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得讚賞
顧如錦叫童兒去端水過來，她洗了一下毛巾放在老夫人的頭上，就在剛做完這不久，老夫人醒了過來，睜開雙眼第一眼就看到了顧如錦，不知為什麽，看著她那笑容心裏的氣似乎消了不少，真怪慕楓不懂事，放著這麽好的娘子不疼，偏偏要娶什麽姨娘。
“老夫人，您醒了，快把藥喝了吧。”藥已經煎好了，顧如錦吹了一吹，又親自嚐了一嚐，確認不熱了然後遞了過來。
老夫人有些皺眉，看著黑乎乎的藥碗，猶豫了片刻還是皺著眉喝了一口，皺著的眉頭一下子舒開，疑惑的看向顧如錦：“這藥是甜的？”
“但凡任何人喝藥都懼怕苦澀的味道，所以我想老夫人也是，所以就在開藥的時候在裏麵加了一味蜜餞的粉末，這樣就能掩蓋藥中的苦澀的味道。”顧如錦溫婉的回答著說。
“這藥是你開的？”見顧如錦點頭，老夫人遲疑著說道：“難道你，難道你就不怕有人對這個藥的事情做文章，你還敢開藥？”
現在的暮府比不得從前，看似表麵如平靜的水一樣沒有波瀾，實際上已經暗潮湧動，府中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心事，但凡有一點疏漏都會被抓到把柄，尤其是現在不知道有幾個人盯著老三慕楓，想要除掉他。
即便顧如錦開的藥不是毒藥，可萬一有人動什麽歪心思，在裏麵添加了什麽，害了她這把老骨頭來除去慕楓他們，這樣的事情不可能不發生，怎麽顧如錦卻一點也不顧忌呢？
“老夫人，您多慮了，我正巧懂得醫術，就算開不好也不會害人，倒是旁人，我卻怕他們醫治不好老夫人。”顧如錦將藥碗放到了一邊，溫婉的坐在了床邊，拿起了扇子輕輕為老夫人扇風：“幹才藥端來，我怕太熱還親自嚐了，確認是甜的才敢給老夫人您喝。”
言下之意是說，即便是她當著眾人的麵嚐了藥，如果真有事她也會跟著一起，如果沒有，那麽別人也不敢做文章。
老夫人看著顧如錦的眼神變得深邃了，接著笑逐顏開，一掃之前因為單惠娘生氣的模樣：“好，慕楓身邊有你這樣知疼知暖的妙人，老身也心安了，隻是這孩子不知好歹，卻迷上了單惠娘，這次就不提了，再有下次，慕楓要是欺負你，你就找老身給你做主，可千萬不能讓他付了你。”
“老夫人，您莫要這樣說，三公子對我很好，這惠娘妹妹過門的事實際上是我提出來的，本來三公子是不願意的，可我認為這惠娘妹妹都說有身孕了，暮家的骨血不能流落在外，也就自作主張了，誰知這件事做得……惹得老婦人生氣，我好不內疚。”
老夫人正要對顧如錦說一些讚賞的話語，就聽到外麵有丫鬟吵嚷的聲音。
“喊個什麽，老夫人剛醒來你們就添亂，到底是什麽事？”趙氏到門外，詢問狀況，因為離著不遠，屋子內對她說的話也聽得真真真切切的。
“我是，我是周慧瑤，是特意給老夫人送安神湯來的。”
顧如錦聽到這話，就請示似的對老夫人說道：“當時老夫人昏倒的時候，我表姐也在場，因為這邊有我照料著，她就去給老夫人準備安神湯了。”
老夫人一聽周慧瑤這個名字，心裏有些不悅，雖然京城離著雲苓山莊比較遙遠，可她派去的人也回來向她稟報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自然就知道了周慧瑤的醜聞，加之前單惠娘的事情，她極為討厭這樣不安分的女子，所以也就沒有說是讓周慧瑤進來還是不進來。
顧如錦是如何通透的人，她一打眼就知道了老夫人心中怎麽想的，不過她不能此刻替周雪瑤說什麽，隻是用請求的眼神看著老婦人。
被顧如錦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著，老夫人禁不住動搖了：“讓她進來。”
周慧瑤就被趙氏給領了進來，她偷眼觀看這老婦人的屋子，檀香木的桌子，姣白紗的帷帳，珠簾都是指甲大小的珍珠，古董架子上擺著好看的珍玩，還有那牆上古色古香的名畫，其中似乎有一個落款是前朝最有名的大儒畫的，看得她心裏癢癢。
那些古董暫且不說，單單是其中那副唯一她知道作畫人名字的畫，就價值不止萬兩黃金，這暮家到底有多少錢，從這一屋子的擺設就可以看出，簡直是富可敵國了，怪不得外麵傳，‘寧做暮府妾不做王門妃’，原來是這個道理。
“老夫人，這是我精心熬製的安神湯……”因為有了之前的大開眼界，周慧瑤說話開始對老夫人極為客氣，一心想得這個老夫人的歡心。
