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是我丈夫,讓我進去!
林千柔愁然的將手機狠狠丟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憤怒的按下了喇叭,喇叭聲響徹一片。
交警正在維持著路麵的秩序,聽到了她的喇叭聲音,便湊了過來,敲了敲她的車玻璃。
“前麵發生了車禍,那輛賓利車燃燒了起來,為了確保安全,暫時封鎖著,請耐心等候著道路通暢。”
賓利車!
這麽說來,發生車禍的是輛賓利車?!蕭軒龍駕駛的不正是賓利車!
心裏猛的一陣巨跳,雙手緊張的揉捏了起來,她不斷的眨著眼睛吞咽的口水。
“請問,發生車禍的,是不是賓利車的車主?大概二三十歲的男子?身高一八零左右?”她心跳加快了起來,愁然不安,神情恍然的盯著交警的臉,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期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嗯,是的,你認識嗎?”交警點頭。
此時此刻,聽到了交警的這個答案時,林千柔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著,她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試圖不讓它顫抖,可是,根本就阻止不了。
她眼神空洞的下了車,腳步沉重的一步一步的朝著前麵車禍的方向走了過去,宛如腳上綁了千金重石。
淚水在眼眶內閃爍著。
賓利車就在麵前,已經被燒得一團的烏黑,就連車身原本是什麽顏色的,現如今都已經難以分辨,唯有車後的那個賓利標誌還能夠清晰的辨別。
林千柔的身體越發的顫抖的厲害了,她緊張的握著雙手,放在胸前,拚命的睜大著雙眼看向躺在旁邊的地上,已經被蓋上了白布的屍體。
她緩慢的走了過去,結果還沒有走近,就先一步被警察給攔了下來:“案發現場,請不要妨礙辦公。”
“讓我進去,”她的眼神終究沒有離開那白色的布麵,空洞的望著,聲音淡定卻又夾雜著幾分的顫抖。
“請快速離開,不要妨礙公務!”警察的警告聲再次響起,伸著胳膊,擋住了她的去路。
被他這樣的阻攔,林千柔的心裏變得更是焦慮了起來,那輛賓利車雖然已經燒成了灰燼,可是她還是能夠認出它的款式,就是蕭軒龍的那輛。
她沒有再說話,拚命的朝著裏麵擠著,不顧警察的阻攔,直衝裏麵。
“讓我進去!”肆虐的聲音,響徹在整片路麵的空中:“他是我丈夫,讓我進去!”她情緒再也忍受不住的釋放了起來,激動的嘶吼著,撞擊著,掙脫著。
眼裏的淚水,已經忍不住的奪眶而出,不斷的滴落而下。
蕭軒龍他說過,這輩子都會跟她白頭到老,一輩子不離不棄,他答應過的事情還沒有實現呢!他們的新新還這麽小,他怎麽會忍心就這樣的離開他們母子呢?!
不,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警察聽了她的話,又看到她這般的情緒失控,也便沒有再攔著她,讓她走了進去。
一下撲倒在地上,林千柔神色凝住著,顫抖著身子在真的走到他的麵前時刻,卻變得淡然了下來,平靜的任由著眼裏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抬起了雙手,緩慢的朝著白布探了過去,心,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屏住了呼吸,緊張的捏住了那白布的邊上,閉著雙眼,快速的將白布扯去。
那一具已經被燒成了黑炭的屍體,清晰的展露在了眾人的麵前,有幾處被燒得沒有著的眼中,血肉模糊。
手腕上的那塊手表,瞬間令林千柔凝聚了神色,這是他定製的,世界上唯一的一塊。
黑炭的味道中,夾雜著血腥的氣息,她一時間沒有忍受住,捂著嘴巴跑到了一旁嘔吐了起來。
是他,真的是他!
心,仿佛在這一刻被掏空了,左邊的胸口處,變得空空如己。
醫生看到她的反應,加之旁邊看熱鬧的人也驚嚇了起來,趕緊重新又將那塊白布給蓋在了屍體上麵,忙著往車裏麵抬。
即使如此,她還是不願意相信,蕭軒龍已經死了的事實。
見到他們往裏麵抬了,林千柔的情緒一下又高漲了起來,忙衝了過去,攔住了醫生的動作,歇斯底裏的癱軟在地上乞求著他們:“不,他沒有死,你們不能帶走他!”
悲傷的聲音響徹一片,頓時令周圍的人群、以及醫護人員跟警務人員也同情了起來。
固然同情,可是人死不能複生,該麵對的始終還是要麵對,何況既然已經是這樣的結果來,讓逝者安息才是最好的選擇。
幾名警察拉著林千柔,將她的手從擔架上麵剝離了下來,醫生們也抓緊了時間,將擔架抬進了車內。
“不,不要……”林千柔眼睜睜的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心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拚命的嘶吼著,掙紮著,仍然還是無能為力,救護車啟動了起來,行駛在了應急車道內,漸漸遠去。
林千柔無神的目光直直的望著前方,身體的骨頭就如全部鬆軟斷裂了一般,頹然的癱坐在了地上,流著淚,轉念間朝天嘶吼著:“蕭軒龍!”
這一聲,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陰陽隔離,最痛的事情,也莫過於失去心愛的人。
天空一聲巨響,雷陣雨潺潺而下,犀利的雨水打落在了林千柔的身上,她蜷縮著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可是她卻感受不到了寒冷的氣息。
垂下的臉上,早已經布滿了淚水,與雨水相容,滴落在了地麵上,無痕無跡。
往日,他與她在一起的畫麵,一幕幕的回憶在腦海中,雖然他臉上時常是寒冷如霜,對她的愛,確實令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對我食言?
這麽多的劫難我們都挺過來了,為什麽這個時候,你要離開我?!
人群之中,一個身影,在看到她這副模樣的時刻,嘴角勾勒著一抹邪佞的笑容,轉身離去。
紅色的高跟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不,他說過,蕭家欠他的一切,他都要一一的奪過來,事到如今,什麽事情都沒有完成,他怎麽能夠忍心離開呢?!不,她不相信他走了。
林千柔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目光堅定的看著前方,鏗鏘的步伐往車的方向走過去,任由著雨水浸透身上單薄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