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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已成定局

  童兒先是愣住,不知所錯,隨後驚起,身上又沒有帶帕子,她猛然從裙擺上扯下一塊布來,慌慌張張的給皇帝擦去酒漬,可行動越是慌張,酒漬也越擦越變得一團糟。


  童兒急的眼眶紅了一圈,不知所措,連翹見狀不好,一個傾身就想要上前來幫忙解救,奈何皇帝一個推手,示意連翹不要上前,惹得連翹站在原地幹著急,又看賀蘭暮雲早已醉的閉上了眼睛,兩耳不聞窗外事了,這一來更沒了法子。


  童兒低垂著頭,北夏皇朝的衣服不論春夏秋冬,衣領都是如一的低,童兒跪在皇帝的麵前,在毫無察覺中,她一半以上的身子都伏在了皇帝的腿上,露出白皙如玉的後頸,美的精致。


  皇帝的目光聚成一點,竟是流連在童兒的脖頸上,連翹這一看心道不好,卻無力上前,麵前的那位是皇帝,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又如何有能力去對抗?更何況,她的主子是賀蘭暮雲,即使賀蘭暮雲醒著,也不能趟這趟渾水,她不能牽連到自己的主子。


  這麽想著,慢慢的她已低下了頭,不再四處張望,更不會將目光停留在上方的位置,心中有如棋盤上一掃而落的棋子,滴滴答答,很是躁動。


  “辜負了這美酒,你該當如何自罰。”上首的位置,皇帝悠閑的坐著,任由這一切順其自然的發生了,他好似在看一場熱鬧。


  童兒好不容易鎮定下心性,用微弱的聲音道:“皇上,奴婢去給您找件衣服換上吧!”


  皇帝挑了挑眉,道:“哦?你親自給朕寬衣嗎?”


  皇帝今年五十,童兒今年正巧十八,皇帝的身體衰老的步伐在不停的加快,他自身也有所體會,一輩子見過的女人如此之多,後宮佳麗三千,卻在不斷的老去,紅顏衰老,美人遲暮,還怎談傾國傾城?


  皇帝也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皇帝看女人的標準永遠是一個,年輕貌美,這些年一直在病中,皇後將選秀的事情也給推至一邊了。


  童兒的容貌本就生的清秀姣好,有幾分靈動,方才的舉止間透露著單純和天真,那羞怯的眼神都惹得人心癢癢,這樣一個十八歲的少女擺在皇帝麵前,此時此刻,他怎能不動心?

  童兒一聽,心猛然的撲通亂跳,抬頭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皇帝,麵前是個五十歲的男人啊,論及尊貴的身份他是天子,即使他什麽也不是,於童兒而言,他做父親更有餘,童兒實在搞不懂他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童兒……童兒手笨,還是讓其他的姐姐來吧……”童兒這麽一想,眼睛立馬往連翹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心頓時墜落了穀底。


  連翹明明看見了這裏發生的一切,為何現在隻是低著頭,當做什麽也沒有看見?童兒忍不住想,麵前的是皇帝,誰都怕惹上了關係,探了罪責,就連平日裏情同姐妹的連翹都不例外,童兒暗自冷笑,苦笑。


  顧如錦也說過,這世界上最能相信的隻有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童兒今日才明白過來這其中的到底,童兒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的疼,心道,隻能怪自己太傻太天真了。


  皇帝輕笑,一聲既出便是天子的旨意,他道:“不,就你了。”說著,他徑自起身,走路竟有些顫顫巍巍,身體虛浮,不隻是因為醉酒還是因為身體早已被掏空,亦或是兩者都占了成分。


  走了幾步遠後,回頭見童兒還保持原有的姿勢呆在原地,皇帝出聲道:“還愣在原地做什麽?”


  童兒聽見他的聲音,身體一顫,立馬慌忙的站了起來,保持距離,遠遠的跟在皇帝身後,皇帝卻一個伸手,把童兒扯到自己的身邊,童兒羞愧難當的垂著頭,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心裏不是滋味。


  事實上皇帝的力氣並不大,隻是童兒也不敢亂來,生怕惹出點什麽麻煩來,此時心裏無助的她隻能默默的跟著皇帝,什麽換衣,不過是個借口罷了,皇帝是個蠢蠢欲動的男人,童兒隻是個涉世未深的丫頭。


  皇帝並沒有繼續留在鎮南行府中,而是直接出了門,上了一輛全身包裹著金黃色布幔的馬車,珠簾都是鮮紅的瑪瑙與碧綠的祖母綠,童兒知道今晚之後自己的命運是什麽,卻絲毫不敢違抗,因為他是皇帝。


