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顧氏教兒媳（二）
“不用了，你配的一定好看。”顧氏笑道，“你跟我來堂屋，我也給你說一些事情，關於過幾天去周家宴會上的事情，到時你需要注意一些事情。”
顧氏琢磨著，如果直接生硬的開口說教導，芮芮肯定會有些自卑和難過的，周家的宴會正好是個由頭，她可以借這個一點一點的教她。
對於顧氏的想法，聞芮全無察覺。
顧氏的想法也沒有錯，聞芮的確對朝廷的官職不是特別敏感，她頂多知道一些官位的重要性，但是誰和誰之間的關係，她卻是一無所知的；不過不知道，不代表不感興趣，本著聽八卦的想法，聽顧氏開始講起了京城各個官員以及其背後的勢力、家族的恩怨糾葛，聞芮聽得津津有味。
顧氏從幾日之後的周家茶會，可能會邀請的人開始講的，講那些人背後的家族和勢力，再慢慢到她們的迎親，一個龐大的關係網逐漸展現在聞芮的眼前。
為了避免信息量太大，聞芮她記不住，她還跑去顧秉之的書房拿了紙幣來做筆記，看見聞芮這副認真好學的態度，顧氏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其實說來說去，京城的勢力最終隻分成了三種，皇親，權貴，和清流。
皇室自然是不用說了，雖說皇室人掌控天下，可前麵幾百年已經經曆了數個朝代，每個朝代都是由盛轉敗，每個皇帝在位的時候都覺得他們的天下不會亡，可實際上他們也隨時隨刻都在擔憂自己身下的龍椅不保。
猜疑，權衡，是他們的性子和手腕。
權貴則是勳貴，一般能得到爵位的都是武將，不過已經會成為了勳貴的武將又不一樣了，到了他們這種地步，已經很少手裏還有兵了，除了少數一兩個家族還在繼續從武，大多數已經慢慢開始試圖和文官聯姻，成為在京城中心政治上的博弈者之一。
勳貴很想跟文官聯姻，但是大多數的清流文官卻是看不上勳貴的。
文官一無皇親的優勢，與天子有斷不了的血緣關係；二不像勳貴，有能留給子嗣後代的爵位在身，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隻是暫時的，等到他們告老退出朝廷，之前的一切都沒有了。
但清流文官卻又是最龐大的一群勢力，一代隻能顧一代，但他們的後代卻又是最成材的，一代未老，一代已崛起，綿綿不絕的湧入朝廷，入內閣，入六部，或外放。
雖然在文官之中，也各有政見，但當皇室或者勳貴威脅到整個文官體係的時候，毫無疑問，他們會立馬抱團擰成成一股繩。
顧家和周家，原本都是屬於文官體係的。
不過周家和朱家聯姻，娶了長公主的外孫女靜平縣主，周家就不算正統的清流文官了，已經被打上了皇親的頭銜。
當然，朱家也是一樣的，哪怕朱家的家主是一品戶部尚書。
聞芮腮幫，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有什麽問題嗎？難道跟勳貴或者皇家有關係了之後，清流文官體係還會排斥他們不成？”
顧氏眯眼，笑了笑說道：“這可說不準。”
可能會排斥，也可能不會排斥。這全看朱家和周家他們對清流文官體係是有利的，還是不重要可以拋棄的了。
顧氏將周家和朱家的女眷情況都給聞芮講了一遍，說了一下如果朱家會去參加周家的茶會，可能會去女眷的身份，以及周家的女眷的身份。
顧氏說道：“這宴會是靜平縣主舉辦的，朱家的女眷去參加的可能性會很大。”
聞芮淡淡的接道：“而那位覬覦秉之哥哥，想嫁給他的朱家孫小姐赴宴的可能性會更加的大。”
顧氏忍不住：“噗！”
芮芮真是可愛！
顧氏一臉嚴肅的說道：“芮芮你放心，如果朱家孫小姐也在場的話，我肯定會幫你的！”
聞芮瞪大了眼睛，“娘，難不成你還想過幫她不幫我嗎？你當然肯定必須一定要幫我啊！”
顧氏忍俊不禁，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你是我兒媳婦，我當然得幫你了。”
婆媳兩個就這麽插科打諢的聊著關於京城的事情，由於顧氏離開京城十幾年了，十幾年足夠一個家族由盛轉衰，所以顧氏給聞芮說的情況也不一定到現在也還是那個樣子，不過到了那一天，一同赴宴的還有顧老夫人和顧夫人兩個人，到時她們會再幫忙找補找補，所以也不用太害怕。
時間過得飛快，下午錦衣樓的繡娘上門給她們量了尺寸之後，顧氏和聞芮從顧家送的布料中挑出她們喜歡的幾匹，交給繡娘做衣裳。
看見繡娘拿走了做外衣的布料，聞芮突然想起還有她們的裏衣！
不過聞芮是不會針線活的，以前她的裏衣都是蘇氏給她做的，現在她穿的都是出嫁之前蘇氏提前給她做好了，準備了很多的裏衣。
但這些裏衣再多也總有穿完的一天。
聞芮小心翼翼的對著顧氏問道：“娘，繡樓她們不會幫忙做裏衣的，對吧？”
顧氏沒發現聞芮的小心思，渾不在意的回道：“對啊，而且這種貼身的衣裳，就算她們願意幫忙做，也不會有人家會拿給她們幫忙做的。”
這種貼身的東西，尤其是姑娘家的，可是十分緊要的。
萬一不小心落到了外人的手裏，那名譽可就毀了。
就算在自家做，裏衣這種東西也都是交給自己的貼身丫鬟來做的，家裏尋常的繡娘都是不會讓她們碰的。
聞芮失望的“哦”了一聲。
等到了傍晚時分，顧秉之回家來的時候，聞芮提前到胡同口去迎接他。
她看著街上騎著馬或者坐著轎子的人，再看看一身官服腳踩皂靴靠兩條路走回來的顧秉之，她抿著嘴角沉思片刻，等跟著顧秉之回了自家的院子後，像是剛剛做出一個重大決定似的說道：“娘，秉之哥哥，要不我們買兩個下人吧！”
顧秉之好歹也是當官的，而且不說奴仆成群，但也好歹買兩個能幹粗活的下人吧，這樣麵子上也能過得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