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棒打攔路狗(三)
“而且,你得罪的也不是我,而是我未婚妻,若要道歉,也應當是像她道歉,看她是否願意原諒。”
張公子這會兒在顧秉之麵前的表現有多卑躬屈膝,聞芙就有多尷尬窘迫,麵上火辣辣的,尤其是在聞芮譏誚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聞芙簡直恨不得地上多一條地縫,讓她趕緊鑽進去。
可張公子明顯不懂她的心情,自己要在顧秉之麵前低聲下氣的就算了,還要拖上她一起。
張公子焦急的拉了聞芙一把,讓聞芙趕緊向聞芮道歉。就算兩姐妹再不和,到底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張公子想著隻要聞芙好好跟聞芮道歉,就能和解了。
同時,張公子的心裏也有一些慪氣,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在聞芙口中各種不堪的堂妹,竟然與顧秉之定了親事,是顧秉之的未婚妻。如果他早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由著聞芙的。
“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啊!”
心情不好,張公子對聞芙說話的口氣也就變了。
聞芙難堪的咬了下嘴唇,跟聞芮對上視線,明明聞芮現在沒有看熱鬧的意味,可在聞芙看來,自己也已經成了笑話給聞芮看了。
聞芙怎麽也沒有想到,不過就一個顧秉之的出現,竟然會讓張公子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顧秉之,顧秉之……這個名字就像是個魔障,在她心裏不斷的回響。
聞芮開始的時候還是挺幸災樂禍的,但後麵就沒有多少看熱鬧的愉快心情了,她隻是訝異於張公子的改變。前不久還對聞芙千依百順,濃情蜜意的人,轉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果然,在男人的心中,事業比女人更加重要嗎?
“道歉就不用了。”聞芮在聞芙開口之前說道,她沒心情聽聞芙的道歉,主要是聽了也沒有什麽用,聞芮更注重的是實際的利益,“我和張少奶奶,兩家人早就分家了,如今也不過隻是占著一個親戚的名義罷了,但早就沒有怎麽往來。以後……”
聞芮不帶笑意的翹起嘴角,“我也希望繼續這樣保持下去。”
“我們走吧。”聞芮說完後,就對顧秉之說道。
“好。”顧秉之微笑點頭,看聞芮的眼神十分的柔和溫暖。
宅子的主人也跟著顧秉之和聞芮一起走了,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張公子一眼,對著張公子歎了一口氣,張家在縣城也是小有名望了,他跟張公子的父親,張員外也算有些交情,看到張公子現在這副模樣,也實在替他覺得惋惜,不過主人家也幫不了他太多。
自己作的死,他還能怎麽幫。
聞芮和顧秉之離開,走了好一會兒之後,顧秉之突然問道:“其實方才張公子讓你堂姐道歉的時候,你可以順勢將鋪子的事情說出來,這正好是個讓張家人不再繼續暗中為難你的好機會。”
顧秉之看了聞芮一眼,眼含笑意:“你的脾氣也實在太大了一些。”
其實顧秉之將話題轉移到聞芮的身上,就是有這一重意思,可是聞芮沒有接收到他的意思,寧可鬧得雙方都沒有台階下,也要順著自己的脾氣來。
聞芮一下子就停下了腳步,怔了一下。
顧秉之挑眉:“怎麽了?”
聞芮呆呆的看著顧秉之:“不是。我忘了。”
顧秉之:“……”
她不是心氣兒太高,而是將那件事給忘記了。顧秉之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聞芮哭喪著臉問道:“那我們現在再回去重新找聞芙和那張公子談,還來得及嗎?”
顧秉之真誠的說道:“來不及了。”
曾經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就擺在她的麵前,可是她沒有珍惜,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失之交臂了。聞芮“啊啊啊”的小聲吼了幾下,發泄自己的怒火,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腦門。
她怎麽淨在關鍵時刻犯蠢犯傻呢!
氣死自己了!
“好了,好了。”顧秉之連忙製住她打自己腦袋的雙手,“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兒,就算你剛才沒有提,事後聞芙的相公想起來,以後也應該不會再為難你們了。”
除非張公子是真的破罐子破摔,看著跟顧秉之的關係修複不好了,就索性變得更差一點,否則在知道了聞芮是顧秉之未婚妻的身份之後,張家不可能會再繼續由著聞芙來針對聞芮。
“對了,你要帶我去哪兒啊?李家兄弟呢,不是說要帶他們去見那個省城來的首富嗎?”
忘掉之前的不開心的最好辦法,就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於是聞芮就提起了其他的事情,說了起來。
說起這個,顧秉之的笑意便加深了許多,“李家兄弟的確是有本事的,不用我帶他們去,他們已經跟那位省城來的首富聊上了,並且還對他們倆兄弟十分欣賞。”
那位首富被稱為儒商,雖然他以前家裏窮,沒有讀多少書,但後來有錢有地位了,卻是最愛結交讀書人,喜歡給年輕人機會,所以這次宴會也多了像顧秉之這種跟從商沒有什麽關係的讀書人。
他現在榮歸故裏,捐了一大筆銀子造福家鄉,哪怕是圖的個虛名,說明也是對名聲有一定追求的,裝也要裝出個平易近人的樣子來,而且李家兄弟也是非常會為人處世的,自然很容易得到首富的青睞。
聽到了李家兄弟的好消息,聞芮也放下了心,看來這個人情是妥妥到手了。
顧秉之又說道:“我現在帶你去見另一個人。”
“誰啊?”聞芮眨眼,她還以為顧秉之也會帶她去見那位首富呢。
“跟首富一起回來的一位先生,學問非常好。”
首富喜歡結交讀書人,身邊自然也供養了許多落魄、仕途不得已,但本身卻非常有才華的讀書人。顧秉之說的這位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顧秉之又給聞芮說了那位先生的一些光輝事跡,比如他是二榜進士出身,曾經在禦史台,官至禦史daifu,隻是性情有些耿直,得罪了權貴,才脫了官身,現在是一介白衣,到處遊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