可是老夫人因為那些關於周慧瑤的醜聞，將她與單惠娘一比較，就對她產生了不了好感，有些厭惡的打斷了她的話：“就放那吧，趙氏，你將我前些日子去宮裏，靜妃賜的步搖拿給周小姐，然後就送她回去吧。”
聽到老夫人說送給自己宮裏皇妃賞下來的步搖，周慧瑤高興的不得了，可緊接著一聽老夫人下一句話就是對她下逐客令，心中也是一冷，她是想要巴結老夫人沒錯，可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隻有把這件事做完的情況下，她才能有機會得到暮府人的接受。
“老夫人，其實本來今天我是想在宴席上宣布一件事來的，沒想到後來單惠娘出了那麽一檔子事，我就沒有來得及說。”周慧瑤說道這裏，就跪倒在地上，臉上裝出一副悲傷的模樣。
顧如錦心裏對周慧瑤很不屑，臉上卻是溫和的笑意，畢竟這些都是她親手安排的。
“姐姐，你有什麽事就站起來說，老夫人會給你公道的。”顧如錦起身上前要攙扶起周雪瑤，周雪瑤卻執意不起來，隱藏著內心的輕笑，顧如錦裝作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看了老夫人一眼。
“算了，你隨她去吧，她願意跪著就跪著。”老夫人說完一招手，示意顧如錦到她身邊來，顧如錦就走了過去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老夫人，那單惠娘不但自己做齷蹉的事情，還見不得別人好，她見慕楓公子有意與我，就設下圈套……”周雪瑤將自己是如何上鉤，如果懷疑單惠娘的事情，都將經過一一講給了老夫人聽，見老夫人對自己厭惡之色減輕了，這才心裏有了點底：“老夫人，您看，我若是懷有身孕哪能是現在這副樣子，您要給我做主啊。”
“放心吧，老夫人會為你做主的。”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一個衣著華貴，年近中年的女子走了進來，她掃了一眼周雪瑤，又看了一眼顧如錦，然後來到了老夫人身邊：“我的老祖宗喲，您沒事吧，我是一聽著消息就趕來了，謝天謝地您沒事。”
“難為你這麽關心著老身。”老夫人似乎不怎麽喜歡這個女子。
周雪瑤沒有得到老夫人的命令，所以還沒有敢起來，她疑惑的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中年女子：“這位是？”
“哦，這位是暮府的主母陰夫人。”趙氏從一旁說道。
周雪瑤到了，心說難怪這個女子穿的這麽華麗。
“母親近日可安好，恕孩兒近日回來都沒有去看望您。”顧如錦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陰夫人，因為陰夫人是嫡母，而她又是慕楓的妻子，隻能隨著叫她一聲母親。
“我最喜歡如錦這張巧嘴了，說話真甜。”陰夫人皮笑肉不笑，這些年來慕楓搶了她兒子的風頭，全仰仗著是嫡長子才沒有在府中失去地位，可即便這樣，她心裏還是很不舒服，對慕楓和慕楓身邊的人都是厭煩的狀態。
“暮遠呢？”老夫人不怎麽喜歡陰夫人，卻比較關心自己那嫡長孫。
“在書房呢，這孩子特別勤勉就喜歡讀書，真是繼承了老爺的性格，不像是慕楓總是糾纏於兒女之間……苦了如錦這孩子，嫁過門來就沒有享過一天的福，今日還出了單惠娘的事情。”陰夫人有意當著老夫人的麵，話裏話外的說著慕楓的壞話，以此來證明她自己的兒子即便不出去做生意，比起慕楓來是個安分的主。
老夫人沒有答話，相比較起來，暮家的幾個孩子中她最喜歡的是慕楓，唯獨可惜的是，慕楓是個庶出的，將來不能繼承爵位，這到讓她感到惋惜。
“哎呀，關顧著說話了，這位表小姐還跪著呢，快來吧。”陰夫人不知為什麽此刻竟然幫著周雪瑤說了一句好話。
跪的時間長了，周雪瑤覺得差不多了就站了起來，偷眼觀察著老夫人的表情。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點事和母親說，記得下次還來看我這個老婆子，我很喜歡你這個丫頭，慕楓好福氣啊。”老夫人握著顧如錦的手，接著一揮手，趙氏遞過來兩個錦盒，她將大的那個錦盒給了顧如錦，另一個則讓趙氏給了周雪瑤：“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