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狗頭軍師
這麻辣豆腐皮是當成早飯賣的，到了晌午之後，生意就不是特別忙碌了，聞芮看了眼蘇氏還沒賣完的豆腐，便提議讓蘇氏還是回之前賣豆腐的地方去，等蘇氏走了後，聞芮也再讓麵露疲倦的顧氏先回家歇一會兒去。
顧氏立馬反駁：“那怎麽行。不能讓你一個小姑娘在這會兒守著。”
聞芮再機靈，在她們心裏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您看，這會兒都沒生意的，咱們兩個人都在這兒幹守著也沒意思，顧大娘您就放心回去吧，上午鬧了那麽一通，我想也不會再有人敢上門找茬了。”
顧氏的身體也的確有些疲倦了，她不比蘇氏，蘇氏看著柔柔弱弱的，可在聞家是做慣了活的，身體底子好著呢。顧氏左右看了一圈，正好是晌午十分，街上的人也少了很多，大多都回家吃飯去了，耐不住聞芮的撒嬌癡纏，她點頭同意。
“我就回去躺一會兒，休息半個時辰就過來。”
“不急的。”聞芮說得。
顧氏剛準備走，突然轉身又回頭，指著顧秉之說得：“我都差點兒把你給忘記了。我走了，你就在這裏陪芮芮一起守著吧，不要讓她被人欺負了。”
聞芮看了看顧氏，又看了看顧秉之，上午顧秉之已經在這裏陪了她們半個上午了，下午還讓他在這裏，不太好吧。她想推辭：“再過段時間就是鄉試了，已經耽誤了秉之哥哥上午的時間，還是讓他回去看書吧。”
顧氏嗤笑：“回了家他也沒怎麽看書。芮芮你別不好意思了，就這麽定了。反正他不在這會兒，也不會回家。”
聞芮看著顧氏就這麽甩手離開，愕然無語。
雖然她對聞家將聞大伯和聞學深兩個讀書人當金疙瘩一樣護著覺得不滿，就算是在讀書，也還是要幹點活吧，但顧氏這樣，是太不把自己兒子當回事，還是對自己兒子太有信心了？
當然是後者。
不過顧氏和蘇氏都離開了，也給聞芮騰出了空間，讓她方便跟顧秉之八卦一些事情。
聞芮興致勃勃的問道：“秉之哥哥，上午那個鬧事的人說，是你幫沈九在縣城裏立足的？”
顧秉之的第一想法是：這會兒沈九人不在，她也就直接將後麵哥哥兩個字給省略了。是不是他不在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對他直呼其名的。
顧秉之對此，其他感受倒沒有，就是覺得聞芮其人，實在是在太會見風使舵了。
非貶義。
顧秉之點了點頭，本來不怎麽愛八卦的他莫名期間就跟聞芮講起了經過：“兩年前他才來縣城的時候，性子太橫，成天跟人打架，哪怕搬出了他身後是縣太爺，也還是有人下黑手。”
從現在沈九的脾性來看，當初的沈九的脾氣隻會更加的囂張，就算他的靠山是縣太爺，他做的太過分了，縣太爺不想做個壞的太明顯的貪官，也得顧忌幾分，不能偏幫太明顯了。
而且白有白道，黑有黑道，還有一句話叫做強龍難壓地頭蛇呢。縣太爺三年一換，但本地的地頭蛇可是長年累月積累下的勢力啊。有的時候，縣太爺還真不一定就能壓得住地頭蛇。
聞芮雙手支著下巴：“那你們是怎麽交好的？你可不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啊？”
顧秉之聲音頓時一滯，意味深長的瞅了聞芮一眼，當著本人的麵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聞芮“嘿嘿”一笑，機靈的眨眼：“秉之哥哥，你不是說過了嘛，做人要真誠相待。你看，我現在就很真誠的。”
她抿著嘴角，笑得十分可愛，歪著頭，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模樣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但顧秉之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拿第一次見麵時，酒樓的那件事取笑他呢。
不過聞芮也沒說錯，他的確不是主動去幫沈九的。
“當時正好我也遇上了一點兒麻煩，沈九就主動找上我，我們倆就搭夥了。”顧秉之言簡意賅的將當初的事情一筆帶過。
聞芮也隻是想聽個緣由，不打算知道的太明細，對此也沒有再繼續追問，隻“哦”了一聲後，問道：“你的身手也就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嗎？”
顧秉之卻一下子笑了出來，“練武是用來強身健體，而非打架鬥毆的。沈九自己的麻煩，當然他自己去解決。”
他要打人，自己去打；他要挨打，自己去挨。
顧秉之將涼薄二字表現的淋漓盡致。
聞芮一噎，這還叫搭夥結伴嗎？顧秉之這種朋友，沈九當初竟然沒一腳將他踹開，現在還跟他關係這麽好……聞芮突然覺得，沈九其實也是個脾氣挺不錯的人。
顧秉之一看聞芮的神色，就知道她想偏了，無奈道：“有的時候，光靠武力是不行的。兵法有雲，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顧秉之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就沈九那腦子，我若是跟他一起打，隻有挨打的份。”
聞芮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沒注意到顧秉之說完最後一句話後，突然僵滯了一下的神情。等她再看過去的時候，顧秉之已經恢複如常了。
“原來你就是沈九的軍師？”還是地頭蛇身邊的狗頭軍師這一款的。
聞芮上下打量了一下顧秉之，覺得他跟印象中，地頭蛇身後總是出餿主意的狗頭軍師形象差距很大。不過沈九跟那些粗魯的地頭蛇差距也比較大，起碼在顏值上，沈九和顧秉之就超過了。
聞芮問出一句發自肺腑的話：“那顧大娘當初才開始知道你跟沈九那種人走在一起，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怎麽沒有打死你把你趕出家門呢？”
顧秉之以拳抵唇，擋住嘴角的笑意。
聞芮正一臉莫名，就聽見從自己身後傳來磨牙的聲音：“聞芮妹妹，我這種人，是哪種人？”
聞芮暗暗在心裏叫了聲糟糕。
狠狠瞪了顧秉之一眼，也不知道沈九到底來了多久了，他竟然也不提醒她一聲，聞芮動作緩慢的回過頭，看見的就是吹胡子瞪眼的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