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傷痕

  沒有再猶豫,蘇染抱歉的看著封景墨和言熙一一,“封先生,我還有事情,要先走了,一一言熙,有時間我會去看你們的。”


  說完,蘇染便匆匆的離開了這裏,甚至都沒來的及再跟封景墨說幾句話。


  在她心裏,誰輕誰重,立見分曉,不是嗎?


  雖然早就料到了容銘遠在蘇染的心中非比尋常,但封景墨卻沒有想到,容銘遠是這麽重要的,重要到,連言熙和一一都不能比擬。


  他臉色沉了下來,封一一拉拉他的衣袖,“爸爸,媽媽為什麽不陪著我們了?”


  封景墨聲音低沉:“從此以後,你們沒有媽媽了,知道嗎?”


  酒吧裏麵,白元修跟容銘遠已經喝得分不出你我了,兩個人自顧自的將自己跟前的酒杯端起來,仰頭就往嘴巴裏麵灌。


  蘇染看著站在暗處的宋磊,責怪的看著他:“宋磊,你怎麽能讓他喝那麽多酒呢?”


  宋磊無奈的攤手:“我隻是容總的特助啊。”


  容銘遠要做的事情,他一個小小的特助能管得了嗎?

  蘇染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了吧台邊,去扶他。


  容銘遠身上酒氣十分重,他眼睛微眯的看著蘇染,居然還能清醒的跟她說話:“晚餐吃得好嗎?”


  蘇染並不知道容銘遠看到了她跟封景墨在一起,隻是胡亂的回答了他一句。


  白元修已經喝得趴在了吧台上麵,嘴裏呢喃著江一寒的名字,眼睛裏有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出。


  蘇染無奈的看著這兩個酒鬼,示意宋磊:“走吧,送他們去醫院。”


  一路上,容銘遠靠在蘇染的肩頭,並不說話,隻是將她抱得緊緊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還是單純的隻是喝多了。


  喝醉應該是白元修那個樣子吧?


  如果不是安全帶,他整個人都要倒在宋磊的身上,嘴裏還在胡言亂語著什麽,卻三句話不離江一寒。


  走到半路,白元修甚至還吐了一次。


  容銘遠並沒有什麽大礙,白元修卻很嚴重,喝的胃出血,還在醫院裏麵搶救。


  蘇染陪著容銘遠在外麵掛水,難道男人發泄情緒的方式都是喝酒嗎?

  想了想,蘇染還是給江一寒打了一個電話。


  “喂,一寒,白元修喝多了,胃出血,你要過來看看他嗎?”


  那邊,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江一寒才說:“你們在哪?”


  蘇染把地址說了,掛了電話。


  雖然白元修並不是江一寒心之所係,但終究還是跟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是嗎?


  容銘遠靠在蘇染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沉沉的開口:“以後,不準瞞著我跟其他男人去吃飯,懂嗎尤其是,封景墨。”


  嗯。


  蘇染一愣,他怎麽知道自己跟封先生吃飯去了?


  再一低頭,容銘遠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蘇染還是忍不住跟他解釋:“我隻是想知道,封先生下一步想要幹什麽而已。”


  容銘遠從她的肩膀上抬起頭,眼睛灼灼,根本不像是喝多的樣子,反倒比平常還要灼亮。


  “還用問麽?封景墨野心那麽大,他能允許喬家和容氏在榕城與他並存?”


  蘇染忍不住在心裏讚歎,是不是像他們這樣的人,都有著同樣的野心?

  “還有,以後不準去見他知道嗎你想要孩子,我們自己生。”


  容銘遠臉色沉沉的,蘇染才恍然明白,今天他為什麽會去喝酒。


  蘇染哭笑不得,這點醋都吃,真是蠻可愛的啊。


  江一寒從走廊的一邊走過來,看到蘇染他們在走廊上麵,忍不住問:“白元修呢?”


  蘇染指一指還在亮著燈的搶救室,“他還在裏麵,過來的時候,我沒想到他會那麽嚴重,一寒,你們之間,總是要有一個了斷的。”


  江一寒點了點頭,坐在了蘇染的旁邊,有些好笑的看著容銘遠,打趣他:“容總,什麽時候窮到這個地步了?掛水都隻能在醫院的走廊上了。”


  容銘遠閉著眼睛,並不打算搭理江一寒。


  蘇染轉了下眼睛,表示,畢竟是他拉著白元修喝酒的,白元修喝成了那個樣子,他多少也應該等著他平安無事才安心。


  其實,容銘遠是個很重義氣的人,並不是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冷血。


  越是靠近,蘇染就越能慢慢的發現他身上的優點,遺憾的是,這些她以前都沒有注意過,或者說,因為以前從不曾靠近,所以從不曾知曉吧。


  而幸運的是,千帆過盡之後,他們還能這樣,解開所有的心結在一起。


  搶救室的燈終於暗了,江一寒快步的走到門口,詢問白元修怎麽樣了。


  醫生的臉上帶著放鬆的神情,安慰她:“他沒事了,不過如果再怎麽喝下去,那就說不準了。”


