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混亂一團，真相又不是真相
“我沒做錯事，也不需要別人替我承擔什麽。隨便你怎麽說，當年的事情我一直都覺得蹊蹺，如今是你給了我答案。而關於真相，我會查出來。”李妍兒深呼吸一口氣，穩定混亂的心神。
她的說法，在韓天昊看來，就是狡辯，推卸。加上妄自尊大，不自量力。
“你還妄想什麽，今天既然你不願意和平解決。那也就別想出這個門。”
那句為什麽還沒有問出口，李妍兒就看到幾個男的，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不用說，就知道這是準備做什麽。
“難道你還想強硬逼迫我認罪不成？”李妍兒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雖說以前就覺得老頭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可好歹也是是非分明。
再看如今的老頭，分明就是鬼迷心竅，老糊塗一個。
“每個人都有弱點，隻要掌控住，便一切都好說。”
韓天昊拄著拐杖緩步走過來，那樣子好像他是掌控世間一切的神明。
李妍兒懶得再廢話，左右打量著，尋找可以突破的點，最後把目光落在還打開的窗戶上。趁著都沒人意識到她要做什麽，一溜煙跑過去，抓住木框。
“你要做什麽？”韓天昊冷喝，看著她危險的行為，抿緊了嘴。
李妍兒不予理會，專注在外麵，目測這個高度，她應該沒有問題。
聽到身後的拐杖聲越來越近，知道就必須趕緊行動。
便在一眾人驚愣的眼神中，爬上窗台。
“快，快下來！”韓天昊有些著急。心想要是真在這出事，他那個不講道理的孫子，非要跟他沒完。
他高估自己，更是低估了李妍兒的倔強跟剛烈。
李妍兒回頭看他一眼，嘴角輕揚，頗有意氣風發，卻也是冷冷諷刺。
“拜拜。”
她小手一揮，毫不猶豫縱身一躍。
“呀。”
韓天昊心髒都要停止，跑到窗口，往下一看。
先是一愣，接而咆哮：“臭小子！”
站在下麵，懷裏還抱著一個的韓焱，抬起頭，看了他爺爺一眼，一聲不吭，扭身走人。
韓天昊就是擔心他有這樣的表現，連忙吩咐人去攔下韓焱。
此刻的李妍兒也是心有餘悸，臉煞白煞白的。
“現在知道害怕，是不是遲了點？”韓焱冷笑睨著她。
李妍兒正憋屈呢，他就送上門找罵，“你夠了啊，韓焱。你以為我想嗎？還不是你們韓家人，蠢得要死，非要說我跟六年前的車禍有關係。我是不是有病，當時我也受傷，我也差點死了。要不是我遇到好心人，你見到就是我的骨頭。”
越說越激動，人都差點翻出他的懷抱。
韓焱頓住腳步，輕輕一拍她的屁股，“老實點，現在你不是沒死。”
“嗨。”李妍兒真是被氣笑，“說這話你還是人嗎？既然這麽想我死，剛才就沒有必要跑出來救我啊，讓我自生自滅不是更好。”
“你死了，人家會詬病韓家，連累我。”
韓焱的毒舌，真的是傷她一個體無完膚。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可以說什麽，就跟很癢，卻沒有辦法撓到。
氣紅眼的她，不管不顧，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拚命加大力氣。
韓焱不過是皺了下眉，便若無其事繼續走他的。
兩人到了門口，韓天昊帶著一幫人出現在麵前。
“臭小子，今天誰都不能走出這個大門，除非你從我身上踏過去。”韓天昊很強勢。
韓焱卻不知道這一套，漫不經心走著，多看一眼都不樂意似的。
凡是擋在他前麵的人，更是因為他強大的氣場，不由自主讓開路。
最後就剩下一個韓天昊，擋在前麵。
“別逼我！”韓天昊冷沉著臉，睨著孫子懷裏的李妍兒，恨不得一口怒火就把她給焚燒殆盡。
李妍兒也因為這僵硬的氣氛，渾身不舒服，幹脆頭一縮，就往韓焱的懷裏挪啊挪，調整好位置，來個眼不見為淨。
“爺爺，我先送她走，回頭要家法，你可以在我身上討回。”韓焱的聲音冷冰冰，沒有一絲溫度，一如他的眼眸。
韓天昊有些痛心疾首，拐杖指著他的孫子，“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麽屁話，她可是你的殺父仇人。為什麽還要維護她？你不是答應過我，一定要為你父親報仇的嗎？難道你忘記這麽多年來，我們是怎麽度過的嗎？”
“我沒有忘記，但她不是。”韓焱手指緊了緊。
李妍兒感覺到他的肌肉都在繃緊，看來這六年來，他恐怕也經曆過一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六年前她的一走了之，到底是對還是錯。
