。


  她在他對麵坐下。


  小雪立刻開始上其他菜。


  冷遠清也沒有說話,自顧自拿起刀叉細細切著。


  王純彥掃了眼煎的正正好的牛排,用刀叉狠狠戳了一下,結果一股淡淡血絲冒了出來,她哦了一聲,衝著對麵的冷遠清笑:“冷總,你有沒有覺得這塊牛排其實跟你中午那樣子還挺像的,你看看你手上的那塊,還在冒血呢,嘶——”


  冷遠清正準備把牛排往自己嘴裏送,聽到王純彥的描述,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安之若素的放入了嘴裏,細嚼慢咽後才回答:“你跟我使激將法沒用,既然是我自己的樣子,那吃下去也是最好不過。”


  話雖如此,王純彥還是覺得冷遠清沒有了一開始的好胃口,剩下的牛排也沒有再動。


  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的也是,人類還經曆過茹毛飲血的日子呢,這算什麽。”


  她不再說話,冷遠清則放下餐巾往洗手間而去。


  他再回來時王純彥還在享用美食。


  長長的放桌上已經擺滿不少東西,他準備的紅酒也被撤了下去,換了白的。


  王純彥朝他咧嘴:“冷總,你回來了,正好,咱們先幹一杯,等吃完了喝完了我就告訴你我考慮的結果。”


  她端著酒杯朝他走近,同時又將遞了一杯給他,見他皺眉,便嗬嗬笑:“你不是很想把我灌醉嗎?喝了吧,來,我先幹為敬。”


  她當真是一仰脖,一杯白酒就下肚了。


  冷遠清怔了怔,也喝了下去。


  不過就在一杯下肚後,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但也為時已晚,酒水已經下肚。


  他漲紅了整張臉扶著餐桌質問王純彥:“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麽東西?”


  火辣辣的疼痛感從嘴角一直蔓延到喉嚨口,又是不斷往下,灼燒到他的胃裏,周圍的肺腑。


  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嘴巴,瞬間腫起,兩片嘴唇成了名符其實的香腸嘴,說話都含混不清了。


  王純彥也沒想到這麽厲害,看著冷遠清目眥欲裂恨不得將她撕裂的表情,趕緊後退了兩步,有些結巴道:“我不過就是在酒裏下來點朝天椒而已。”


  因為這樣,她才要求換了透明的玻璃杯,改用白瓷。“朝天椒?”冷遠清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已經站不穩,手按著胃部似乎出現痙~攣反應。


  王純彥有些被駭著了。


  小雪進來時看到這樣的場景嚇得手上的甜點都摔了:“冷先生,您怎麽了?”她關切的跑過來,語氣中竟是焦慮。


  王純彥麵色發白的看著冷遠清難受的樣子,她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


  但是看冷遠清這樣的步步緊逼,她如何能不反擊。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原本的英俊現在隻能用麵目可憎來形容。


  王純彥按捺住不安的心跳,對小雪說:“小雪,你去吩咐艇長,遊艇按最快速度返航,就說冷總出現痙~攣休克的症狀,必須馬上送醫。”


  真是一語成讖。


  就在王純彥說完後,冷遠清身體往後一倒,真的是休克了!


  冷遠清被送進醫院時真的已經休克。


  情況比王純彥預想的糟糕許多。


  鍾磬璃已經叫人等在門口,這才沒有延誤救治時間。


  冷遠清被強行洗了胃,又做了急救,生命體征才平穩下來。不過那張嘴,依然讓人目不忍視。


  王純彥有些虛脫的坐在外麵的等待椅上。


  看到鍾磬璃從病房出來後她才站起來:“冷遠清情況怎麽樣了。”


  鍾磬璃搖頭:“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他對朝天椒過敏,而且嘴巴裏有傷口,酒精濃度又很烈,嘴巴內部有輕微灼傷。”


  越聽,王純彥嘴角的肌肉就越是抽搐的厲害。


  看王純彥的樣子,鍾磬璃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沒事了,你進去看看他吧。”


  王純彥搖頭:“不了,我女兒還在家等我呢,這裏有你們照顧他比我專業多了,我先走了,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她是落荒而逃。


