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封她為後
郭碧通亦是悄悄打量著身側的女子,不得不說,她極美,明明是張妖媚的臉,配上那副無欲無求的表情,讓人移開目光都覺萬分困難!毫無意外,她看到劉秀正凝視著陰麗華,那是她從未在他眼裏看到過的深情,心微痛。
陰麗華隻覺這裏的空氣讓她快要窒息,她連一刻也待不下去。她蹙眉,她不喜歡這些人盯著她的目光,仿似她是什麽妖物!她更是不想麵對那最熾熱的一道,那個人啊,本是她的夫,可他卻娶了別的女人。
如今,他坐在高高的地方,將她凝望,從未有一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無法言說。他從來,都不會是她陰麗華一個人的!秀兒,你怎麽舍得讓我如此難過!
“麗華,別怨我!”劉秀處理完政事不久便去到陰麗華的住處。“麗華,你說話。”聲音裏已然有乞求。
“陛下,休要如此,臣妾不敢當!”陰麗華盯著頭,溫順地開口,她不敢忘記,他是劉秀,是帝王,再也不是她的秀兒!
“麗華,是不是當初我死了,你便不會再怨我?”劉秀緩緩開口。陰麗華終是抬眸看向他:“秀兒。”不過一聲久違的呼喚,她竟想哭,“我沒有怪你,我知道你娶她是情勢所逼。可是,秀兒,我很難過。我很自私,隻想你愛我一個人。秀兒,我的秀兒。”陰麗華伸出手撫摸他的眉眼,歲月將他打磨得更美好。終於再一次,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就在她身旁!
“麗華,麗華,對不起,對不起……”一聲聲道歉,陰麗華隻覺說不出的委屈。秀兒,秀兒,我可以不原諒你嗎?可是,我又怎能再讓自己這般任性。現在,我怕一個不小心就將你推給了別人!
“秀兒,你愛我嗎?”她急於求證這個問題,她著實太過不安!劉秀摟緊了她,低聲喃喃:“傻孩子!你是我劉秀唯一的妻!”
“如果,我不是陰麗華呢?”如果不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娶的陰麗華呢?“我的意思是……”話語被劉秀溫聲打斷:“在想什麽呢!傻孩子,你就是你,名字又有什麽關係!嫁給我的,是你,陪伴我的,是你,不顧生死執意相隨的,亦是你!你讓秀如何報答你的深情,你隻需記住,你是劉秀的妻!是秀心心念念的人!謝謝你!”
陰麗華一愣,險些脫口而出,我不是陰麗華,秀兒,我是陰姬秀華!可是,她沒有,她隻是微笑,他的這番話,她定會銘記一輩子!他愛她,隻是愛她!
封後典禮上,陰麗華隻是站在一旁,心平氣和,無悲無喜,郭貴人為後,於他,於這個江山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郭碧通已未他誕下一子,而她尚無所出。郭氏地位本就高,如今母儀天下再合適不過。她感覺到他的注視,回以一笑,秀兒,我沒事!不必抱歉,這才是應該的結果。
思緒飄回那一日,劉秀剛下朝便迫不及待地同她講述一些事。突然,他十分認真地看著她,嚇了她一大跳,她聽到他說:“麗華,你想當皇後嗎?”他根本沒想要她的回答,“我封你為後可好?”他似乎已經暗暗下了決定。
陰麗華隻覺有些好笑,這個人,在別人麵前那般高不可攀,在她麵前,卻是任性得像個孩子。她一笑,她的秀兒,想把這最好的一切都送給她呢!
“秀兒,不可。此非良策!”陰麗華反對他的決定!“郭氏本就是皇後的最佳人選,你怎麽可以這般埋沒人才!”她故意挪榆他。劉秀不語,陰麗華看著她,正經說道:“秀兒,這局勢你應該看得很清楚,郭氏實力太大,目前,我們不得不退。秀兒,我不委屈。我一點兒都不想當皇後,真的!”她向他保證!
劉秀看了她良久,長長的歎息,“麗華,又委屈你了!”他想要給她最好的一切,卻如此無能為力,他的麗華,總是這般善解人意,從未讓他為難,他又該如何做,才能讓她再不委屈,他的麗華,他想要她喜樂平安!他的麗華,當得起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麗華為他生下第一個兒子,及後來的皇帝劉莊時。他隻覺漫天的喜悅,這一生從未這般滿足!麗華看著他,開口:“又不是第一次做父皇,怎地這般?”
他一愣,溫柔看著麗華,他說:“麗華,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劉秀的兒子!是我將要放在手中的寶!劉疆他,不過是血脈的延續。麗華,我很高興!”秀兒,我也是,這是我最高興的時刻,你和兒子都陪著我,真好!
郭後絕不是一個善茬,同是女人,陰麗華怎會察覺不到她的嫉妒。然而,表麵上的功夫,大家都做得很好。麗華想,隻要她不要太多分,她也不會出手。多少次的算計,麗華巧妙化解,這些事,她從未在劉秀耳邊提起,也不準備向他訴苦。後宮向來是女人的戰場,她的秀兒在前庭,那麽她便在後庭為他堅守!
陰麗華想,若不是郭後太想她死,她想,他們的關係至少還可以平和好一段時間。她亦覺得郭後可憐,尊貴如她,卻日日獨守空房。同是女人,她理解她,可是,她絕不會將她的秀兒推給他人!
郭碧通想,她是皇後啊!至高無上,可她的夫君的心中卻隻有一個陰麗華!她怨,她妒,她恨,她要陰麗華死!
陰貴人中毒,劉秀震怒,下令徹查!於是,從前那些陰謀詭計也一點一點暴露出來,畢竟紙包不住火!郭後知道,她也許會不得好死。但她不後悔,那個女人,她憑什麽擁有劉秀所有的寵愛,她郭碧通究竟輸在了哪裏!她所有的一切都比陰麗華要好,可是為什麽劉秀就是不喜歡她呢?為什麽呢?
郭後終是被廢,終生幽禁於冷宮!而陰麗華終於登上那本就屬於她的位置,沒有多少感慨,隻是這一路,沒有誰不辛苦,他們都付出了太多!她唯一高興的是,她始終是劉秀的妻,而今,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旁!
他是皇帝,而她是皇後!除了死亡,沒有誰能再將他們分開!可是,我的秀兒,你知不知道,我是陰姬秀華,陪著你的一直是陰秀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