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賴著不走
容銘遠疑惑的看著許經年,又看看宋磊,好像是在問:“她怎麽會在這裏?”
許經年是容家的私人醫生,怎麽會出現在醫院裏麵呢?
宋磊聳聳肩膀,指了指剛剛許靖華離開的方向,攤手,用眼神告訴他:“老夫人的意思。”
容銘遠了然的點點頭,才剛踏出醫院就想到了對策了嗎真是自己的母親。
“這點傷,就不勞你許大醫生了,宋磊,送許醫生回去。”
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說著,淡淡的對她下了逐客令。
許經年看著他,瞪了一會兒,咬緊了下唇。
宋磊恭敬的看著許經年:“許醫生,走吧,我送你回去。”
“容銘遠,你……”
許經年丟下了這句話,氣氛的離開了這裏。
容銘遠走到病床前,蘇染還在床上睡著,她臉上的表情帶著一點點的扭曲,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麽,容銘遠湊近了,也沒聽出來她到底在說什麽。
很累,很疼。
他在蘇染身邊找了一個兩個人都比較舒適的位子,躺了下來。
走了一個莫千語,又來了一個許經年,許靖華真是神通廣大啊。
陽光很好,微風從開著的窗子一陣陣的吹進來,帶來醫院外麵種的花的香味。江一寒無奈又無語的看著躺在床上死賴著不走的臧雨諾,沒好聲氣的問:“你到底準備在這裏賴多久?”
娛樂公司那邊的事情都快忙瘋了,這位大老板卻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一直在醫院裏麵住著,死活都不出院。
他的胳膊明明已經好的都可以去練舉重了,還賴著不走。
臧雨諾悠閑的躺在床上,看著江一寒,氣定神閑的提條件:“除非你答應,一直呆在我身邊。”
江一寒忍不住衝天翻白眼,打算離開:“你要是願意呆著就一直呆著好了,我沒空奉陪。”
說完,江一寒轉身就要走,臧雨諾卻一把拉住了她,將她緊緊的禁錮在了自己的懷中:“沒有我的允許,你以為你能走到哪裏?”
江一寒倔強的看著他,並不說一句話。
其實,從他的胳膊受傷,她就已經在心裏原諒他了,畢竟是自己深愛著的人,原諒總是比恨著要容易的。
臧雨諾抱緊了她,一字一句,說的明白:“這輩子,你就隻能呆在我的身邊,哪都不許去,知道嗎?”
江一寒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冷笑:“以後再說吧,你要是再不出院,我的手機就要被你的員工給打爆了。”
好像是她攔著不讓臧雨諾出院似的。
蘇染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病房裏飯香四溢,是她喜歡的雞肉燴飯。
她睜開了眼睛,看看四周,容銘遠坐在她的床邊,笑容溫潤:“醒了?”
難得見到容銘遠這麽溫柔的神情,蘇染有些害怕,他這是怎麽了?別是因為那場大火給燒壞了腦子了吧?
容銘遠當然沒有看出來蘇染是這個想法,還以為她睡的太多,有些懵,直接把一勺子飯舉到了她的嘴巴前麵:“餓了吧?快吃。”
到底是從來都沒有伺候過人的總裁大人,連喂飯也帶著別樣的生硬。
蘇染咽了口口水,還是說了一句:“那個,你放在那裏吧,我一會兒自己會吃。”
容銘遠臉色一沉:“你都多久沒有吃點東西了趕緊吃。”
蘇染哭笑不得:“我還沒洗漱一下呢。”
容銘遠一愣,隨即有些尷尬的轉過了頭:“那你先去。”
“嗯。”
蘇染站起身,剛想走進一旁的盥洗室,容銘遠也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蘇染轉過頭:“你幹什麽呀?我洗漱。”
容銘遠沒說話,隻是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被包成了小叮當的手。
蘇染臉一紅,也是,這個樣子,她還能幹嘛呢?
盥洗室空間很小,兩個人進去之後,幾乎都沒有什麽空餘的地方了。容銘遠洗了毛巾,小心的給她擦臉,蘇染不經意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才發現,她臉上居然是有傷的。
好醜。
蘇染看著鏡子裏臉上包著紗布的自己,忍不住顫抖著聲音問他:“銘遠,我臉上的傷,傷的重嗎還能不能好呢?”
是她太遲鈍了嗎?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呢?
