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兩敗俱傷
“不必的阿婆，我們稍後就準備趕路，穿過各個鎮子就能到我的一個朋友家裏，我們去那裏歇下便是。”
“你們這麽多人趕路沒有幹糧怎麽行，我這裏還有記得饅頭，你們帶上。”
說著，阿婆把幾個饅頭放進布包裏，塞給顧如錦。
“阿婆這個我們不能收，不能再收您的東西了，真的。感謝你們的款待，我們先走了。”
說罷，顧如錦就拉著青兒趕緊出門去了，她擔心在待一會兒那幾個饅頭就真的進了自己的把包袱了，來不及和阿伯打招呼，一行人便匆匆離去了。
回程的路上，顧如錦搖了搖酸痛的脖子，對身後的大家說：
“你們這都淚累壞也餓壞了吧，去醉仙閣，先吃飽了再說。”
青兒歡呼雀躍，終於來了精神的跟著顧如錦身後：
“夫人，您為何今早不告訴他們您就是受他們租子，管他們田地房屋的慕夫人啊。”
“那些農民樸實誠懇，我不想讓他們覺得自己不被信任，若是告訴他們被欺騙了，恐怕今後也會做出欺騙別人的事情。”
“夫人想的就是周到。”青兒一臉崇拜的看著顧如錦，想著自己一直跟著夫人做事，自己的腦袋瓜，怎麽就是沒有長進。
到了醉仙閣，麵對滿桌子的菜，青兒和童兒早就口水不停，饞得要死了。顧如錦卻遲遲不動筷子，讓青兒他們隻能眼饞，不敢動手。
“我們在這裏大魚大肉的，那些窮人就隻能對著饅頭野菜。這差別，也太大了。”
“夫人，那您打算怎麽辦呢。”
“等回去了，通知福順，讓他今年不必收那些農戶的租子了，還有，讓他代謝銀兩去那些農戶家裏轉轉，給有老人家的家裏些補貼。另外，咱們山莊還有藥鋪什麽的，盡量招收那裏的農民來幹活。”
“是的夫人，我回去便通知福順。”青兒一麵答應著，一麵眼巴巴的盯著這一大桌子的菜。
顧如錦看青兒饞的那樣，不自禁的笑了：
“行了行了，我要囑咐的耶囑咐完了，把我家青兒餓死了那可是大事兒，快吃吧，別拘謹著了。”
聽到夫人這樣說，他們便再也忍不住，前一天就吃了一頓飯，晚上還都是野菜，在顧如錦的暗示下大家都還不舍得吃。自然是餓的饑腸轆轆了，顧如錦也一樣，端起飯碗就加入了這群餓狼的行動裏麵。
雖然疲憊，卻也覺得滿足。
又過去了一天，沒有想起棲雲子的一天，都是快樂無邊的。
這一行人吃飽喝足以後，便準備啟程回家去了。顧如錦坐在轎子裏，山坡的路很抖，晃得本來就頭昏腦脹的顧如錦更加迷糊。
千辛萬苦的，總算是到了山莊，青兒看到雲苓山莊四個字的時候，簡直比見著親媽還親：
“還是回家了好。”
“你們快回去休息吧，不用服侍我了，我也洗洗便睡了。”
顧如錦本想打發青兒和童兒去睡覺，卻沒想到，自己不再的這一天半，發生了不小的事情。
“夫人回來了？”福順在大堂裏看見顧如錦的身影時，放下手中的活，朝他走了過來。
顧如錦以為是慕楓見顧如錦徹夜未歸拍福順前來等著顧如錦回來。
反正顧如錦也沒打算隱瞞，自己就是去了鎮南農戶裏麵探訪民情，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可是福順找顧如錦，卻不是因為這件事。
“有什麽事嗎？慕楓找我？”
“回夫人話，不是的。”福順頓了頓有些猶豫的繼續說道：“三爺現在正在氣頭上，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幸虧夫人回來了，多少也能勸著些吧。”福順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語氣，這讓顧如錦儀式沒反應過來，以為又是哪位下人做錯事惹得他生氣了。
“怎麽？慕楓為了什麽生氣啊？”顧如錦依舊沒當回事，往內堂走著，一邊走一遍問福順：“誰有招惹他了？”
“是周小姐，方才府裏來了大夫，本事照慣例給單姑娘檢查身體的，順便也為周姑娘把了把脈，卻發現.……”福順忽然停住了，這讓本來不以為然的顧如錦停下了腳步，認真盯著福順：“發現什麽了？”
“發現周小姐，懷孕了。”
顧如錦瞪大了眼睛不說話，緩了一會兒，重新恢複理智，急速運轉的大腦，把前前後後可能發生的事情分析了個遍。
首先想到的是，周雪瑤懷孕，對於顧家和慕家都是不光彩的事情，顧如錦雖然對後媽並不感冒，但是對於他們這種視名節如生命的人來說，未婚先孕，是聽都沒聽過的事情。
顧如錦忽然想到昨天早晨，在藥鋪門前看見的單慧娘，又想起了老板的話，但是還想著這單慧娘要假懷孕的方子做什麽，現在終於想通，把事情前前後後連起來，就全部明了了。
