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重開,一株青天蓮
夜晚的鑄劍之城燈火通明,大街小巷裏打鐵之聲不絕於耳,鑄劍師們還在掄動著手中的鐵錘,揮汗如雨,也是在用心鑄煉好每一柄劍。
鑄劍之城,雖是以鑄劍為名,不過除了劍,他們也會鑄煉其他的武器,而其中最為登峰造極的便當屬一株青天蓮。
一株青天蓮,花開九瓣,而每一瓣的花瓣都是由不同的仙金組成,同時也被稱之為九彩蓮,九色蓮。
飛鳥不渡的界海上,曾有一朵蓮花擎天,它花開九色,也撐開了蒼穹。隨著它每一瓣花瓣的落下,都讓界海不敢翻湧,不敢觸怒其威嚴。
這是一株青天蓮,也是一件武器。
在界海之上,有著一位長發飄飄,身裹一襲勝雪白衣,似嫡仙下凡的女子。她手握一株青天蓮,隻是隨手間便鎮壓了界海,她也橫渡了界海。
從此之後,在下界也就沒了她的傳聞。
世人隻知道,女子名為牧瑤,她手裏的一株青天蓮,便是出之鑄劍之城。
夏淵三人停留在鑄劍之城,就是為了一株青天蓮。曾經隨著牧瑤一同離開下界的一株青天蓮,如今又出現在了下界。
不過,隻現蓮花,不見牧瑤。
華燈初上的劍閣,夏淵坐在了窗邊,低眉的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他們之中,有的提劍行於江湖,有的握刀走在天涯,形態不一的他們,皆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劍未配妥,出門已是江湖。這一句話,道出了一個江湖,也是道出了一個青天。
“夏淵,根據我父王傳來的消息說,一株青天蓮出現在下界,或許隻是一個偶然,讓我們不用在一株青天蓮的上麵,花費了太多的心思,還是盡早的動身前往天窟。”
窗邊,秦嵐站在了夏淵的身旁,輕言細語的說著。
風,透過了窗戶,吹進了客房,也是吹動著窗邊兩個人的衣衫和發絲。
“一株青天蓮雖然隻是武器,卻是內蘊了那至高的器靈,就是把它看作是活物也不為過。一株青天蓮,花開九瓣,在其上會孕育出九顆蓮子,那才是世人所哄搶的根本所在。”
下界,因為一株青天蓮的出現,讓本就戰火連天的三大王朝,也都各自休書停戰,目光皆是放在了一株青天蓮的上麵。
蓮生九子,在世人的眼中,那是九種不同的仙金,可讓自己的武器極盡升華,飽滿其靈韻。而玄天真解上對於一株青天蓮有過詳細的記載,蓮生的九子,是仙金的同時,也不隻是仙金。
夏淵目光有些深邃了,他抬眸望著懸掛在星空中的一輪彎月。
“青蓮出,妖月現,囚籠大開,罪血亦在奔騰。”
這是玄天真解上,注解一株青天蓮的最後一句話。夏淵能看懂其字,卻是不明其意。
“在天朝還未曾開國之前,鑄劍之城便就已經存在了,那一株青天蓮離我們太過於遙遠了,就是傾盡了天朝之力,又如何能爭搶過天下人。”
秦嵐搖了搖頭,嘴邊也是發出了一聲歎息。蒼天下的芸芸眾生數之不盡,修為強大的人便能化作那天上的星辰般耀眼,而弱小的人,也就是萬裏滄海中的一粒塵土,隻能隨波浮沉罷了。
“鑄劍之城在以前被人稱作是劍宗,曾經是下界唯一的一個白銀級宗門,在下界稱尊。也是因為那一株青天蓮的橫空出世,強盛的劍宗也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劍宗的人也消失殆盡。這是一段被塵封的曆史,隻不過被淹沒在了歲月的長河之中,不被世人所得知罷了。”
夏淵的手臂放在了窗台之上,他的指尖也正在敲打著窗邊的木沿。
“白銀級宗門,在下界最強的不應該隻能是赤銅嗎?夏淵,這些秘辛你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秦嵐的雙眸內有過一絲的震驚。
“我娘親臨走之前,給我留下了一本玄天真解,我便是從上麵得知的。我們去了天窟之後,你也把玄天真解熟記於心吧,這是一本記載了從古至今的人,事,物的一本奇書。”
夏淵身下坐著的是一條長木櫈,他伸手拉了一下秦嵐,而秦嵐也就隨之坐在了他的身邊。
“好,一切都聽你的。”
秦嵐把頭輕輕的靠在了夏淵的肩膀上。
月下的窗邊,兩人同坐,相依相偎的遙望著天上那璀璨的星空。
“明日我們就動身前往天窟,一株青天蓮在下界徹底的落地生根,得花費不少的時間,若是等它開花生子,那就得更久了。”
夏淵伸手攬著秦嵐的腰肢,窗外是黑夜,星空是璀璨的,他們兩個人在同賞著,無人打擾便是最好。
夏淵很喜歡此時此刻的溫馨,隻是漫漫一世的腳下路,能盡了他意的,又有幾分。
“守護我該守護的東西,握住我該握住的人,那就行了。與天爭,同地鬥,為的不就是如此嗎。”
人活一世,到了最後,有老友相陪身旁,同坐木櫈飲盡杯中酒,笑顏暢語。亦有佳人還在懷,白發戴花君莫笑,歲月從不敗美人。
飲盡江湖最後一杯酒,豈不是快哉,美哉,快活似神仙。
或許是修煉了九世輪回經文的緣故,又曆經了兩世輪回的畫麵,一世為將軍泣血百戰死。一世為青衣公子,為情所困,最後落了一個身首異處,死不瞑目。
