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四十六章 界碑
“當心！”
杜驚鴻神色凝重，他知道今天遇到麻煩了。
聽到鍾聲，李十二抬起頭，看著天空。“這太陽，和當初在封禪台戰鬥時遇到的一樣，是他們所幻化的。換言之，那一聲鍾響，讓我們脫離了原本的世界，來到他們締造的世界。”
隨著陽光出現，周圍的環境都變了。
原本他們所處的莊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康莊大道！
腳下是紅毯。
兩側，有數不清的金色神像。
莊園入口位置，變成了一處斷崖！
周圍能看到雲層，能看到下麵深不見底的深淵。
顯然，已經沒了路。
而他們麵前數百米處，是一座巨大的神廟！
金碧輝煌！
珠光璀璨！
有人低吟，有人歌唱。
安靜祥和。
天空中，陽光朦朧。
像是近視眼，看不清一樣。
又有點毛玻璃效果。
隻能看到天空中灑下白茫茫的光，卻看不到太陽。
不遠處。
一名僧人正在敲鍾。
咚！
隨著聲音不斷響起，李十二身上的紋身開始煩躁不安。
白虎，青蛇，還有那金牛，都在蠢蠢欲動。
“西帝，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杜驚鴻看著麵前非常高的神廟，拿著劍的手，手心滿是汗水。“我們今天要麵對的，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危機。”
以往神廟的手段雖然強，但杜驚鴻總有把握逃離。
可現在，他感覺自己被壓製！
體內的力量，沒有辦法驅使。
換言之，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
根本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從第一聲鍾響開始，他就察覺到體內的力量在消失，等第二聲鍾響，杜驚鴻感覺手裏劍好沉啊。
怎麽有點拿不起來。
他瞧了眼李十二，好像西帝這家夥，也有點虛。
“我感覺體內的力量，似乎有點被壓製了。”李十二開口說著。
但他的臉上，始終隻有淡定。
起起伏伏多少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當年他可以以一己之力，將幾乎統治世間的神廟按下去，還會懼怕今天這個局？
九州共治的局麵，不照樣被打破？
那可以一人麵對天下。
現如今，小場麵罷了。
“連你也被壓製了？”杜驚鴻感到意外。
倘若聖主也被壓製，那兩個體內沒有一絲靈力的人，怎麽對抗莊園內那些數不清的僧人？
必死之局？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杜驚鴻莫名的心慌，若是以往遇到什麽厲害對手，倒也沒什麽。
可活了這麽多年，他第一次遇到能讓自己變成普通人的情況。
從五千多年前，他受天命，長生不死，獲得一身力量後，根本沒有體會過普通人是什麽滋味。
現在對他來說，不是變回普通人。
而是極度虛弱。
“你作為曾經的神仆，難道不覺得眼前的建築很熟悉嗎？”李十二指著麵前神廟。
“你的意思是……”杜驚鴻眯起眼睛，打量著神廟。
這神廟和之前的神廟完全不同！
輝煌大氣，非常有震撼感。
其餘的神廟很小，因為那個年代並沒有太大的建築存在，而且神廟數量又多，所以很普通。
但神廟作為神明的象征，必須要有輝煌大氣的神廟來支撐這份威嚴！
於是，在中州有三座神廟！
麵前這座，便是九靈神廟！
杜驚鴻當然熟悉，因為他曾經是神仆，自然見過三座神廟。
但他認為這是假的。
九靈神廟在當初對抗李十二的時候，被毀壞了。
緊接著，神廟沉睡地下。
怎麽可能有人重新修建？
即便重新修建，難道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沒收到消息，李十二沒有收到消息。
所以，他認為這神廟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而是幻想！
“當年對抗你的時候，九靈神廟已經毀滅。”杜驚鴻指著麵前非常有氣勢的高大建築，神色凝重道：“三座大神廟，僅有一座還在。九靈神廟不可能出現！這是幻境！”
境由心生。
到了杜驚鴻這個境界，自然知道幻境。
而且，他也經常遭遇幻境。
“幻境能創造一切不存在的東西，這不假。”李十二淡然道：“可你有沒有想過，幻境能拿走你一身力量？能壓製你？能讓你像個普通人一樣，甚至拿不起自己的佩劍？幻境不過是改變周圍，蒙蔽你的眼睛。”
“但幻境，不可能改變你體內的力量！”
李十二說完，杜驚鴻臉色鐵青。
“你的意思是，這是真的神廟？”杜驚鴻難以置信，神廟明明已經毀滅了。
而他們來的這裏時，看到的是莊園。
並不是神廟。
不過死去的先知尚且被傳還活著，杜驚鴻覺得沒有什麽不可能。
相比於先知沒死，九靈神廟還存在這件事，對他更為震撼。
“我和你們不是一類人，你朝聖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李十二開口詢問，他必須搞清楚目前的處境。
而且看樣子，神廟並沒有著急出手，他們現在是安全的。
隻是失去了力量，讓杜驚鴻感覺恐慌罷了。
“還……真是這樣！”
重活一次的杜驚鴻，有些慌亂。
他想起來了。
這是神明的敬畏。
為數不多的，進入三大神廟朝聖時，他們體內的力量的確被壓製。
原因很簡單。
這力量，是神廟給他們的。
在神廟內，這力量壓根不存在。
“難道……九靈神廟真的還存在？”杜驚鴻拎著劍，嘴角微顫。
他雖然背叛神廟，但這是建立在神廟已經被毀滅的基礎上。
一旦神明重臨世間，他很清楚神廟會有多強大。
“九靈神廟不存在。”李十二想了想，開口道：“當初我曾經在九靈神廟廢墟旁的界碑上，撒了泡尿。”
“你的意思是……”杜驚鴻很佩服李十二，即便身陷這種處境，仍舊淡定。
波瀾不驚。
“五千多年了，物是人非啊！神廟被掩蓋後，地麵發生許多變化。”李十二倒背著手，喃喃自語道：“我懷疑，這裏曾經是九靈神廟的廢墟。你到神廟東側十幾米的位置，看一看有沒有界碑。再看看界碑有沒有變化。”
說完，杜驚鴻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