  出了出院後腳步還不穩,差點栽跟頭。


  同時又在心底說,王純彥,這都是冷遠清自找的,不需要這麽自責。可她的心怎麽就這麽難過這麽難過呢……


  三天過去了。


  王純彥沒有去過醫院,隻是學校家裏兩點一線的簡單來回。


  抱著團子的時候她經常恍惚,會不經意的想起冷遠清,不知道如何了。


  她沒有刻意去打聽,沒有任何關於冷遠清的消息。


  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吧。


  生活了也有不算短的時間,但她確實不知道冷遠清對朝天椒過敏,同時又輔佐以烈酒,烈性可想而知。


  團子咿咿呀呀的對著學習機哼個不停,盡管還無法完全聽懂她的語言,但王純彥能感覺到到此刻她是快樂的。


  這麽快就一年了。


  等天再熱一些,團子就可以學走路了。


  時光真快,她也在不知不覺老去。


  這樣的日子沒有人打擾,安靜的,靜謐美好的,真好。


  門口有敲門聲。


  月嫂從沙發上抬頭,放下手中的毛線針說:“我去開。”


  王純彥點頭,依舊坐在地板上不動。


  月嫂半天沒回來,王純彥奇怪道:“阿姨,是誰啊。”


  “是我。”進來的,竟是冷母。


  穿著一身時裝,甚是趾高氣昂盛氣淩人。


  王純彥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連起身都不曾,話語更是清冷:“是冷夫人啊,您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冷母瞪著王純彥的頭頂心,一把無名火熊熊燃燒著:“是你把遠清害成那個樣子的是不是!你真是心狠手辣,下得了這樣的毒手。”


  王純彥一時語塞,如此嚴重的指控,真是讓她受寵若驚,冷母嗓音尖銳,蓋過了學習機上兒歌的聲音,團子不滿的發出了啊啊的抗議。


  王純彥立刻輕聲哄了幾句,又對冷母道:“冷夫人,這裏好歹是我們家,請您稍微注意點措辭語氣,嚇著孩子可不好。”


  冷母氣的發顫:“我早就跟遠清說過,不要娶你這樣的女人,看看,這次竟然鬧的胃穿孔這麽嚴重!”


  胃穿孔。


  這三個字仿佛晴天霹靂炸響在王純彥的頭頂,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冷母:“胃穿孔?這麽嚴重?”


  冷母一臉鄙夷的看著她:“你自己幹的好事,何必這麽假惺惺。”


  王純彥於是垂眸,恢複了原本的雲淡風輕:“嗯,是我幹的好事,那冷夫人包裏是放了硫酸?打算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冷母再次氣的說不出話來。


  王純彥嗬嗬一笑:“冷夫人,明人不說暗話,您實在沒必要在這裏跟我相看兩相厭,我覺得累,阿姨,麻煩送冷夫人出去,以後不要讓陌生人進門。”


  月嫂戰戰兢兢站在一邊。


  眼看著王純彥抱著團子進臥室,冷母終於厲喝:“站住!”


  王純彥腳步稍頓,但不曾回頭:“還有事?”


  冷母手指緊握成拳,顯然是在極力克製自己,好半天,才勉強說出一句話:“王純彥,我現在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告訴你,因為你的原因,導致遠清現在還生命垂危的躺在病床上,要是你還有點良心,就給我親自去看看他!”


  王純彥背脊挺得很直,回頭時一臉燦爛:“冷夫人,您這是在求我去看看你的兒子嗎?”


  “我不是求你!”


  “哦,既然這樣,我不去,不送。”


  譚心影的生命終結在新年的鍾聲裏。


  宋漢陽終於下了決定,關掉了譚心影的維生係統。


  還是他親自動的手。


  對於病床旁邊那些複雜的機器操作,他早已爛熟於心。


  原本去年年底譚心影的母親看過之後便已經做出了決定。


  然而終究是不舍,譚母也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女兒的生命終結在如此的花樣年華,她隻能卑微的希冀寫女兒的墓誌銘的時候,終結的年月能再久一些。


  所以又拖過了這個新年。


  可是在漫長的等待譚心影也不可能有醒來的一天。


  她的肌肉已經逐漸出現萎縮,形容枯槁,早已不是當年花一樣的水靈,終於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宋漢陽做出了如此重要的一步。


  儀器發出簡單的長鳴聲。


  尖銳而刺耳。


  隱秘而壓抑的哭泣聲隱隱傳來。


  來自譚心影的母親。


  宋漢陽和蘇暖同樣悲痛欲絕,可是看著譚心影那平靜的就像是睡著了的麵容,又覺得如釋重負。


  “心影,一路走好。”宋漢陽彎腰,最後在譚心影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譚心影生命的終結,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如果她這一生的開始,沒有遇到宋漢陽,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麽多的痛苦。


  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嫁給父母為她選好的那個男人,盡管枯燥但又簡單的活著,沒有那麽多的希冀與奢求,也沒有那麽多以卵擊石的掙紮,是不是依然可以笑靨如花的活在這個世上。


  然而生命終究沒有如果。


  就像許多年前他們也曾幻想過未來的美好,能夠花好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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