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贗品
永城。
一座東部城市。
三麵臨海，一麵環山！
這裏，是暴徒的天堂，罪犯的樂園。
獨特的地理位置，令永城從遠古時期，便是一片安樂窩。
早年，這裏曾經是海盜的聚集地。
各方海軍輪番圍剿，都未能撼動永城。
到最後，這塊最難啃的骨頭，被徹底放棄。
永城背後，是一座大山。
方圓三百裏內，隻有永城一座城市。
久而久之，這裏變成地下世界強者們，最喜歡聚集的地方。
永城有最大的情報網，最多的殺手，還有最具特色的鬼市。
所謂鬼市，無外乎是永城西側一條小巷。
這裏白天沒人，冷冷清清。
一到晚上，熱鬧非凡。
地下世界的人，做事向來不幹淨，所得，必須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處理贓物。
鬼市，便是銷贓的平台。
這裏有著數不清的奇珍異寶，很多寶物，甚至電視上被列為遺失的珍寶，也曾在這裏出現過。
當年某西方大佬，曾親自來到鬼市，花費重金，將國之重寶買回去。
即便他位高權重，可在這裏，一樣得守規矩。
鬼市客不問商，商不問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一旦東西拿到手，不接受退、換。
有不守規矩者，屍體一定會漂在永城外的港口附近。
李十二在七雲書院那幾年，也曾來到過永城。
對於這座特殊城市，他有記憶。
可神龍鼎，竟是那名地下世界的人，從永城所得？
最下麵，日期是2008年，2月27日。
十二年前！
時間，剛好是溫靜珠遺失神龍鼎後。
在那不久，李十二化名狂龍，創辦七雲書院，名義上開始尋找遺失的神龍鼎。
“永城，我去過。”戰元子無奈道：“拿到日記後，我去了趟永城，想要尋找賣家。”
“找到了？”
李十二也想找到這個賣家，一探究竟。
當初溫靜珠遺失神龍鼎，完全是意外。
那時候，李十二並不在左丘山，等他回來時，溫靜珠隻說和其餘三位侍女出去玩，想著用神龍鼎盛些冰泉。
結果一不小心，將神龍鼎弄丟在左丘山下一條深河裏。
深河冰冷徹骨，一般人根本沒辦法進去。
等李十二回來後，立刻帶人打撈，甚至沿著河邊一路追尋。
終於，在淺灘處發現腳印。
神龍鼎，被人撿走了。
如果神龍鼎出現在永城，順藤摸瓜，一定可以查到真相。
一旦真相揭開，他的記憶應該可以恢複。
到時候，雪山之戰的真相，一定會浮出水麵。
“等我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戰元子苦笑一聲，靠在牆上：“屍體，被吊在永城中央的高台上。你知道的，在永城被以這種方式處死的人，隻有一種可能！”
“偷盜。”李十二淡淡說著。
“不錯！神龍鼎，是那名販賣者從別人手裏偷走的。而且，在永城能行使這種權力的人，身份必然高貴！”戰元子陷入回憶道：“但永城有永城的規矩，鬼市的原則，更是不容打破！一旦東西出手，失主不可以追究責任。換句話說，隻能認栽。”
“所以，你到底查到了什麽。”
李十二看著手上筆記本，輕聲問著。
“但凡和神龍鼎有關係的人，都死了。我追查一路，沒有活口。甚至包括我，也死了。”戰元子歎口氣道：“當初，我被七雲書院逼迫跳山，隻能假死。”
“那時候，神龍鼎還在你身上嗎？”
李十二翻閱著筆記，漫不經心的問著。
“不在。七雲書院來之前，神龍鼎已經被人搶走了。”
戰元子話說完，李十二愣了下：“誰搶走的？”
這段記憶，他一直很殘缺。
不過看到古書上寫著代號X的行動目的，是把神龍鼎帶到青城。
他以為神龍鼎是從戰元子身上奪回來。
可如今，戰元子的答案，令李十二感到十分意外。
“我後來打聽了。”戰元子意味深長道：“那女人，叫洛舒顏，是萬山盟聖主，也就是你的貼身侍女。那天，我正好不在。結果回來時，滿門被殺。若不是我早留有暗道，怕是難逃毒手。”
“你確定？”
李十二眼睛眯在一起，似乎在思考戰元子有沒有撒謊。
“我沒有撒謊的必要。若不是七雲書院垮台，萬山盟動蕩，我如何敢出來？結果……哎。你的侍女奪走神龍鼎，沒有還給你？”
戰元子也是宗門之人，自然知道這東西是萬山盟聖主至寶。
可嚴格來說，聖主已經消失多年。
而地下世界的狂龍，似乎已經成為神龍鼎真正的擁有者。
“沒有。”李十二如實答道：“我就是狂龍，也是萬山盟聖主。當初成立七雲書院，正是想要尋找遺失的神龍鼎。”
“什麽！”
戰元子驚了。
“那天清晨，你和雷千絕出手時，我是知道的。”李十二看著筆記上關於神龍鼎的分析，眉頭微微皺起。
“想不到，竟然有人能破譯神龍鼎上的部分文字。”
他合上筆記，站在窗前。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戰元子出聲問著。
“是。”
李十二點點頭。
“請給我一個痛快。”
戰元子出聲請求，語氣裏，帶著一抹卑微。
“還有沒說的話嗎？”
李十二轉過身，看著他。
“沒了。”
戰元子搖搖頭。
“臨死前，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李十二走過去，貼在戰元子耳邊：“神龍鼎，是我讓溫靜珠弄丟的。但很不幸，辦事的人起了歹心，想要將神龍鼎據為己有。或許是天意，那人在永城，被賊偷走神龍鼎，並且機緣巧合下，賣到一名研究古文字的地下世界強者手中。而你，又將他殺死，拿走這部筆記。”
“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戰元子感到十分意外。
他猜測過很多種版本，可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那個幫我辦事的人，還在永城！死的，是替死鬼。”
李十二將筆記撕碎後，拿出火機，緩緩點燃。
“至於為什麽這樣做，你已經不需要知道了。”
等紙屑燃燒殆盡後，李十二走過去，一把擰斷戰元子脖子。
他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卻也沒有婦人之仁。
“至於我怎麽想起來的，還真要謝謝你。”
李十二說完，轉身離開。
筆記上的最後一句話——
“此鼎，產於東漢末年。”
李十二清晰的記得，神龍鼎已被鑄造數萬年。
那麽。
這鼎，是假的。
而天下間，能仿造神龍鼎的人。
隻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