夏淵的年歲不大,心裏倒是惆悵了不少。
“嗯。”
秦嵐在夏淵的肩頭上,輕輕的點了點頭。
在窗邊的久坐,他們兩人也在等待著莫婆婆的歸來。
風輕雲淡,月下的夜色更濃烈了幾分。
在一處斷崖上,一株青天蓮紮根在了石縫之間,它花開九色,絢爛無比,一團團的光雲,縈繞在了其上,美輪美奐。
“這就是一株青天蓮,我們奉宗主之命在此守候,等待著它成熟之日,蓮生九子之時。”
“斷魂崖,一株青天蓮倒是會挑地方落地生根啊。”
斷魂崖的周圍,幾十道人影同時隱沒在了黑暗之中,來自不同陣營的他們,也都知道了彼此的存在,隻不過能相安無事下,他們也就隻是先行者。
花還未開,花也未生子罷了。
一株青天蓮,重新開於天地間,這是一場颶風,席卷了整個下界。
而在斷魂崖下,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修士。有散修,也有宗門所屬,他們的修為都不強,隻是因為一株青天蓮太過於誘惑人了。
“找尋了幾日,也終是尋到了青天蓮,隻是看這陣仗,對青天蓮勢在必得的宗門,多如牛毛啊。”
莫婆婆手中杵著木棍,她躬著背悄然無聲的離開了斷魂崖。一陣清風過,莫婆婆的身影也就隨風消散了。
斷魂崖下的一團團篝火在燃燒著,經久不熄。
夜深了,鑄劍之城的鑄劍坊也都紛紛的關上了店門。人們也熄了燈,在熟睡中等待著新一天的到來。
“小皇子,郡主,青天蓮已經在斷魂崖上紮下了根,隻是很多宗門都已經派遣了門人駐紮在了斷魂崖,顯然是對青天蓮的蓮子勢在必得。”
劍閣二樓的客房內,莫婆婆躬彎著腰,在夏淵和秦嵐的身側說道。
“莫婆婆,此番前去辛苦你了。眼下時日也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動身前往天窟。”
夏淵站起了身,笑著說道。
莫婆婆是夏淵的護道人,從安思容離開之後,整個天朝內,也就隻有莫婆婆一直在他的身邊陪著。
“是。小皇子,郡主,屬下先行告退了。”
莫婆婆行禮後,便就退出了客房,也輕輕的關上了客房的房門。
“一株青天蓮重開下界,卻紮根在了斷魂崖上,這一株青天蓮的出現,也絕非偶然了。”
夏淵的嘴角邊噙著笑意。一株青天蓮誕生在了哪裏,也就會紮根在了哪裏。
“看你的樣子,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啊,快快說來聽聽。”
秦嵐睜大了雙眸,滿是好奇的催促道。
“一株青天蓮,是牧瑤攜仙金在劍宗請人鑄煉而成的。一株青天蓮也就誕生在了劍宗,隻是時過境遷,曾經的劍宗已經不複存在了。如今,也就隻是剩下了劍宗的鑄劍熔爐還在存在於世上。”
夏淵看著身旁的秦嵐,笑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劍宗的鑄劍熔爐是斷魂崖?隻是那斷魂崖離鑄劍之城太過遠了些吧。”
一層疑雲的解開,也隨之又籠罩上了一層疑雲,這也讓秦嵐有一種始終撥不開烏雲,見不到明月的錯覺。
“這又作何解釋。”
秦嵐伸出雙手,拉著夏淵的衣袖,她撅起了小嘴撒嬌道。
“劍宗的鑄劍熔爐並沒有處在劍宗的管轄範圍之內,是因為在鑄劍熔爐之下有一口活著火山,不能移動分毫。所以,劍宗的鑄劍師們就一直生活在鑄劍熔爐內,而劍宗也就隻是派人前去保護罷了。”
夏淵的話語一說完,便伸出了手指輕輕的刮了一下秦嵐的鼻梁,寵溺的說道。“你啊,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等你背熟了玄天真解後,也就會知道了這些事。”
“這些全都是玄天真解上麵記載的嗎。”
秦嵐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她的雙眸內也綻放出了道道的光芒。
秦嵐笑了起來,露出了臉頰上的兩個酒窩,酒窩很小,卻似人間仙釀,不飲就醉。
“是的,在玄天真解上記載的很多東西,比一些古籍都要記錄的更加完善。修煉的等階,各種丹藥,武器的品級,還有天材地寶,道果和仙金等,在上麵都有詳細的注解。”
夏淵笑著點了點頭。
“你早些休息吧,既然知道了一株青天蓮的下落,我也能安心的前往天窟了。”
夏淵輕輕的把秦嵐摟在了懷裏,他的指尖劃過了秦嵐身後的烏黑秀發。
兩人也就隻是短暫的相擁了片刻。
夏淵在秦嵐的耳邊說了一句後,就走出客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天窟,是天朝第一代帝王的墓琢,一個敢把王朝建立在劍宗之上的人,又會有什麽樣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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