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猶豫
池染從進屋就一直默不作聲，阿強實在不放心讓她獨自一人待在房間裏。
問話之後，阿強看向席老爺子，老人家麵無表情，阿強轉頭看向莫老。
莫老看了眼席老爺子，對阿強輕輕搖頭。
阿強歎氣，走過去在池染麵前蹲下，輕聲勸，“池小姐，我帶你到隔壁休息下吧，我們要養足精神這樣才能……”
“去席禦宸的病房嗎？”
池染抬頭看他，“如果席禦宸回來他一定會先回病房，是不是？”
阿強愣了愣，點點頭。
也罷，那間病房剛好有監控，能夠看到池染的一舉一動，可以在她情緒失控時第一時間趕過去。
看他點頭，池染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席伊伊的病床邊，含淚啟唇想說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她擦了擦眼淚自己走出病房，然後機械地走進席禦宸的病房坐到沙發上。
阿強站在門口看了她良久，確定她不會有事之後才關上門回去招待席老爺子。
夜漸深，大雨依舊。
池染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她開始打量席禦宸的病房，幹淨整潔不淩亂。
發瘋的人難道不會弄亂東西嗎？
池染滿心疑惑。
她起身走到窗邊，外麵大雨擊打窗戶，想起席禦晨的電話又聯想到三個孩子被帶走，池染突然覺得有一股什麽力量在安排這一切。
冥冥中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某個順序發生著。
至於是什麽順序，她還不知道。
安靜的夜，池染不願等待，她轉身打開房門看了看外麵。
走廊沒有任何人，池染關上門往樓梯走。
那次見到席禦晨是在樓梯這裏，池染想碰一碰運氣，看這個男人是不是會出現。
一直來到一樓，除了她之外沒有遇到任何人。
一樓很安靜，藥房裏麵的護士正在埋頭做事，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這樣也好，她不想被阿強知道，要離開還得費一番口舌。
池染往外走，就在她猶豫到底要不要往右的時候，熟悉的人從黑夜中走出來。
池染看著迎麵過來的人，一時之間忘了開口打招呼。
“怎麽下樓了，這裏風大，趕緊回樓上去。”
席禦宸說著，責怪一樣彈了下她的腦門。
池染吃痛躲開，凝視著席禦宸的臉。
“你是哥哥，還是弟弟？”
池染不敢確定。
不是說發瘋了嗎，看起來並不像有那麽回事。
席禦晨身上有股寒意，很容易區分，麵前這位沒有寒意。
但，席禦宸不會這樣跟她相處。
這個男人習慣了板著臉教育她。
席禦宸不怒反笑，高興地看著她，“看清楚了，是我還是我哥，不要一會上樓了又問我。”
池染避開他的眼神，“我分不清，你自己告訴我。”
“先上樓先吧，孩子的事事關重要，不能再耽擱了。”
席禦宸伸手去拉她的手，沒給她躲開的機會，抓住後緊緊的握住。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池染沒有放棄跟記憶中的席禦宸做對比，越比較越覺得身邊這位不是席禦宸。
席禦宸沒有這麽溫柔。
“你……”
池染想再次詢問，對上男人慍怒的眼神，她慌忙把話咽回去。
護士站的護士看到席禦宸，一個個臉上露出喜色，有一個在他們往病房那邊走的時候，打電話給院長匯報喜訊。
池染知道，席禦宸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回來了就代表他們的工作可以繼續。
但，她真的覺得身邊這位不大像席禦宸。
回病房前，席禦宸透過窗戶看了幾分鍾席伊伊，這讓池染又覺得他確實是席禦宸。
那眼神，是隻有親生父親才會有的擔心。
“打量我這麽久，確認我是誰了沒。”
走進病房坐下，席禦宸翹起腳開口，居高臨下地眼神扔給池染後麵的話，“弄清楚了就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處理。”
池染愣了愣，脫口問，“休息？”
“不睡覺？看看現在幾點了。”
男人劍眉微蹙，池染愣了愣明白過來時惱羞成怒地刮了他一眼，“我睡沙發，晚安。”
說完她躺倒在沙發上，看了下男人臉色不變後，閉上眼準備睡覺。
席禦宸回來了，那救出孩子就有希望了。
池染閉著眼，聽到男人起身然後躺到病床上，雖然聲音很輕但她能夠想象到。
“七七他們被抓了，對方……”
“我知道，明天再說，好好睡一覺，萬事有我，不用怕。”
席禦宸打斷她的話，池染睜開眼看他，男人閉著眼跟之前沒醒過來時一樣的表情。
平靜，安詳。
池染抿唇。
對方要席禦宸的命，她該怎麽抉擇。
她沒有忘記窗戶上血淋淋的字，更沒有忘記自己磕頭時說的話。
以命換命嗎？
池染睜開眼看著席禦宸，不知所措。
也罷，過了今晚再說吧，急也急不了一時。
鄒楊話別池染之後第一時間匯報了池染提到的事。
按他的意思是直接對席瑱下手，而對程明珠那就更不用說，對付一個女人何其簡單。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支持程明珠拿下席氏。
鄒楊怎麽都想不明白，做了一個晚上的思想鬥爭，最後決定接受這個任務。
天微微亮時，雨停下，雨後的新鮮空氣讓人心曠神怡。
鄒楊約了程明珠在茶莊見麵，洽談拿下席氏的詳細規劃。
剛坐下沒多久，程明珠就火急火燎地趕到，兩人見麵心照不宣地略過自我介紹。
程明珠坐下後把整理的文件遞給鄒楊，“這是席氏目前的狀況，我來之前聽說席禦宸回來了，這條沒來得及更改。”
“程小姐做事很認真，這點我很佩服。不過，席氏的主要根本其實還是資金。”
鄒楊抿了口茶，繼續說，“近期洛家那邊會撤回支持席氏的資金，到時你用這個名字跟席禦宸談入資。”
成為最大的股東，以此拿下席氏。
程明珠點頭，這個辦法可行。
席氏目前確實沒有一個穩定的大股東，有足夠的資金確實可以這樣。
“程小姐要是沒有其他問題，這事就這麽定了。”
鄒楊把她的文件收起來，起身告辭，“程小姐見機行事，洛家那邊應該就這兩天會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