  紅燈綽影,連翹悄悄跟著皇帝身後,躲避開侍衛們的視線,眼睜睜看著童兒被帶走,自己卻是無力的,眼中隱忍著不安和愧疚,事已至此,她所能做的也隻有自動請罪了。


  匆匆回到席間,卻不見了賀蘭暮雲的身影,一問才知道,就自己剛才離開的那會兒,賀蘭暮雲已然起身離開,離開的方向,正是顧如錦的屋子,連翹歎息一口,心想著,賀蘭暮雲已經喝醉了,顧如錦那邊有無法交代。


  連翹的心裏後悔啊,恨不得時光倒流,她定不會讓童兒去倒酒,定不會把童兒往前推了。


  話說回來,童兒的心裏也在想,若是時光能夠倒流,自己一定不會再有這樣的好奇心,好奇心殺死貓真不是唬人的。


  時光不會倒流,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的狀態,已成了定局。


  顧如錦的房間裏,童兒離開了許久都未回來,顧如錦想著外頭都是鎮南行府的人,定不會出什麽事情,便以為是童兒玩的興起了,要晚些回來。


  顧如錦自個兒躺床上,靜靜的,就快要睡去的時候,門忽然被打開了,聲響異常的大,這動靜應該有人撞開來才會有的,房間裏漆黑一片,隻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具體的都看不分明。


  這時候,外頭的風送來了一陣濃重的酒味,顧如錦提著心坐了起來,試探的問道:“雲?是你嗎?”


  進來的人也不搭話,顧如錦他往自己的方向走,顧如錦有些害怕的往後挪,一直到了牆角,也斂聲屏氣的不說話。


  事實證明,女人永遠也不要把自己置於一個無處可逃的地方,比如牆角。


  “賀蘭暮雲!”顧如錦叫了一聲,連名帶姓,佯裝凶狠的樣子。


  隻聽見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微的笑,很無奈的笑,顧如錦聽見便放下心來,他是賀蘭暮雲沒錯的。


  賀蘭暮雲無奈道:“你連犯錯的機會都不給我了,為何要戳穿我?我可是醉酒之人。”聲音清晰可見,帶著鼻音,他的鼻息近在咫尺,顧如錦能夠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氣息流轉在自己的臉頰上,充斥著酒味。


  顧如錦不禁想責備一番,“為何要喝那麽多的酒?喝酒之後又為何跑來我的房間?酒壯慫人膽,堂堂正正的鎮南王也是那慫人一個嗎?”


  顧如錦想溫和的勸解他喝酒傷身的,奈何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嗬責,她總學不會去哄人,心口不一倒是自打出生就回了。


  賀蘭暮雲又笑了,道:“我在你的麵前,不就是慫人一個嗎?”


  賀蘭暮雲醉酒後有種別樣的憨態,聲音委屈的像個孩子,讓人的心一下子化成了一灘水,再也想不起自己是要苛責他的過錯了。


  賀蘭暮雲將頭趴在她的肩上,她本就在牆角待著,此時更加脫不了身了,完全被套牢。


  顧如錦的心也會軟,並且是遇軟則軟,平日裏的賀蘭暮雲有多麽強硬她都不怕,因為她的心可以更硬,但賀蘭暮雲一軟下來,她就也得跟著認慫了。顧如錦心想著,反正現在賀蘭暮雲都喝醉了,明早醒來之後什麽都會不記得,她現在又何必計較那麽多呢?

  隻當陪他一個晚上,什麽都不去想,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他們隻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小夫妻。“喝了那麽多酒,難受嗎?”顧如錦溫聲問道,全身散發著暖暖的熱量,透進人的心窩裏去。


  賀蘭暮雲明明頭還在疼,卻下意識的搖搖頭,道:“不疼,如錦,你為什麽不狠狠的罵我一頓?”


  顧如錦以為他是在說自己喝酒的事情,她笑道:“罵你做什麽?一醉解千愁,我知道你心裏苦悶,想要發泄,若是能夠發泄,就讓你發泄這一回吧。”


  賀蘭暮雲卻像沒聽見她說話一樣,繼續道:“你選擇舍棄孩子都是因為我對不對?為什麽對我這樣好?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你對我這樣好……”


  顧如錦這才明白過來,賀蘭暮雲所說的是那件事,顧如錦忽然間心酸起來,不是因為弑子的傷痛,更是因為賀蘭暮雲的那句“不值得”,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原來他也有如此軟弱的一麵,他會在自己麵前低頭,在愛情麵前服軟。


  “你為什麽不罵我,我本就打算私自奪去你的胎兒,我們的孩子,我想要保住你的性命,不想讓你置於危險之中,即使是半分危險,我也要盡全力將你解救。”賀蘭暮雲繼續說道。


  顧如錦拍了拍他的背,像哄一個孩子一樣,輕聲細語,道:“他已在這個世界來過一遭了,他救了自己父親的命,想想,他在天有靈,也會覺得值得,他是最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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