  江一寒點了點頭。


  白元修被推了出來,他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眉頭緊皺,似乎十分不舒服,那麽虛弱,他的嘴巴裏還是在喃喃自語。


  江一寒不能聽的清楚他在說什麽,神情疑惑的看向了蘇染。


  “如果沒有意外,他在叫你的名字,一寒。”


  一路上,白元修都在念叨江一寒的名字。


  蘇染很識趣的沒有再打擾他們,容銘遠也掛完了水,她帶著容銘遠離開。


  海邊的別墅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住了,這個房子裏麵發生了太多的故事,蘇染推開門,裏麵的潮味撲麵而來,如同塵封的記憶被打開了一樣。


  容銘遠感覺到了她身體的僵硬,忍不住出聲:“染染,以前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蘇染點了點頭,扶著容銘遠走了進去。


  容銘遠坐在沙發上,靠在了後麵,蘇染倒了杯茶放到了他跟前,包裏是醫生給開的藥,她拿出來,連同容銘遠給她的兩份要她給向晚的資料,這會兒,她坐在沙發上,隨意的翻看著,不禁皺了眉頭,資料上麵的字跡,她居然有一股莫名的熟悉的感覺。


  可是看簽名,卻是完全陌生的名字。


  她心存著疑惑的放下了資料,忍不住問容銘遠:“銘遠,向恒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向晚怎麽會那麽恨你呢?”


  容銘遠揉了揉眉心,顯然,他並不想提起這段往事,這輩子,他容銘遠對不起的人,隻有向恒,每次想起來,都是滿滿的愧疚,尤其是,他還沒能替向恒保住蘇沫肚子裏的孩子。


  蘇染見他神色不好,忍不住說:“那就先不說了,先休息吧,我去放洗澡水。”


  容銘遠卻一把拉住了她,淡笑著說:“這件事,遲早也是要告訴你的。”


  他簡單的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蘇染,刻意忽略了蘇染在這件事情中受到的傷害。


  傷痕畢竟是傷痕,就算結了痂,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疼。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濃重,江一寒坐在白元修的床邊,靜靜的看著他蒼白的臉頰,回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都在一直不停的傷害著這個男人。


  他吊兒郎當,她就以為他沒心沒肺。


  可是,在愛情裏,根本就不會存在沒心沒肺。


  江一寒歎了口氣,如果不是先遇到了臧雨諾,也許,她會愛上這個男子吧。白元修不舒服的動了動,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他嘴唇幹的要裂開,江一寒找來了棉簽,沾了水,在他的唇上輕輕柔柔的擦著,她從未這樣伺候過別人,便是臧雨諾也不例外。


  江一寒出神間,白元修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到床邊的江一寒的時候,他的眼睛裏有瞬間的詫異和驚喜,但隨即都被平靜盡數掩去。


  對江一寒,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雖然此刻她就在自己身邊,還這麽溫柔的照顧著自己,但是,他還能指望他們之間還可能有更近一步的關係嗎?

  別傻了。


  見白元修醒了,江一寒停下了手裏的工作,坦坦蕩蕩的看著他:“白元修,我想跟你談談。”


  “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談的了,你走吧。”


  白元修似乎並不打算跟她多說話。


  可是,江一寒是那麽好打發的嗎他讓她走她就走嗬嗬,不可能。


  江一寒擺正了他的臉,盯著他:“我說了要跟你談談,你就必須跟我談談,知道嗎?”


  她一副十足女王的姿態,白元修無語:“我是病人,病人好嗎?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病人?”


  “我不能。”


  江一寒霸道的回。


  白元修妥協,忍不住笑了,也許長久以來,他喜歡的就是江一寒身上這股子女王的氣勢吧。


  他專注的看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你想談點什麽?”


  江一寒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白元修,我們之間不可以更近一步,但卻可以永遠保持這種距離,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但並不是不可以有交集的,你明白嗎?”


  “總之,你就是不肯離開臧雨諾,對吧?”


  白元修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愛情這東西,真的不是可以任由自己控製的,他忽然也有些釋懷,如果自己不能放棄了對江一寒的愛,那麽,又如何能要求她不愛臧雨諾呢?


  這麽想著,白元修忽然笑了:“我過段時間可能要結婚了,到時候,紅包不能少啊。”


  江一寒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著說:“你想要多大的紅包?五毛夠嗎?”


  白元修翻白眼:“臧雨諾是不給你錢花還是虐待你了要是你不想要他了,提前跟我打聲招呼,我還是比臧雨諾大方的,我出一塊。”


  江一寒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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