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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共賞煙花

  “娘娘果然大智慧。”老管家讚揚道。


  大智慧,我一笑,不,隻是身不由己罷了。別人若得了個好下場,我便注定不會有好下場了,這種事,我怎會容忍它發生。


  “陛下那邊如何?”我發問。


  “命不久矣。”老官家回答。


  “董淑妃做的很好。”我看著前方,聽著風聲。


  早些年進宮時發現了董淑妃與人有染,算作宮中秘辛。我早聽聞董淑妃性情溫和,陛下甚喜,當下便心生一計。


  人卻脆弱,越不會拒絕能慰藉自己心靈的東西,董淑妃相貌姣好,性子亦好,作為一枚棋子自然也該是不錯的。


  我寫信用此事威脅於她,她惶恐不已,隻得聽從我的吩咐日日給陛下下藥,眼下,陛下確已無幾日活頭。而董淑妃,自始至終不曾知道威脅她的人是誰,再好不過。敵在明,我在暗,甚好。


  陛下駕崩那日,齊植伴隨外側,更是早就掌握住了皇宮命脈,三殿下欲逼宮,最終身死。奇的是,一貫風華無雙的衛小侯爺竟保持中立之姿,不損一兵一卒。風波一過,亦擁立齊植為新皇。


  我被迎進皇宮的路上,有幸見衛小侯爺一麵。我並不知道他的態度,隻輕聲問好:“衛小侯爺,可尚安?”


  “皇後娘娘。”衛行止戲謔道,“如今你可當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我不是聽不懂他的嘲諷,可確實不知道他在嘲笑什麽。


  “侯爺難道不該恭賀本宮。”我看著他,那雙眼睛,仍是不染塵埃,美得驚人。


  “恭賀娘娘。”衛行止從善如流,“隻可惜娘娘一番籌謀,恐給他人做了嫁衣。”


  我不欲與他爭論,“侯爺為何不分一杯羹,或者坐上那位置,以侯爺之智,並無不可。”我試探道。


  “時候未到。”衛行止看著我,突然微笑,我一怔,自己莫不是魔障了,怎會被他的笑迷住了眼。


  衛行止再無二話,轉身離開。我卻被他的話弄得不安,時候未到,想來,他亦想要那至尊之位,可這時候,到底是何時。


  我登上後位那日,卻並未有多高興。因為那說過此生不負的人,於當日親口宣布次日將迎娶阮家嫡次女阮玉為皇貴妃,僅此於皇後。聞此消息,我隻是默默的看著身側的人,一瞬間,他卻陌生得我不識。


  而後,我的父親官拜丞相,阮玉日日專寵,我在宮中的日子越發難過,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可我不能反擊回去。齊植不信我,而那個欲置我於死地的人是我的妹妹,我不敢相信,總覺得應該是有什麽誤會。


  阮玉有孕,齊植甚喜,特於宮中設宴,舉座同慶。我百般無聊,旁邊那兩人更是旁若無人的親密。我隻覺厭倦,尋了個頭疼的理由便離席,那裏再多歡樂,都不是我的。


  禦花園裏很冷清,風尤為冷冽,我緊了緊身上的披肩,依稀可聞絲竹之聲。我有些醉了,被風一吹,頭倒是真是有些痛了。其實,我不怎麽喜歡齊植的,他雖英俊,可若論顏,誰又比得上衛小侯爺呢!我突然笑了起來,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有些熟悉,有些陌生:“娘娘很高興?”


  我回頭望去,心道莫不是仙人下凡:“不高興。”我仍是記得回答他的問題。


  我跌跌撞撞的朝著那人的方向跑去,近了,更近了,最後動作太猛險些跌倒。


  他扶住我,一舉一動不沾染俗世氣息。


  我聽見他說:“娘娘,微臣早說過,齊植非是好人,你怎麽不聽呢。”


  我費力去看眼前之人究竟是誰,最後腦中總算清明,我一笑:“衛小侯爺,你也不開心嗎?”


  衛行止看著我,說道:“微臣沒有不開心,也沒有多開心。倒是娘娘,在這深宮中,舉步維艱。”


  我想了想他所說的話,然後傻傻的點頭:“對,你說的很對。”四下一靜,“本宮聽聞,衛小侯爺即將遠征?”


  “是。”衛行止回答道。


  “衛小侯爺,本宮覺得你生得甚美。”我真心實意道,可能是醉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衛行止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可能覺得堂堂一國之母竟也有如此流氓姿態,他忍不住笑了。


  我卻沒有笑,“今日一別,想來無再見之日,望君珍重。”


  衛行止有些不解我的話題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可也順著我的話道:“娘娘不必擔心,微臣定會活著歸來。”


  我不置可否,你能活著,可我活不了多久了。


  “本宮從未與像你這般貌美的男子共賞煙花,待小侯爺歸來,可願與本宮共賞煙花?”我滿懷期待的問,即使知道我已經等不到他歸來的一日。


  “好。”衛行止竟沒有拒絕,不像他一貫的作風,我想,可能月兒甚明,湖水甚清,這禦花園中花兒甚美,在這一刻,他舍不得拒絕吧。


  “微臣告退。”衛行止行了一禮然後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輕輕說道:“衛小侯爺,是個好人啊。”


  我被廢那一日,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早知會有這一日,總算來了。


  我待在冷宮中,反而覺得無比踏實,我想,這可能是進宮以來我所過的最為平靜的日子了,也是我死前最為平靜的日子,我知道,阮玉她不會放過我。果然如衛小侯爺所說,我這一生,到頭來,倒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姐姐,怎會落得個如此地步?”是阮玉故作吃驚的聲音。


  我抬頭看她,身子越發顯懷,那張臉依然美麗,如蛇蠍,“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嗎?”我反問,淡然回答。


  阮玉似乎不滿我這般風平浪靜,於是她說:“姐姐可知,當初你落水,是我推得,陛下他亦知道。他給你披肩,安慰你,不過是想要你的心罷了。”我靜靜的聽著,原來如此。


  “女子向來把感情看得太重,失了心,便如同癡傻,想來姐姐也該想起了後來那些自己為植所做的事吧。”阮玉癡癡一笑,然後接著道,“那次他重傷是真,可是利用你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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