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車禍
她嚐試著站起來,左腿卻也是致命的疼痛。
蘇染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害怕著死亡,更加害怕著容銘遠的死亡。
不知不覺的時間裏,他在自己的心裏竟然已經這麽重要,上天好像偏偏要讓他們死一樣,不一會兒,天上竟然下起了雨,夏天的雨,伴隨著雷聲和閃電。
蘇染蹣跚著站起來,左腿巨痛,她卻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雨落在臉上,沁涼沁涼的,沒有車子經過,也沒有人,天地間好像孤單的就剩下了她自己一樣。
蘇染不斷的喊著:“容銘遠”
“容銘遠你在哪裏?”
她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次,蘇染的嗓子透著沙啞,她覺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才聽到容銘遠不大的聲音:“我還沒死,不用喊的這麽撕心裂肺。”
聽到他的聲音,蘇染心中一陣狂喜,她的嗓子已經沙啞的不行,還是用力的喊了一句:“你在哪裏啊?”
容銘遠躺在一旁的草地邊緣,看起來極其狼狽。
蘇染走到他身邊,努力想要將他抱起來,左胳膊的痛卻讓她使不出一點力氣。
容銘遠的腦子靠在馬路牙子上麵,很費力的脫下了身上的西裝,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那衣服遞給蘇染:“給你,穿上它。”
蘇染卻跪在了他的身邊,將衣服蓋在了他的身上。
很明顯的,容銘遠的傷勢比她要重得多,容銘遠的評估未免也太樂觀,他的腿眼中骨折,胳膊上的鮮血淋漓,腦子上的傷口也在往外流著鮮血。
蘇染拖著他,費力的將他拖到了那片草地上麵,至少,在草地上比在冰冷的柏油馬路上要舒服吧。
將他拖到了草地上,蘇染也費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她躺在了容銘遠的身邊,再也沒有力氣說一句話。
閃電不時的照在他們的臉上,雨依舊很大,容銘遠將自己身上的西裝蓋在了蘇染身上,“蓋著,不要再動了”
他的語氣強硬霸道,帶著不可忤逆的語氣。
蘇染往他的身邊挪了幾寸,隻好將那衣服盡量將他們都蓋上。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蘇染忽然覺得好笑,在生死麵前,她和容銘遠之間的那些恩怨好像都已經微不足道,到頭來,在她身邊的人,還是他。
“容銘遠,你知道嗎?我愛你。”
她釋然的跟身邊的人表白著,容銘遠卻再也沒有回答。
她推一推他,他沒有任何的反應。
蘇染心中一陣驚慌,她掙紮著爬起來,爬到了他的胸腔上麵,容銘遠嘴角有鮮血溢出來,已經失去了意識。
蘇染叫他,到最後,意識也漸漸的遠去,趴在了容銘遠的身上。
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還是那一片草地,她下意識的往身邊看過去,容銘遠卻不見了。
整個草地上隻有她一個人。
臉上的痛,胳膊上的痛,還有身上的容銘遠的西裝提醒著她昨天的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
可是,容銘遠呢?
就算是有人救了他,那麽,救人的人怎麽會把她一個人扔在了這裏呢?
蘇染從草地上勉強的站起來,這個路段很偏僻,很少有車輛經過,她勉強的走了幾步才到了馬路邊上。
昨天晚上的雷雨早已經過去,此刻天氣很好,如果她隻是來踏青,應該是很不錯的。
可是現在,她狼狽至極,看著空曠的馬路,隻盼望著能有一輛車從這裏經過,讓她可以搭一個順風的車。
也許是心誠所至,她才等了一會兒,竟然真的有一輛車開過來,而且在她身邊停下,好像是專門來接她的。
蘇染看著來人一愣,“宋磊?”
宋磊看到蘇染也是吃了一驚,他趕緊將她扶到了車子裏,看著她一身狼狽,宋磊詫異的問她:“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呢容總呢?”
“你不知道容銘遠在哪裏?”
蘇染的表情比他更加詫異。
她還以為,宋磊先把容銘遠送了回去,才過來找她的,如果宋磊不知道容銘遠在哪裏,那麽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呢?
“容總的手機一直關機,我查到他的車子曾經在這一帶經過,就過來找一找。”
宋磊解釋著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蘇染心中的疑惑卻更加重,如果不是宋磊把他給弄走了,那麽,容銘遠到底去了哪裏?
宋磊左右看看,這條路上肯定是不會有人了,蘇染傷的比較嚴重,他看了看之後,還是現將蘇染送到了榕城的醫院裏麵。
一路上,蘇染的眉頭都深深的皺著,容銘遠到底去了哪裏?
