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對不起，我愛你
聽到他讓她不要傷害自己的話，喬佳音極力抑製在眼眶裏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滾了下來，被淚水模糊的眼眸看著他，
“是，我不可以傷害我自己，但是你可以！不愛我的時候，你可以用不愛我的方式，愛我的時候，你依然可以用愛我的方式，一樣讓我苦不堪言……”
喬佳音幽怨的控訴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落到了夜淩琛還停留在她唇瓣上的手心裏，他慢慢收回手，垂眸看著手心裏的那幾滴晶瑩的淚，一抹疼痛，不著痕跡的劃過眼底。
再抬眸，如墨的深瞳裏隻剩下深沉的歉意，隨之緩緩開口：“佳音，對不起，在一起的這四年，我給你的痛苦比快樂多太多，你說得很對，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就是一種傷害，但我想，這是最後一次了……”
“四年？四年的時間都不足夠你來看清我，幾張照片就可以讓你輕易的質疑我，夜淩琛，你的承諾，我還可以相信麽？”
喬佳音委屈的看著他，以為他剛才這番話是在請求她的原諒，然而，卻看到夜淩琛自嘲的挑了下嘴角道，
“是啊，我說過很多話，承諾過很多事，但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其實什麽都給不了你，所以佳音，我不是一個，值得你托付終身的男人！”
聽到他這番話，喬佳音水霧蒙蒙的眸子頓時一顫，恍然察覺了不對，細白的手指默默抓緊腿上的被子，有些不安的問出口“夜淩琛，你……到底想說什麽？”
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龐，和那雙閃閃爍爍充滿不安的眸子，夜淩琛也默默攥緊了掌心，喉結滾了又滾，那些話，他已經在心裏醞釀了好幾天，可真正要當著她的麵說出來，還是覺得殘忍的難以啟齒。
可是就像他說的，現在的他，什麽都給不了她了，他還有什麽資格擁有她，又拿什麽，讓她來托付終身？
想到這，夜淩琛默默閉了下發熱的眼睛，再睜開眼簾的一刻，眸色變得冷漠了下來，終於，薄唇輕啟，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裏，艱難的擠出來：“佳音，我們，離婚吧！”
轟隆！
就在夜淩琛這句話脫口的一瞬，窗外忽而一道電閃雷鳴劃破長空，隨之，陰霾了一整天的天空，驟然大雨傾盆……
而那轟鳴的雷聲，卻久久的回蕩在喬佳音的腦海，她隻覺腦袋裏轟轟轟的一直在鳴響不停，那聲音，讓她突然有種天旋地轉頭痛欲裂的感覺，不由抬起兩隻手死死抱住轟鳴作響的腦袋。
“佳音！”看到她雙手抱著腦袋開始顫抖，夜淩琛緊張的連忙上前攥住了她顫抖的兩隻肩膀，“佳音你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佳音！佳音……”
是他緊張的呼喚聲，漸漸將喬佳音從方才那一刻天旋地轉的空白中喚醒，她鬆開抱著腦袋的雙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抬起蒼白如紙的臉，兩片唇瓣哆嗦了好一會兒，才好不容易找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你要離婚？為什麽？就因為那幾張照片？”她用低到塵埃裏的聲音，不可思議的問他，幾天前的他還對她半百寵愛，怎麽轉眼之間就如此冷漠的要拋棄她？
看著她眼眶裏已經承載不下的淚洪，和那雙緊緊抓住他手臂的兩隻細白的指，夜淩琛額頭的青筋鼓起，一雙深眸裏波濤洶湧。
他在拚命的克製著自己，內心不斷的告訴自己，讓她很你吧，恨你才能忘了你，你已經不配擁有她，不配……
如此拚命的掙紮著，到最後，他終於狠下了心，用一臉無情告訴她：“那幾張照片，隻是一把導火索，我不過是突然覺得厭倦了，所以，沒有興趣也沒有激情，再繼續下去！”
“……厭倦了？”喬佳音緩緩回味著他這幾個冷漠的字眼，被霧水模糊的視線裏，定定的看著那張越來越冷漠的臉，“你厭倦了我，所以，對我沒有興趣了，是這樣？”
“對！就是對你，沒興趣了！”夜淩琛咬緊牙關，終於是把這幾個字，說的更清晰如刀，那鋒利的刀刃，狠狠的刺中了喬佳音的心髒！
忽而，她鬆開了方才緊攥他手臂的雙手，一隻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狠狠收縮的心髒，痛，從心髒快速蔓延到四肢百骸，連腳趾尖都覺得疼……
她不由蜷縮起雙腿，白皙的腳趾也蜷縮起來，整個身體都縮成一團，就像某些受驚的小動物，在強烈缺乏安全感的時候就會把自己蜷縮起，來逃避更多的傷害。
看到她縮成一團在那裏顫抖，夜淩琛垂在身側的拳頭也在不由自主的抖動，他多想伸出手去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可是他不能，他隻能克製自己，拚命讓自己，將冷酷無情，進行到底！
“喬佳音，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我們都是成年人，誰離開誰都照樣活，而且我這樣的人，也不值得你難過太久，分手後，希望你忘了我……”
“滾——”
突然間，埋頭蜷縮的喬佳音抬起了頭，灼痛的喉嚨裏發出一道聲嘶力竭的嘶吼，她抬手胡亂的抹去臉上決堤的淚痕，殘留淚光的眼眸裏轉眼鋪滿了猙獰般的怨恨，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
“夜淩琛，你放心，沒有你，我一定會活的更好，你這種無情的渣男，不值得我難過！”喬佳音憤恨的說出這句話時，又雙手狠狠抹了一把臉，將臉上所有的淚都擦的一滴不剩！
一個說厭倦就厭倦，說不愛就不愛，說放手就放手的渣男，根本，就不值得她一滴眼淚！
隻是夜淩琛心裏知道，她剛才那聽起來冷若冰霜的每一個字，其實都沾滿了她那顆被他撕碎的心，溢出的鮮血淋漓。
看著眼眶通紅，臉上轉眼鋪滿憎恨的她，夜淩琛的心也像在被錐子一點點鑽透一樣的鈍痛不已。
但最後，他還是極力保持著臉上的冷漠無情，故作雲淡風輕的樣子對她說：“我已經簽了字的離婚協議，代維會轉交給你，到時候你簽了字，我們就都是自由身了，祝福你，重新找到一個值得你托付終身的人……”
“滾！滾——”
不等他的祝福之詞落下，喬佳音就嘶喊著抓起枕頭憤怒的朝他砸了過去，夜淩琛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她那雙被怨恨和痛苦侵蝕的雙眸，終於，還是堅定的轉身而去。
“夜淩琛，我會用一輩子去恨你！永遠恨你——”
直到走出病房後，她顫抖的哭喊聲傳了出來，夜淩琛離去的腳步頓了下，默默回首，又看了一眼那扇傳出哭聲的病房門。
最後，那深邃的眼角，終是無法克製的溢出了不舍的淚，絞痛的內心，默默對她說：
“佳音，對不起，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