容銘遠看出了她眼睛裏麵的隱隱不安,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他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低沉溫潤,帶著磁性:“染染,有我在,你怕什麽就算你哪天毀容了,我也不會退貨的。”
說到最後,容銘遠居然開起了玩笑。
蘇染忽然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她明白,像容銘遠那麽一絲不苟的人,能說出來這樣的話有多麽不容易。她明白他在寬她的心,也知道,他這麽說是為了讓自己釋懷一些。
蘇染忽然靠在了容銘遠的肩膀之上,誠心誠意的說了一聲:“銘遠,謝謝你。”
謝謝你給了我這樣的一份愛,也謝謝命運,兜兜轉轉之後,我們還能這樣在一起。
容銘遠給她洗碗了臉,又喂完了飯,才放心的去看醫生。
他背上的傷口因為傷的比較嚴重,很難結痂,醫生將他背上的紗布全部都小心翼翼扯下來的時候,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後背上鮮紅的皮肉。
這樣的傷,連醫生看了都覺得疼。
“容總,如果你疼,就哼出來。”
醫生忍不住出聲,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
容銘遠笑了,這些傷口雖然疼,但,因為結局是完滿的,所以,也不再覺得有那麽難以接受了。
更何況,他終於體會到,當初蘇染的痛,很難想象,他竟然會那麽狠心的折磨著她。每次想到這些,容銘遠就更加想要好好的疼愛她。
是他虧欠她太多。
包紮好了之後,容銘遠詢問醫生:“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開著藥方,公式化的回答他:“看傷口複原的程度吧,如果複原的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容銘遠嗯了一聲,離開了醫生的辦公室。
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去處理,沒有時間在這裏浪費。
在醫院休息的時候,宋磊打來電話,說鄭佳人已經飛赴法國,那邊的事情,全部都交給她了。
容銘遠答應了一聲,他就不相信,封景墨會因為中國的市場而放棄了法國巴黎本部,鄭佳人雖然刁蠻刁鑽,但本事不小,從宋磊說她是如何將楊清歌給趕出鄭家的,他就知道了,鄭佳人絕對不是一個小角色,好在這樣的女人,讓宋磊給收服了。
一室流光,輕轉流年。
蘇染出院之後,先回了一次喬家。
喬家的生意倒是沒什麽太大的風浪,莊清一如既往的溫婉沉靜,看著蘇染回來,笑著說:“染染,去看看你父親吧,這些日子,為了喬家,可把他給累壞了。”
蘇染點了點頭。
她這次回家,本來也是想要看喬鎮遠的。
喬鎮遠坐在書房裏麵,背對著門,聽到開門聲,他頭也沒回便出聲:“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很顯然的,喬鎮遠將自己當成了莊清。
蘇染走進來,關上了門,輕輕的叫了一聲:“爸爸,是我。”
喬鎮遠的身體一僵,半晌才轉過了臉,蘇染走了過去,他的膝蓋上放著的,是還沒來得及合上的,母親的那些信箋。
蘇染心裏一動,要深情到什麽程度才會每天每天都翻看著同樣的信箋,才會每時每刻都將母親放在心底。
喬鎮遠淡然從容的將那些信箋合上,如同寶貝一樣的放在了一個紅木的盒子裏麵,做完了這一切,才看著蘇染:“回來了,坐吧。”
他招呼她。
蘇染答應了一聲,坐在了喬鎮遠的對麵,她知道,自己這次能回來,跟喬鎮遠的人脈是脫不開關係的,她這次回來除了想要看看他,更想要謝謝他。
喬鎮遠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是你父親,救你是應該的,染染,雖然我從來沒有對你盡到過做父親的義務,但對你母親,我問心無愧。”
過了這麽久,他還是坦坦蕩蕩的將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父女倆能又多少心結不過全在母親一人身上罷了。
蘇染衝他微笑:“爸,如果我還不能原諒你,你覺得我會喊你一聲爸爸嗎?”
他們倆相視一笑,算是解開了彼此心中的心結。
莊清端了兩杯熱熱的咖啡進來,放到了喬鎮遠身邊的桌子上,一杯直接遞給了蘇染。
咖啡香氣四溢,喬鎮遠端起了抿了一口,才說;“染染,你跟雲深的事情,終究是要解決的,你們都是我喬家的子孫,總還是要見麵,你們之間,我不攙和,但我希望你們能談一談。”
蘇染喝著咖啡,淡淡的嗯了一聲。
她跟雲深之間……
唉。
跟喬鎮遠說了會兒話,莊清便進來了,推著喬鎮遠的輪椅,溫和的說:“染染,你爸爸他該休息了,等有時間你再過來看他,或者,你要不考慮一下搬回來住呢?”
蘇染搖了搖頭。
她絕對相信,容銘遠不會放她離開的。
莊清看著臉頰上有了一抹紅暈的蘇染,了然的笑笑:“我知道了,染染,好好的。”
“嗯,謝謝莊姨。”
喬家本來就安靜,沒有人在,顯得更加的寂寥。
蘇染走在這座大院子裏麵,亭台樓閣,水榭小亭,景色精致卻孤寂。
她心裏一動,喬穆廷再怎麽說也是爸爸的孩子,說起來也是自己的哥哥,要不要將他們放出來呢?
下一刻,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雲深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