他的西裝還在自己的身上,蘇染懊惱著,她怎麽可以這麽不小心,連容銘遠離開了自己身邊都不知道呢
宋磊臉上的表情也是異常凝重,開車過來的時候,他最先看到的是容銘遠的那輛黑色路虎。
車子撞在了路邊的護欄上,被撞的麵目全非,宋磊眼看車子裏沒有人,才沿著路找到了蘇染。
容銘遠的車子一向保養的很好,他也沒有喝酒,宋磊疑惑的問她:“容總怎麽會來這裏呢?”
蘇染有些暈眩,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車子的刹車好像失靈了。”
她猛然想起來,在那一刻,容銘遠讓她跳出車子外麵
蘇染的心裏,一陣巨大的洪流飄過,從來沒有人肯這樣,用生命愛她,“宋磊,你一定要找到他,要不,我們報警吧。”
蘇染忍不住說著,隻要想到容銘遠會出任何可能的危險,她的心裏就如同被萬千根針紮一樣疼痛。
而且,昨天他傷的比自己還重,是絕對不可能自己離開這裏的。
宋磊卻搖搖頭,這些年,容銘遠一步步的坐到了這個位置,一步步的在榕城的商業圈裏風生水起,樹敵是肯定的,如果他貿然報警,容銘遠的生命出了危險怎麽辦?
“先等等吧,容總的車子肯定是有人故意使壞,我們先回去調一下監控錄像再說。”
宋磊很快的做出了決定,跟在容銘遠身邊那麽多年,他很快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蘇染信任的看著他,抓緊了套在自己身上的容銘遠的西裝。
醫院裏的消毒水味道異常刺鼻,蘇染的左邊胳膊和腿輕微的骨折,都打上了石膏,是莊清將她接回了喬家的,她這個樣子,連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顧,更別說回去工作。
喬家的事業完完全全的交給了張雲飛,當然,張雲飛每次都會請示喬雲深,畢竟,在他心中,喬雲深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莊清端著一碗做好的麵條放到了蘇染床邊的櫃子上,關心的說:“染染,吃點東西吧,你總是這樣不吃東西能好的快嗎?”
蘇染看了一眼床頭的麵條,香氣四溢,裏麵都是她愛吃的,可是,現在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沒有一點吃東西的心思,她一直緊張的盯著電話,又不斷的拿起手機來看,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電話。
莊清看著蘇染這個樣子,忍不住問她:“染染,你到底出了什麽事了?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呢?”
她和容銘遠在公路上出的事情,並沒有對外聲張,容氏也並不知道容銘遠失蹤了。
喬家畢竟和容銘遠也結了一些恩怨,她不能不顧他的安全,如果不是喬鎮遠早就已經不過問世事,她甚至都懷疑到了他的頭上。
都說關心則亂,蘇染將這句話詮釋的淋漓盡致。
“莊姨,我沒事兒,你能把我送到容氏嗎?”
她說了一句,接著又說:“喬家有一筆生意跟容氏有往來,需要我親自去一趟。”
蘇染帶著不自然的神色說出了這句謊話,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宋磊,就算是勒索敲詐,過了這麽多個小時,應該也有消息了。
從醒來之後,她的時間是按小時算的。
莊清卻勸她:“染染,你傷的這麽重,靜養著吧,有什麽事,我找雲飛去做。”
蘇染卻執意要去,莊清扭不過她,隻得小心的將她扶上了車子。
宋磊那邊卻也是一籌莫展,已經過去了一天,容銘遠沒有任何的消息,沒有人打電話來勒索,也沒有人打電話來恐嚇。
監控錄像顯示,容銘遠的車的確是被人做了手腳,但是,那人很專業,將能拍到他正臉的攝像頭給擋住了,根本就一無所獲。
那天晚上,出入大廳裏的人那麽多,根本就無法一一排查,而且,隻要是有點腦子的人,根本就不會選擇在那樣的場合動手。
宋磊一籌莫展的站在容銘遠的辦公室之中,好像這次的事情完全隻是巧合,但是容銘遠卻是真真實實的失蹤了。
廢棄的工廠,塑膠的味道濃烈,幾個人在那裏皺眉討論著。
“大哥,你說買家隻是讓我們照顧這小子一頓,如今他都這樣了,還需要我們再動手嗎?”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子衝另外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子開口。
黑衣男子盯著地上的人,也是一臉的糾結,買家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昨天晚上,他們也是害怕容銘遠出了大事,為了跟著他,又怕被發現,找了好久才在那片草地裏看到容銘遠。
此刻,容銘遠被綁在椅子上麵,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額頭上的鮮血經過一夜的大雨的衝刷,已經洗刷幹淨。
他腦子昏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裏的光線並不強,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屋子裏昏暗的光線。
那三個人見他醒過來了,不禁如臨大敵,好像他才是主宰,而他們是被綁在椅子上的那一個。
容銘遠大概看了一下周邊的情況,又看看自己身處的位置,心中大致了解自己現在處於一個什麽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