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顛倒的空間
“吼——”
金光爆射，外層的白光被一衝而開。山嶽般的巨龜展開一對晶瑩的翅膀，揚天長嘯，巨口張開，森冷的獠牙猛然咬下。
盛空祖師連忙兩手結印，一柄金色小錘自袖中飛出，迎風便漲，轉眼長到十餘丈長，巨大的錘頭長滿尖刺，迎向王秋子的腦袋。
砰！
山崩地裂的巨響，王秋子被結結實實地砸中，兩隻龍角與巨錘擦出一大片火花兒，各自彈射回去。
王秋子的腦袋後仰成一個誇張的角度，身體隨即向後激射，直飛到數裏外才止住趨勢，拚命晃著腦袋，有些眩暈的樣子。
“畜生好硬的軀殼！”
盛空祖師將法力灌注在指尖，硬生生將大錘懸浮於頭頂，破口罵道。
“你媽媽的，你才是個老畜生！”
石葦不幹了，對於王秋子，他自己想罵就罵，別人絕對不行。然而石葦還沒有失去理智，他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兩手掐決，湖麵頓時起了濃霧，迅速蔓延到高空……“都愣著幹什麽？能藏就藏，能跑就跑！”石葦大喝一聲。
小雨和小巴心領神會，立即向石葦靠攏，逃進百夢園中。王秋子則迅速轉了方向，周身金光斂去，猛地將石葦托起，向湖的另一端飛去。
盛空祖師大怒，護體靈光驟然亮起，也跟著衝進了濃霧。
逃了數十裏，石葦覺得不對。
“你被砸昏頭了吧，跑反了！”石葦站在王秋子頭頂，使勁兒揪著她的龍角。
王秋子依然渾渾噩噩，隻管往一個方向飛，轉眼已到了湖泊的對岸，接近那個深穀。穀口接連湖水，有一條小瀑布順著岩壁流下，通往幽深的未至，除此之外皆是光禿的礫石，寸草不生，與外麵的森林對比鮮明。
眼見王秋子就要接近深穀，漸漸有一股莫名的強大吸力從中傳出，在身邊縈繞不散，將二人扯向黑暗中。石葦急了，周身藍光頻閃，將她送進百夢園中，自己則踏上九寒通明劍，奮力向外飛遁，準備繞開這個洞口。
就在此時，盛空祖師趕到。
他的衣衫淩亂，顯得有些狼狽，三陰紅霧陣處處陷阱，雖不致命，卻極是難纏，令他吃了不少苦頭。
盛空祖師也察覺到洞口的吸力，於是與石葦一樣，全力向外飛遁，兩人先擦身而過，複又同向而行。
“老混蛋，下去吧！”
石葦回頭一看，盛空祖師正在自己的後方，於是手一抖，乾坤袋中飛出百餘柄靈刀靈劍，連同許多巨大的礦石一同砸過去。與此同時，水劍、冰刺，鋪天蓋地向他身上招呼……壓垮騾子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這等攻擊雖若，但衝力還在，盛空祖師突遭變故，頓時慌了神兒，身形下意識地閃躲，不由錯後了數丈。而就是這數丈的距離，深穀中傳來的吸力更強，他再也支撐不住，驚叫一聲掉落下去，再不見了蹤影。
然而害人終害己。石葦剛想笑，卻覺自己的身體猛然一沉，疾速下墜。
“不好！”
石葦急忙斜刺衝出，攀附上那條瀑布，準備逆流而上，卻終是狂不過那股吸力，緩緩向下落去——洞口的光漸漸淡去，黑暗吞沒了一切。
石葦順水而下，卻也沒覺得如何不適。瀑布極長，通向無底的深淵，身邊的水流化作一個不大的平台，權做休息之用。
“這是哪裏？”
金光亮起，小雨和王秋子出現在平台上。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昏了頭亂跑，我哪至於掉到這裏來？”石葦狠狠瞪了王秋子一眼。
“看，這裏有許多浮雕！”
小雨無意間觸碰到岩壁，連忙拿出一塊月乳石，照亮附近的空間。
岩壁上，山林川澤，魚蟲花鳥刻得密密麻麻，其雕工古拙卻栩栩如生，將人帶入話中的故事。
“姐姐，這些壁畫我似乎在哪裏見過……”王秋子疑惑地捧起了小臉兒，歪著腦袋說道。
“那有什麽，素月城祖廟裏也這個樣子。但凡祭奠之用，牆壁的裝飾大抵如此。”石葦撇撇嘴，類似的浮雕，他從前在向神州的冰玉城也見過。
“祭奠之用！莫非這裏是一座神廟嗎？”小雨奇道。
“若說是神廟，這裏也太大了吧！”
石葦看著眼前飛快略過的浮雕，想看清楚都難，恐怕自墜落至今，已經行了數百裏之遙。
“我覺得這裏似曾相識，卻不記得何時來過.……”王秋子喃喃自語。
“你不是探過風淵穀嗎，這裏說不定就是。”石葦還有心情胡扯。
小雨和王秋子都偏過頭不理他。
再向下小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刮起了狂風。漸漸的，整個空間充滿了無數細小的風刃，有如一把把鋒利的剃刀，將水流割得七零八落，卻不傷及周遭的岩壁。石葦三人開啟護體靈光抵擋，倒也無礙。
“姐姐，我當初與孽鳳探查風淵穀，也遇到了這樣的風刃，會不會.……”王秋子心下狐疑，漸漸有點相信石葦的話了。
三人繼續向下墜去，風刃越來越大，威力越來越強，一如當年的風淵穀，小雨也開始動搖……“風淵穀位於潛龍州的西南，而這裏是東南的大周雪域，相隔不知多少萬裏。莫非真的如此巧合，世間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地方……”
小雨並未發現異常的靈氣波動，因此不認為是誤闖了牟中鋒傳送法陣。
“.……或者.……真有什麽秘法，可以顛倒空間.……”小雨托著下巴，喃喃自語。
就在此時，下方傳來刺眼的白光，瞬間驅散了黑暗，三人連忙閉上眼睛，待適應了周在的環境，卻發現自己已不再下墜，卻眼前出現四條岔路。
頭頂那條自然是來路，通向陽春之地。石葦試著向上飛遁，強大的吸力再次出現，將他彈回原處。
左邊是一個巨大的洞窟，裏麵傳來隆隆的水聲，但奇怪的是，身邊的那條瀑布卻未流向那個方向，而是垂直奔向下方的黑暗。
右邊則是一個洞口，全無吸力，頗有微光，但洞外亂石如雨而過，最小的石塊也有百丈之巨。石葦感覺到一股毀滅的氣息傳來，那裏肯定是一處絕地。
“究竟要向哪裏走呢.……”石葦躊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