可是要不要揭穿單慧娘，顧如錦還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本來被顧如錦打發去睡覺的青兒和童兒也聽見了這檔子事兒，馬上來了精神，緊緊跟在顧如錦的身後。
“夫人這是要去戰爭現場嗎？”青兒也學會開這種玩笑了，她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活血意識到了，但是單姑娘和周小姐都是夫人的情敵啊，她們鬥得兩敗俱傷，夫人才能好過嘛，青兒這樣覺得，不覺得有錯。
“青兒，不可胡說。”顧如錦馬上糾正青兒，這讓別人聽見了，影響不好，自己畢竟是這裏的主人，慕楓又是自己的丈夫。任由這件事情發生而不管不顧，總是說不過去的。
要說這顧如錦心裏有沒有一絲絲慶幸，那真的是沒有，反倒覺得怪麻煩的。這又平白無故給她增添額麻煩。
顧如錦走到周雪瑤的屋子那裏，小小的庭院擠了不少人，下人丫鬟都是看熱鬧的，慕楓也沒工夫理他們，自己的事情都沒弄清楚。
“行了行了，都站在這裏幹什麽？活都幹完了嗎！”顧如錦出現在眾人身後大聲的喊著，丫鬟們都嚇壞了，趕緊散開，眾人見夫人回來了，也都不敢再到著這裏，便都走開了。
“我都聽說了。”顧如錦走向慕楓，他被氣的臉漲紅，沒有精力理睬顧如錦。
顧如錦沒有得到慕楓的回應，便又走到周雪瑤的屋子裏，她躺在床上，半個身子靠在床沿邊，掩眉哭泣著，見顧如錦來了，想抓起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妹妹，妹妹。”周雪瑤抬起手來想抓住顧如錦的胳膊，由於離得太遠險些掉下床去。
顧如錦趕緊上前扶住了快摔下去的周雪瑤：“姐姐慢些，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你相信我不會做那些傷風敗俗的事情的，對不對。”周雪瑤祈求的看著顧如錦的眼睛，卻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
“哼，連虎落平陽都會被犬欺，又何嚐是我呢。”周雪瑤冷笑一聲，收回了手，本以為能幫著自己的妹妹，也是自己多想了。本來也是，她周雪瑤沒有一件事情為顧如錦想過，沒有想過幫她，甚至還害她，現在求她幫著自己，可能性也不大的吧。
顧如錦轉頭看站在慕楓身後的單慧娘，她也意識到了顧如錦的眼神，心虛的馬上看向其他地方。
這個虛心的眼神，讓顧如錦更加確定了，就是單慧娘陷害周雪瑤的。
幾周前還是胸大無腦的單慧娘，經過這幾周的蛻變，倒是變成了心狠手辣的毒婦，這要對虧了周雪瑤的曆練了，自己教出來的徒兒，倒是害到自己的身上了。
“說不定，是大夫誤診了，青兒，在去山下請幾個上好郎中上山來，給姐姐瞧瞧。”
“不必了。”慕楓終於開口，語氣仍舊有些顫抖：“我已經把山下所有的大夫都請上來了，答案就一個，沒有誤診。”
單慧娘也學會單風點火這一招，在慕楓的身邊嬌嗔著：“哎呀表哥，你就別怪周姐姐了，說不定，她是被人家強迫的呢。”
這句話更讓慕楓火大：“被強迫？？！！”他狠狠的一拳砸向旁邊的石桌。
“惠娘你不要火上澆油了。”顧如錦冷靜的說著，現在能處理這件事情的恐怕隻有她了，慕楓現在被氣得失去理智，單慧娘又是罪魁禍首。自己是這裏的主人，務必好好整頓一下了。
“青兒，送單姑娘回房間。”顧如錦不希望單慧娘在這裏繼續添油加醋把事情越鬧越大，自己沒有揭穿她已經很給她麵子了，這樣強製性的送她回去也是給她提個醒，自己是這裏的主人，眼裏容不下這些沙子。
“慕楓，你冷靜些，雪瑤這幾日一直呆在山莊裏，幾乎沒有出去過，山莊又不曾來這個陌生人。況且周雪瑤費那麽大力氣想要博得你的寵愛，自然心裏裝不下他人，又怎麽無故背叛你。”
“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解釋，哼，難不成，還是我的不成。”
慕楓語氣裏滿是氣憤，聲音大語速也快。房間裏的周雪瑤聽見屋外慕楓的聲音，強撐著身子起來，扶著桌子一直走到屋門口，倚著門柱：“三爺，你要相信雪瑤，不會背叛你的啊，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你不能被別人挑唆啊。”周雪瑤哽咽的說著，不斷用手絹抹去掉下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