“什麽不是，有人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有錯嗎？這也是警察的調查結果。所以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帶走她。”也難怪韓天昊的態度這麽堅決。
所謂眼見為實，既然有這麽多證據指向李妍兒，一般人都沒法跳出來這個固定的思維圈。
“誰跟你說，是我害死你的兒子。”李妍兒拍拍韓焱，示意他放下自己。
韓焱照做，她便站立在身邊，並沒有逃離，他那眼底才稍微有了一些溫度。
“她。”
韓天昊往後一指。
李妍兒的目光隨著移動，看到躲在一旁的仲夏夜，頓時愣住。
“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話還會有假嗎？”韓天昊說著，揮揮手，示意仲夏夜過來。
仲夏夜也是震驚，她沒有想到自己都躲起來，還是被老頭給發現。她本不想參與，畢竟剛發生跟李妍兒決裂的事情。
現在不出去，已然是沒有辦法。
仲夏夜磨磨蹭蹭走過來，經過李妍兒身邊的時候，聽見李妍兒壓著嗓子說：“為什麽？”
仲夏夜沒說話，直直看著她，身體微微顫抖，好像在隱忍著什麽。
身旁的韓焱，睨著這一幕，眸子瞬間蓋滿寒風暴雪。
他微微側身，擋開仲夏夜的視線。
仲夏夜默默走開，來到韓天昊跟前。
“說說看，當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韓天昊抬著頭，像是在跟自己的手下發令。
仲夏夜捏住衣角，嘴唇被咬得有些充血，遲遲不願開口。
韓天昊見她的視線始終落在那邊，便以為她是在畏懼韓焱。
“無須擔心，你大膽說出來，其他的有我。”韓天昊放柔聲音，目光充滿鼓勵。
仲夏夜這才嘴巴一張，“對不起，韓爺爺。其實我沒有看清。”
這出乎意料的答案，自然是讓韓天昊驚訝了。
他難得丟掉一副嚴肅臉，被戲耍的難堪侵占心頭，所以十分惱怒，憋紅了臉，“你之前不是這麽跟我說，現在怎麽反口？”
“之前是我迫於壓力，所以韓爺爺，你跟我說過，做人要坦坦蕩蕩，現在我明白這個道理。”仲夏夜流下眼淚，可憐兮兮的，看起來像是韓天昊對她做過什麽，所以她不得不說出那種不切實際的話。
“好啊你，竟然敢耍心機到我頭上。”韓天昊也不是白活大半輩子，他立馬讓人把仲夏夜扣下，“把她關起來，關到她說實話為止。”
“不要，不要。”仲夏夜瘋狂掙紮，求救的目光投向韓焱，“救我，救救我。”
撕心裂肺的，李妍兒看了有些不忍心。
“放了她。”
冷漠的韓焱開口，那些個保鏢不敢不從。
“不行！”韓天昊堅持不讓，還準備自己動手。
韓焱橫空攔下他的拐杖。
啪。
響亮的聲音，在空曠的地方尤其明顯。
李妍兒呀叫了聲，連忙拉開韓焱的手，看到上麵已經紅腫一遍，“你腦子壞掉了嗎？還是說覺得自己的手多餘。”
她生氣教訓著，嘴上卻溫柔幫他吹吹，看著這道痕跡，腦子裏回想起當年他也是這麽幫自己，擋住韓天昊的拐杖。
“別哭，我沒事。”
聽到他的話，李妍兒才反應過來，她視線一片模糊。
連忙擦掉那些不該有的眼淚，想要揮掉他的手，但最終還是用更輕柔的力道，吹拂著。“笨蛋。”
能得到她的一聲嬌嗔，韓焱忽然覺得，即使多挨幾棍，其實也沒有什麽。
兩人並沒有親密的行徑，自然而然流露出親昵感。韓天昊看著，十分刺眼。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他對這個叫做李妍兒的丫頭，始終是喜歡不起來，自然也不會允許她跟自己的孫子攪合在一起。
“韓焱，離她遠點，即使你父親的死跟她沒有關係，可她也是個不祥之人。當年如果不是她愚蠢，你父親怎麽會為了你跟她，親自開車接她回來。所以歸根結底，她也有責任，就該接受懲罰。”
韓天昊這麽說，李妍兒是真的沒有辦法辯駁。
因為她的內心也是這麽認為，當年如果她可以不那麽任性，就應該不會有後麵的悲劇。
“還有，你忘記當年你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日子了嗎？”韓天昊非要搬起這些大石頭，壓在韓焱身上。
不管韓焱本來就夠累，夠沉重。
李妍兒見他雖然沒有多餘的表情，但顯然更冷了，就像是浸在寒潭底下的存在晚年的石頭，即使擁有光華，但卻冷得刺骨。
“別再說，我走還不行嗎？日後再也不會跟你們韓家有任何關係。”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發熱，但現在她就是有這麽一個想法。
當李妍兒轉身要跑的時候，手腕吧嗒一聲響。她腳下頓住，緩慢轉身，看到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的笑容，還有宛如的幾個字。
“我跟你走。”