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活著的舞墨
王妃歎氣給她擦擦眼淚,道:“雪兒,你就是為了孩子,也不要再難過了,哭壞了身子和眼睛,以後可怎麽辦。”
賀蘭雪握了她的手,哽咽道:“母妃,我要去找阿芃,他一定還在的。我兒子不會沒有爹爹的。”
王妃含淚拍拍她,安慰道:“那你也要先養好身子,然後才能去。”
第二,賀蘭雪果然已經可以親自喂兒子了,她身體在生產時受的傷害實在太大,以她那種開了外掛的身板也足足睡了七八才緩過精神,奶水也少的可憐,所幸還有乳母,公子起初吃的極少,一家人心嗬護著,等到公子滿月時,也有足月孩子大了。眼睛偶然也能睜開,是像魏芃一樣的鳳眼,十分好看,稀疏的頭發也密了一些。
魏芃還是沒有下落,魏翃令人前行蜀地尋找,這一個月來都沒有絲毫結果,倒是在出事的那段山體下麵發現奄奄一息的舞墨,據他據,山崩的時候,大量泥石混著山洪從山上衝下,自己和洗硯還有一眾護衛護著魏芃快走,可終究沒有山洪速度快,所有人全部被山洪卷了進去,自己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洗硯替世子擋了一塊衝過來的巨樹,被砸到了水底,再後來就什麽也不知道了。舞墨身上滿是泥沙,雙腿也斷了,發現的時間又有些晚,骨頭已經錯位,並且開始恢複,待送回京城時,已經無法站立。
鳳二和溫杯想了半,沒有別的辦法,隻得將他的雙腿再次砸斷,然後重新複原。雖然給他喝了麻沸散,舞墨還是疼的冷汗直冒,嘴裏給東西塞著不能張嘴,隻能唔唔出聲。
鳳二一臉的嫌棄,取出他嘴裏的布巾,鄙視道:“你這算什麽就大喊大叫的,世子妃九死一生挺過來也沒你這麽矯情。”
舞墨不解,溫杯眼圈一紅,低聲道:“侯爺生公子的時候難產,疼了一一夜,暈死過去多次,才把公子生下來。”
舞墨停了嘴,過了好久,才輕聲問:“我能看看公子嗎?”
溫杯令人去問賀蘭雪,不大工夫,品茗和一抱著公子到了舞墨房裏,那個軟軟的嬰兒閉著眼睛睡在品茗懷中,舞墨想去碰碰他的臉,可是他那麽,舞墨無論如何不敢伸手,他鼻頭發酸,想起了自家主子,他輕輕碰了碰他的繈褓,低聲道:“公子,以後屬下一定要護你周全,等屬下的腿好了,就去把你爹爹找回來。”
舞墨的回來好歹給大家帶來一絲希望,隻要沒有找到屍體,魏芃就可能活著。
又過了幾,謝梓良兄弟也風塵仆仆的趕回京城。在北疆一聽魏芃遇到山洪失蹤,賀蘭雪受驚早產,兄弟倆一刻也不敢多呆,帶了一隊人馬,日夜兼程回到了京城。
謝梓良不及回府,就先去麵聖謝恩,魏翃又勉勵一番,讓他們在京城先處理侯府的善後事宜。待到了侯府門前,謝梓良翻身下馬,眼見昔日的匾額又掛在上麵,而且下麵還掛著紫色的東平府匾額,謝梓良眼窩一熱,雙膝跪地,向那匾額磕了三個頭,身後這隊人馬也都是昔日清風寨的人,俱是賀蘭雪的心腹,當年謝家軍的舊部,幾人也隨著他一同向這匾額磕頭。
琴瑟、劉懷鈺等人這才將他們迎進府來。琴瑟早就令人打掃收拾妥當,除了賀蘭雪的院子,魏芃當日臨時住的是當年謝梓亭的院子,如今依然騰出來給他,謝梓良則住在當年謝家大爺的院子裏。
琴瑟是個有心的,這些庭院都按記憶中的布置打掃,又帶著他們兄弟一一了一遍,謝梓良隻覺精神一陣的恍惚,賀蘭雪出嫁時,他們也在府裏住過,那時就感歎物是人非,如今這匾額重新掛上,庭院也依稀是當年的樣子,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襲上心頭。
謝梓良向琴瑟認認真真行了一禮,道:“多謝姑娘這些年照顧雪兒,又將侯府打理得……我代謝家多謝你了。”
話時,眼圈又紅了。
琴瑟忙扶住他,輕擦眼角,含笑道:“當年若不是侯爺,我早就喪命,慈大恩無以為報,照顧郡主是奴婢分內之事。是郡主不嫌,讓我擔著這誥命的虛名,享受她的供養,這更是讓我不安。”
謝梓亭笑道:“琴瑟姐,你這麽就太見外了,這些年,咱們還用這麽客氣嗎?你就是我親姐,雪兒的親娘,她供養你是她的本分,你有什麽不安?怎麽咱們家平反了,咱們倒生分了,這可不校”
謝梓良不住的點頭:“對對,我是個粗人,不會話,你別見怪,還是老五會話,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他忽然想起什麽,摸到了自己胸前,那裏掛著一枚平安扣。
琴瑟已經轉過臉去,邊引著他們向內走,邊將賀蘭雪生產那幾發生的事學給他們。
謝梓良頓時大怒,他連康哪來的臉還有這樣的想法?這是真的欺負上門了,雪兒做的沒錯,死了也要跟他和離,入謝家的祖墳和祠堂。再想到賀蘭雪因為他和他老婆,動了胎氣、下了大牢,他還上門氣她,害她早產,呃,他要負次要責任。
想到這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即讓琴瑟取來賀蘭雪寫的那個和離書,和嫁妝單子,就帶著那隊從北疆回來的軍士,直奔國公府。
長公主揭穿賀蘭雪,結果把自己送上了斷頭台,加上那些勁爆八卦,國公府的名聲已經掃地,連康也深居簡出,不去找那個刺激,誰知躲在家裏,還有麻煩找上門上。廝一臉驚慌的跑進來通報,定遠侯登門拜訪了。
連康嗖的就跳了起來,謝梓良?他這是回來了?回來難道不應該先去看外甥女嗎?找自己幹嘛來了?他心頭隱隱覺得不妙,謝家兄弟自己早年是打過交道的,他們三房人把謝英屏寵上了,這一定是來給謝英屏尋仇的。
不不,不能慌,別慫,自己堂堂國公爺,還怕他個定遠侯不成?就是論功夫,自己也不見得比他差。
可他從心底裏有些打怵,主要是……心虛。他忙整理好衣衫,向外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