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去京城
天津到這裏這麽遠，她一個人不能過去，寫信也不知道寄到哪裏去，幸好還有聞老頭在，聞騰他們再不孝也不敢對親爹不聞不問，還會定期派人來問候聞老頭，或者寫信寄給他。
聞芙擦幹眼淚。
現在她隻需要等，等二叔給爺爺的信，到時候她借著爺爺回信的時候，就可以寫信告狀，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他們了。
而在聞芙滿心算計怎麽報複聞芮的時候，聞芮她們已經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在聞芮收到了張家將要休妻聞芙消息的時候，他們就準備出發了。
為了催促張家盡快動手，他們把自己明天動身的消息散發了出去，如果他們還是按照原計劃離開的話，肯定會有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前來送行，憑添了事端，所以為了免除這些麻煩，他們決定提前一天，今天下午就直接出發。
本來明天走，時辰就已經很倉促了，現在又臨時提前了半天，更加讓薑氏等人措手不及。
薑氏還沒從高興的情緒的緩和下來，就要迎接聞芮和顧氏馬上離開的消息，心情瞬間變得很低落。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要走了……都走了，以後這裏就隻剩我們一家人了。”
薑氏站在聞二伯身邊，突然就覺得很傷感。
偏心挑剔的聞老太婆走了，陰陽怪氣笑裏藏刀的秦氏走了，懦弱溫柔的蘇氏走了，現在聞芮和顧氏也要走了。
薑氏忽然之間就想起了以前她們還沒來縣城，大家都還在老屋時候的日子，那個時候很吵，但也很熱鬧。
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卻都……散了。
聞二伯拍了拍薑氏的肩膀，無聲的安慰她。
聞芮笑道：“二嬸，這話你可說得不對，哪裏就都走了呢！苓堂姐和劉家堂姐夫，羌堂哥和堂嫂，還有二伯和芝芝，可是都陪在你身邊的呢！再過半年，堂嫂肚子裏的孩子也就出來了，二嬸你又有孫子帶，再過幾年芝芝也要出嫁了，給你再找一個女婿回來……這樣還不叫熱鬧，那什麽才叫熱鬧啊！”
聽著聞芮的話一想，薑氏笑出聲，倒也是。
聞芮握著薑氏的手：“以後如果可以，我們還會再回來的，如果我們回不來了，等我們在京城安頓好了，你們有空也可以來京城找我們呀！二嬸，別忘了我們還是一起遊覽山水河川的約定呢！”
離別的傷感情緒被聞芮對未來的美好設想給擊碎，大家不再傷感，反倒對以後的日子充滿的向往和期待。
薑氏和陳氏她們都重重的點頭：“嗯，好，我們都記著呢！不會忘記的！”
最後的最後，薑氏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芮芮，那你在省城的豆腐皮生意怎麽辦？”
“有家酒樓的兩位李掌櫃幫我找了個大掌櫃，我已經把省城的豆腐皮生意全權交給那位大掌櫃負責了，並給他說了，如果日後調料不夠需要辣椒醬了，便來縣城找二嬸你們拿。”聞芮笑著說道，“他也會每個月把賬本寄來京城給我，讓我看的。不過以後可能還是會需要麻煩二堂哥，你有空的時候可能得去省城幾趟，幫我親眼瞧瞧情況了。要說信任，我肯定還是最信任你們。”
信任兩個字，說得薑氏和聞羌他們心裏暖呼呼的。
薑氏一口應下。
不就是讓聞羌去省城幾趟幫忙看看嗎，這個的確算不得什麽大事。
現在縣城的豆腐皮生意已經請了這麽多人手，除非是去監督，不然完全不需要二房一家的人都出動去忙活了。憑二房現在的收入，隔三差五去省城一趟見識一番，也挺不錯的。
薑氏看著顧氏，鄭重的說道：“顧姐姐，我這個侄女兒可就托付給你了，你們一定要好好待她！”
顧氏和顧秉之含笑給出了承諾：“定不相負。”
站在碼頭上話別許多，終究有揮手再見的時候。
這一次聞芮和顧氏跟著去京城，顧秉之和沈九還是選擇了水行大船的鳴聲響起，像是在催促人快快上船，聞芮看了這個縣城最後一眼，跟在顧秉之和顧氏的身後踏上了甲板。
那一刻，素來堅強不屈的聞芮突然想要落淚。
在縣城，在老屋的許多日子裏，她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注視著大家，看著這些紛紛擾擾，總是覺得自己並不完全屬於自己，這裏不是她的家。
可直到現在要離別的這一刻，她才發現，其實她早就把這裏當成她的家了。
我心安處是吾鄉。
這一次的聞芮就像上一次的顧秉之和沈九一樣，站在甲板上一直注視著碼頭，看著碼頭上遲遲未離開的薑氏他們。
知道船已經行遠了，周圍都是海天茫茫一線，再也見不到熟悉的景色，她才回到船艙裏。
顧秉之一直看著聞芮，看得她有些奇怪。
等她實在受不了了，一眼瞪過去，雙手叉腰，氣勢有些囂張：“看什麽看呢？看我哭了沒有嗎？”
沈九哈哈大笑出聲。
顧秉哭笑不得，趕忙否認：“沒有，沒有。”
聞芮半信半疑：“那你在看什麽，一直盯著我，我臉上還長出花兒來了嗎？”
顧秉之遲疑片刻，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說，沈九就毫不給他麵子的戳穿了，“他隻是在看你暈不暈船！哈哈哈哈……”
這一船的人，顧氏，聞芮，沈九都不暈船，唯獨顧秉之，暈船。
上一次顧秉之單獨跟著沈九乘船前往京城的時候，開始還好，後麵是暈的死去活來，嘔吐不止，虧得他們是半程水路半程陸路，要全程水路到京城，怕等到京城的時候，顧秉之整個人也已經廢了。
打敗顧秉之的不是誰誰誰，而是——暈船。
沈九都快幸災樂禍的笑死了。
對不起，顧氏雖然很心疼兒子，但也忍不住發笑。
隻有聞芮沒有笑話他。
因為，等起了風，船艙開始劇烈搖晃的時候，聞芮也開始暈船了。
顧氏：“……”
沈九：“……”
真不愧是夫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